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大脑都是空的,她坐在凌乱至极的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懵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扶着脑袋,一点点的回忆。
昨天晚上,薄锦墨打电话约她过来……然后……她觉得好热,她去洗澡,萧栩来了,然后……
她一张脸刷的惨白到了极致。
浴室里有水声,很明显是有人在洗澡。
她只觉得慌慌张张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慌张过,脑子好像空白,又都是走马观花的内容,将她的脑子全都堵住了,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甚至不敢去想,浴室里的洗澡的是谁。
萧……萧栩吗?
正当她呆滞的思考是不是应先把衣服穿好马上离开,手机突然震响了,她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条件发生就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
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她脑子无法思考,手自动的接了,还没开口,一个女人的声音就砸在她的耳膜上,极其的冷,但又掩盖不住那股怒意,“盛绾绾是吗?”
“我是。”
女人冷冰冰的道,“我是叶歌。”
叶歌……
她浑身一震,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盛大小姐,你的本事跟魅力真的是不小,还能让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替你用这种下作至极的方式得到另一个男人,我告诉你,不是你把他睡了他就是你的,萧栩这个男人你们塞给我我要了,现在又想抢走,你想都不要想!”
盛绾绾张了张口,想说话,但一个音节都没吐出来,手机那端就被挂断了,耳边只有重复的嘟嘟的声音。
她人已经呆滞得像是被定住了,手机也掉到了被子上。
医院里。
萧栩睁开眼睛看着挂掉了电话的女人,皱着眉头问道,“你骂她干什么?”
叶歌一转身见男人醒来了,连忙几步走到了病床边,先是担忧他的伤口,听他这话大有维护的意思,立即嘟着嘴巴不悦的道,“我哪里骂她了,我就说几句你也心疼?”
萧栩慢慢的坐起来,靠在枕头上,见她一副明显吃醋嗔怒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伸手拉着她的手扯了过来,“不是心疼,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说她不公平。”
叶歌哼了一声,“不准你替她说话。”
“你真他妈是个大写加粗的醋坛。”
叶歌看了男人俊朗偏黑的脸旁一眼,“我才没有那么无聊追着女人骂,掉我的档次,”她下巴微微一抬,不快的道,“薄锦墨那个人渣,当年为了铲除情敌牺牲了我的清白,现在又跑过来抢我的男人,我不把这一刀扎回去永远出不了这口恶气。”
萧栩挑了挑眉,“所以你这是挑拨离间?”
叶歌余怒未消,“你不是说薄锦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意识全无了吗?那男人就是个傻一逼,他自己脑袋冒泡做这种蠢事他还敢打你,他有什么脸打你?”
女人一张俏美的脸因恼怒而染红,“我就要咬死了昨晚她是跟你睡的,你也不准否认,我看薄锦墨那个人渣怎么百口莫辩吃这个哑巴亏。”
萧栩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从没觉得她这么可爱过,“我在医院,薄锦墨在她床上,她会相信她是跟我睡的?”
叶歌睨他,“看你就不了解女人,你不是说她一直抱着你叫薄锦墨吗,那肯定是很喜欢他了,被自己喜欢的男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她除非长了两个脑袋才有那个闲工夫想谁说的是真的。”
萧栩伸手扣着女人的后脑勺,把她的人带到了自己的身前,眼眸里是浓烈的笑意,“你不是每天闹腾着要跟我离婚,现在怎么开口闭口是你的男人了?”
女人脸红了红,有些俏生生的扭捏,又故意的扳着脸,“看在你遵守婚姻道德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老子一直遵守婚姻道德。”
她觑了他一眼,凑上去亲了一口,软绵绵的道,“奖励你昨晚的表现,美人在怀,坐怀不乱。”
难得她主动,萧栩也没客气,直接扣进怀里按到了床上,低头就吻上去,“嗯,我也觉得像我这么乖的男人应该被奖励。”
不过,这算是因祸得福?
