【绿衣公子笑道:“小兄弟千万别吝啬,我说有你自然就有,我这兄弟饿了并不吃五谷杂粮,渴了也不喝江河湖水,他啊,只喜欢吃活人心肝,喝活人的血。”】
诹取瞅着十方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疯,想想张君佐已死,今后自己就要跟着这小和尚了,不由得暗暗忧心。
“这小和尚看着痴傻疯癫,就算披上了六魂幡,也手无缚鸡之力,老头儿又不让我教他尸狗化魂,那他怎么能杀死妖怪从而获得魂形来染幡呢?”
但转念一想,“老头儿说的也没错,真要是教给他尸狗化魂,他变身成了水精苍穹,倒是能染幡了,但自己恐怕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因此十方折腾了半天,诹取一直冷眼旁观,一时间更觉得前途未卜。
正这时,见十方恭恭敬敬朝自己行了一礼,问自己是不是他师父,诹取瞬间换上一副正颜厉色的神情。
“不错,老头儿方才说的清楚,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
诹取虽然表面严肃,内心忧虑,但看着十方冲自己恭敬有礼,也不免心中得意。
这么多年,不知道的问叫我怪物,知道的把我当废物,今天也算扬眉吐气了,而且还是给水精苍穹当师父,这要传出去,我他妈得有多风光。
从此天下的妖王怪祖见了我还不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那我就再也不用闻马屁,该享受一下被拍马屁是什么滋味了。
不过诹取也很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异想天开,十方真要变成了水精苍穹,自己这师父恐怕也当不了一时片刻。
但转念又一想,这小和尚什么都不明白,不如从现在开始,就让他打心底里对自己服服帖帖,就算日后他变成了苍穹,只要对自己心怀恐惧,估摸也不敢对我如之何。
想到这里,诹取故作严厉之态,斜着眼望着十方,冷声说道:“徒儿,见了为师,为何不行师徒大礼?”
十方闻听赶忙伸出双手,看样子真是要行跪拜大礼。
诹取更是得意:“对,就是这样,以后每天早中晚三次,把师命不可违这句话刻到他心里,就算日后他学会尸狗化魂,化身苍穹,但本能的也要畏惧我三分。”
诹取完全已经沉浸在好为人师的兴奋之中,正洋洋得意,却没想到十方突然向前一步,双手一伸,抓住了他两边的耳朵。
这下大出诹取的意料之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十方早已双手一合,把两边如同翅膀一般的耳朵左右交叉,在鼻子前给打了个死结。
诹取一时间没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声喊道:“徒儿,你这是做啥?还不放开为师?”
就见十方嘿嘿一阵冷笑,单手托着诹取,像玩球一样在手上颠了两下。
“师父啊,我只是好奇,如果把您的耳朵给捆住了,您还会飞吗?”
说着十方手一松,诹取啪的一声就摔到了地上。
诹取疼的哎呦一声,“废话,没耳朵还怎么飞,好小子,敢这样对师父,有种你把我放开,我非收拾你不行。”
十方俯身蹲到诹取面前,一脸的笑意盎然。
“还真跟我想的一样,把耳朵捆住你就飞不动了,那可太好了。”
说完,十方伸出两个指头,捏住诹取的鼻子把整个头拎了起来,转身又奔水井而来。
诹取一看魂都没了,“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我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师父给捆结实了,塞井里给淹死,你说我要干什么?”
十方说着,人就到了井口。
诹取可真慌了神,“你师父是那秃驴静空,又不是我,你不是已经把他塞井里了吗?”
“那个师父是塞进去了,这不你也是我师父吗?我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诹取见十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塞井里,慌忙说道:“停,停,我不当你师父了还不成。”
“那不成,你不都答应了吗,而且我看你还乐的心花怒放,还客气什么?”
十方说着,举起诹取就要往井里放。
眼看离井口越来越近,诹取实在没辙,只好软语求饶。
“那是老头说的,其实我心里一点儿都不乐意,可真不是客气,大不了以后你当师父,我当徒弟还不行,你就饶了我吧。”
十方听诹取这么一说,眼珠转了一转,脸上表情变换不定,也不知道正琢磨什么,但至少停了手。
诹取见十方停了下来,才长出一口气,“那你还不赶紧给我松开?”
十方一瞪眼,“有徒弟是这样给师父说话的吗?”
诹取心里这个骂啊,“好小子,我先忍了,哄着你把我松开,之后再跟你算账。”
想到这里,诹取龇牙咧嘴,“师父,麻烦您老人家先给徒儿我松绑行吗?”
十方满意的点点头,但却并没给诹取松绑,而是将他放到地上,然后自己坐到对面,脸上似笑非笑。
“其实我也不稀罕给你个人头当师父,松开你也行,不过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等我问完,咱俩各走各道,自此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那可不成,你这辈子恐怕跟我是分不开了。”
“什么意思?你还想赖上我了?”
“还真不是我想赖上你,而是因为你披上了六魂幡,只要六魂幡在你身上,咱两个就分不开了。”
十方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暗灰色的死人幡,“这个啊,好办,刚才只是为了保命,其实我压根也不稀罕这死人袍子,大不了脱了还给你。”
说着十方就想将六魂幡从身上扯下来,谁知道扯了几下,死人幡就如同长在身上一般,把脖子勒的生疼,也没能扯下来。
十方心里纳闷,刚想再用力,就听诹取劝道:“别费劲了,六魂幡一旦上身,除非你死了,否则永远也解不下来。”
十方听诹取一说,满脸惊诧,“什么?你的意思是这死人幡穿上就脱不下来了?我不信。”
十方继续努力不懈,直到手刨脚蹬,也没能把这死人幡弄掉,最后急了眼,见地上散落的几把钢刀,也不知道是金永贵还是那几个雁翎逃兵的。
十方几步跑过去,从地上捡起刀,是又砍又划,但让他惊奇又无奈的是,六魂幡丝毫无损,连根线也没弄断。
最后十方把刀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呆滞。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还真弄不下来了,这么说我要一直披着这死人袍子,这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诹取早知道他是白忙活一场,但又害怕他一生气,真把自己给塞井里去,因而一声不吭。
哪知道这时十方突然冒了一句:“这副鬼样子,让我今后还怎么娶媳妇儿啊?”
诹取登时一脸懵逼,实在忍不住了,怯怯问道:“你不是个和尚吗?怎么这第一反应竟然是娶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