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不见雪得洛国,今个罕见的下了场雪,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洛国,每走一步都能踩下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翊旬穿着厚厚的袍子,走在雪地之上,看着被雪埋没的司马胤,叹口气道:“阿胤还不回去吗?你当真要守着这冰冷的石碑,过余生吗?”
司马胤缓缓抬头,身上堆积的雪缓缓滑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无比,司马胤身子微微发颤,许是身上衣裳单薄,冻的,微微红肿的手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
“翊旬,你来了。”
翊旬伸手扫去司马胤身上的雪,将身上的袍子披到他的身上,夺过司马胤手上的酒葫芦,仰头豪饮,许是受不了酒劲,还吐了许多,“好辣。”
“若是喝不惯,就不要喝。”
司马胤拿回酒葫芦,在这里酒可是稀罕物,翊旬吐的那些,便让他肉疼的,若是再来一口,指不定要浪费多少呢。
“心疼什么?若是想要酒,下回我给你带便是。”
司马胤瞧了瞧酒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莫名让人心疼,“你带的酒,怎比得上这个,这可是阿琰酿的,别的酒比不上……比不上。”
翊旬沉默下去,不再说话,雪絮缓缓飘落,落在二人身上,微风轻抚说不出的寒冷,只是这冷远不如二人的内心。
“阿胤哥哥,你吹的笛子真难听。”沐筱琰趴在草地上,双手撑着小脸,拍打着小腿,笑着说。
司马胤挠挠小脑袋,这笛子他已学了十几日,虽然不再吹的像魔音,但与翊灼的笛音相比,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阿胤哥哥,为何学笛子?”沐筱琰眨着眼,好奇的问着。
司马胤脸颊有点红,每次沐筱琰一直盯着他,他都会如此,“想……想学。”
“阿琰,今日后我就不常在府上了。”
乱党的事着实耽误不得,这短短几日,朝中一力挺翊灼的大臣,被灭了家,府内血流成河,血腥味在城中飘了数日。
翊灼手里人员本就少,若是让乱党在暗中一一杀尽,翊灼就当真孤立难援,况且就算不被杀,按乱党的杀法,又有多少人因为害怕,投靠了乱党,属实令人烦恼。
所以司马昭斌已经答应了翊旬,将司马胤借与他,虽然不知道翊旬能帮上什么忙,但若是在不行动,等到乱党想动司马家了,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阿胤哥哥要去哪?”沐筱琰眼里漏出了不舍与害怕,伸手抓了抓司马胤的衣角。
司马胤沉默了一会,翊旬让他干什么他早就清楚了,只是这事翊旬不让他说,而且他也不行告诉沐筱琰,怕她担心害怕,“翊旬带我去哪儿,便去哪儿。”
沐筱琰有些不悦,撇撇嘴,站起身子,“阿胤哥哥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确实没有区别……”司马胤自嘲道,只是这事当真说不得,斜眼看了眼笛子,握紧了些,又缓缓松手,吹了起来,不好听,但却隐隐可听出司马胤的心声。
次日,翊旬早早的就来带走了司马胤,连与沐筱琰道别的时间都未给她,沐筱琰拿着玉佩原本开开心心的来到司马胤房前,沐筱琰的脸的开心,一下就转为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