这个女人缠着他离婚已经缠了大半年了,之前虽然好不容易恢复了点但一直都是爱理不理的,就昨晚之后态度一下子大变。
一番绵一缠的亲吻后,叶歌玩着他的喉结,温温柔柔的问道,“你的初恋女神被下了药躺床上,衣服没怎么穿衣服,声音估计也很销一魂,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萧栩的手还在女人的衣服里作乱,意乱情迷的很,闻言脑子里一根弦被弹了下——前方有雷。
他俊脸僵着,想了想,才答,“没想过。”
那时的情况一看就是陷阱,就算陷阱里面是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肉他也不敢贸然去尝,何况他对绾绾的感情已经经历了将近十年和一个叶歌,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感觉了。
她可能的确稍微有点特别,但这种特别代表着一种纯粹的初恋情怀,是记忆中美好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再发生点什么。
叶歌仍然是温温柔柔的,“在你眼里,她是不是还是最漂亮,谁都比不上?我上次逛街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她了,跟住院时瘦的只剩骨头的样子的确相距甚远,身材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尤一物啊。”
萧栩早已经摸透了她这种假温柔真狡黠的风格,瞥她一眼,道,“我当年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好看。”
叶歌挑眉,很意外的样子,“哦?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还能因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她站在薄锦墨身边看着他的表情,或者是她撑着伞一个人离开时的眼神。”
十年前在蓝岛商场,他在商场里遇到一次她,她站在高大英俊的男人身边,眼睛里像是有光,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一次,好像跟那男人起了争执,他看她的样子总觉得她要哭了,他就一直看着,结果她一直没哭,始终难过却又平静。
大概就是那十几秒的时间,怦然心动了。
盛绾绾不敢面对萧栩,她混乱的脑子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如今混乱的局面,她只能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找衣服然后穿上,只想马上离开。
她正胡乱的扣着扣子,但怎么都扣不好还扣错了,她正准备解开全部重新扣过,浴室的门轻微的响了一声,高大而挺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穿着长衣长裤,都是沉郁的黑色,衬衫的扣子前面几颗都是松散的,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滴着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她在几秒之后,还是抬头看向了他。
薄锦墨在她的视线里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停下,低眸注视着她苍白的容颜,正想开口,一个字音都还没发出——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而明显。
男人一声不响的承受下这个巴掌,俊美的脸甚至都被打得稍微的偏了过去。
盛绾绾的呼吸还很急促,眼眶泛红,情绪让她胸口都上下起伏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狠狠的盯着他,像是随时都会涌出眼泪。
她情绪很激动,五年以后,他再没见过她情绪激动地无法自控的样子,若不是极力的控制,她现在可能忍不住的会全身颤抖。
短发下那张精致的脸,却又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至少在薄锦墨看来,是这样的,虽然她才甩了他一个巴掌。
盛绾绾打完后转身就要走,她不想待在这里,她也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着,一句话也都不想说。
但人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伸手拉住了手臂,直接扯回到了怀里,如铁般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身。
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腮帮,胡乱的亲吻,嗓音也低得混乱,喑哑得模糊,“你别这样,绾绾,你不要这样。”
他其实没料到她情绪会这么激动,反应会这么强烈。
就像因为手铐的那晚他那样对她,第二天准备接受他的裁决,可她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上次她说分手也是,她对于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什么很严重的情绪或者厌恶。
他刚抱上来盛绾绾就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一般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喉咙里是带着哭腔的低叫,“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放开!”薄锦墨下颌绷得极其的紧,一言不发的任她闹任她尖叫,但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态度无声又透着鲜明的无法撼动的意味。
薄锦墨扶着她的腰,也很快的感觉到了这一点,抿唇就将她抱了起来,把她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才放她下来。
被放到柔软的沙发上后,女人不再闹腾了,她就抱着自己的膝盖,低着脑袋哭,连肩膀都在抽动。
薄锦墨胸膛间蔓延的情绪满是慌乱,他甚至被她哭得全身一震,一时间都要手足无措起来。
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但这样好似又会侵犯她,惹她更伤心。
于是,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过了好半响才在她的身前单膝跪了下来,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脚。
下一秒,女人的手就狠狠的拍落了下来,用力的想要拍掉他的手。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但握得更紧了。
他淡淡的,喑哑的道,“对不起。”
盛绾绾抬眼看着他,脸上都是嘲讽,她也不知道是应该嘲讽他,还是应该嘲讽她自己,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始终没有停下,她冷笑着问道,“对不起,你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会再做了,”男人沉静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意味,出的声却始终都是淡淡的,低沉喑哑,“十年前,我们分手后的那次,萧栩跟林皓一起追你,我看得出来,你更偏向萧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