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我真的没事啊,顾南城跟……他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把关系打通了两次,我受不了什么罪的,除了没有自由,”微微一顿,她才低声补充道,“自由现在对我,也不重要。”
心被困住了,在哪里都不会自由。
“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有多不好?”
消瘦,面无血色,一副憔悴到极致的模样,风一吹就能把她带走。
她垂下了眼眸,道,“前段时间我爷爷过世,我又感冒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养一养自然就好了。”
“你是怎么都不肯听劝了,是吗?”
晚安抬起头淡淡的微笑,“西爵,我会选择我自己认为对我好的。”
“好,我知道了。”
“西爵,你之前伤的太重,这一年就好好静养吧,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会很难办。”
盛西爵看着她淡淡笑着的脸,沉声问道,“你知道绾绾的消息吗?”
她似乎静滞了一秒,随即缓缓的摇头,“她被软禁的那几个月里怀了薄锦墨的孩子,薄锦墨逼她把孩子生下来跟她复合,盛叔叔过世也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斗不过薄锦墨,所以选择消失了……可能去了国外,或者什么偏远的地方,不然会被那男人找到。”
说完,晚安朝他静静的微笑,“西爵,绾绾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会对自己的生活负责的,你可以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身体还是要顾虑的。”
米悦从盛西爵安全到安城之后,就没再过问过他的情况了,只说出了意外再像她汇报,其他的都不用跟她说。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米悦已经逐渐开始接触跟米氏门当户对的,适合当她老公的男人了,当然,背景稍微差一点但能力手腕国人的,也在考虑范围内。
安排这些的基本是徐叔跟希尔夫人两个长辈。
自从一年前盛西爵昏迷后,她跟希尔夫人的关系倒是越走越近了,希尔夫人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连孩子都没要一个,米悦又正是能当她女儿的关系,两人除了工作上的关系,私底下也颇有些母女的味道。
不过她跟盛西爵的离婚协议还没办,她也就只能看看。
当然,原本除去她需要尽早考虑这个问题之外,还有那么点原因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虽然方式很老套,但毕竟算是可行性最高的方案了。
上流社基本都在传她跟盛西爵离婚了的事情,当然,这次看她笑话的仍然不少,不过如今她也已经浑然不在意了。
傍晚,她和一个意大利留学刚回纽约的美国富商二代一起吃了个饭,原本饭后那男人还想带她去逛商场,但被她拒绝了,直接驱车回家。
她在玄关进门刚换了鞋子,佣人就迎面朝她走来,脸上的表情还有那么点担忧,“小姐,法院寄传票过来了。”
法院传票?
米悦眉头一蹙,把手里的包递给了佣人,单手干净利落的把信封撕了,把里面的传票拿了出来。
看第一眼她眉头跳了下,越看她脸色红白交错得厉害,最后咬牙切齿,直接把手里的纸张撕得粉碎。
佣人见状担忧的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自从盛先生离开后,她已经很少看到米悦发脾气了,生活跟这偌大的别墅一样的,安安静静,又空空荡荡。
米悦走到垃圾篓前把撕碎的纸张扔了进去,然后转身就要上楼。
佣人在后面叫她,“小姐,你不吃饭吗?”
“放着,我待会儿下来吃。”
米悦上楼,回到书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没等多久,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那端是男人低沉慵懒的嗓音,带着笑意的叫她的名字,“米悦。”
她咬着牙,“盛西爵。”
他笑了下,“怎么了?”
“你别给我装傻,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敢告她,他竟然敢告她,还来真格的,法院传票都寄到她家来了,“那天晚上是你自愿的,不对……根本就是你强的我,你竟然还敢告我婚内强一奸?”
他仍是那副低沉淡懒的腔调,“你不服可以在法庭上跟我的律师说,只不过……两个多月前我还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说我强你,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问我想着怎么样?还没离婚就忙着约会,再开次荤这么饥渴?”
米悦恼怒得脸都涨红了,恼道,“我就是饥渴怎么了?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少女还不能有点生理需求了?就你,腿不能动,腰也使不上什么力,我当然要趁早换个能行的。”
男人在那端静了静,嗓音变得阴沉测测,“米悦,我看你是真的想上法庭,再上一次头版头条。”
“上法庭你觉得你自己脸上好看?”
告她强一奸,告一个女人强一奸,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你不是说我脸皮厚吗?”
米悦听着他温温淡淡毫不在意的腔调就有火,“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天晚上六点整,希尔顿酒店,5002,一秒钟都不准迟到。”
说完,还不等米悦再说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约她去酒店,他又想干什么?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昨天吃饭的那男人又约她吃晚餐,她考虑了几秒拒绝了。
下班以后把司机差走了,自己开车,手握着方向盘好半响,最后还是导航了一下地址,直接开了过去。
去酒店一般是……约一炮?
就他那身体现在也不能吧,最多也就刚能下床自己走。
米悦原本以为5002不过是个普通的总统套房,等她到了酒店大堂询问前台时,对方一听她是定这间房的客人,立即还叫了一个专门的服务生带她上去。
是在最顶楼。
服务生亲自刷卡打开,“小姐,您有什么需求再打给前台。”
米悦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祝您夜晚愉快。”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反手慢慢的把门带上,双眼有些惊诧的打量着里面。
这个房间跟一般的总统套房显然是不一样的,当然,最不一样的是——它的天花板是玻璃,完全透明,抬头就能看到星空。
走过玄关,客厅的地板上全都铺着米色的地毯,很干净,干净得接近正式。
她踩着高跟鞋站在远处,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突然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西爵显然是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全身上下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黑色的,已经长出来的短发也是湿漉漉的。
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抱歉,飞机晚点了一小时。”
因为飞机晚点影响了他的计划跟安排,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洗澡,米悦也听出来了,这算是这男人给她的解释。
话落罢,他的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脸上,低低的笑,“我还以为你会不来,或者迟到。”
有没有迟到一秒钟不敢说,但她的确是没迟到一分钟。
米悦轻轻一哼,脸蛋儿还是冷着的,“叫我过来干什么?”
男人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一边淡笑着道,“我去换身衣服,你把鞋子脱了,先吃饭。”
说完他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转过身又走回了卧室。
米悦嘟着嘴巴站了一会儿,还是弯腰把高跟鞋从脚上脱了下来,袜子也一块儿脱了,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大有一种疲劳被纾解的舒适感。
她走了进去,把手包放在茶几上,站起身从这个角度直接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餐厅的大部分。
至少餐桌上那一桌菜,她是看清楚了的。
烛光晚餐。
她抿着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男人机会穿戴整齐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一直到他出现在她跟前,米悦才抬头看他。
他头发早已经不少当初刚出狱的板寸头了,但还是要比一般的男人短上一点,所以看上去很利落,身上穿的也是款式最简单的纯色经典款,整体色调偏暗。
虽然比不上受伤前,但整体看上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仍是高大挺拔。
她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瞥到了一边,脸还是扳着的,“叫我来干什么?”
盛西爵看着她这副模样,唇上噙着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低低的笑着,“饿了没,先去吃饭。”
米悦看着他,“难道你是叫我来吃饭的?”
“不是,”他微微摊手,“只不过是到了饭点,那自然就先吃饭。”
她下巴微微抬起,傲娇而不悦,“不吃。”
法院的传票都寄到她家去了,现在想着跟她一起吃饭。
静了几秒,男人淡淡的道,“你要不吃饭的话,我们下次可能只能在法庭上再聊了。”
米悦一听这话,直接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他怒道,“盛西爵。”
男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就要往餐厅走。
她有些不情不愿,但也没使大力气去甩开他,磨磨蹭蹭的被他拉着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不耐的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不能干脆的说清楚吗?”
盛西爵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往她跟前走了一步,空闲的那只手抬起来托着她的下巴,“米悦,”
他低头跟她说话,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得她能闻到他刚刚洗过澡的沐浴露的香,以及属于男人的温热的呼吸,都落在她的肌肤上,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猴急,嗯?”
她眼睛睁大了点,不悦的反问,“什么?”
他刚刚说什么?说她……猴急?
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你吃饭你就先吃饭就是了,来之前没吃现在吃我的能给你什么损失,嗯?”
她的确是没吃饭过来的,下班她就直接开车来的,哪有这时间吃饭。
但男人这副笃定的语气还是让她心生不悦,“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过来的?我说不定吃完了才来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