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看顾南城,又看了看盛绾绾,苦着脸尤其无奈的道,“薄总不让我替他上药包扎……”
“他又怎么了?”
“薄总让我们都滚。”
盛绾绾看向顾南城。
顾公子冷冷嗤笑,“上去吧,他怕你走了。”
他已经没什么好脾气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耽误了半个晚上了。”
晚安也问道,“绾绾,你一个人能行吗?”
盛绾绾已经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睨着顾南城,“不然,继续用链子把他捆起来?”
顾公子眼角上挑,似笑非笑,“你这是在怪罪我,不应该给他用手铐跟铁链?”
她撇撇嘴,没答话。
顾南城圈着晚安的腰站起来,依然是似笑非笑,“你要是真心疼的话,迁怒我我是也无所谓,只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嗯?”
两人携手离开。
盛绾绾面无表情,带着医生回到卧室。
保镖也被他轰了出来,正站在门外,等“救兵”。
她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冷沁着一张俊脸的男人,她径直走到床边,眼神从他的身上扫过,语气不善,“薄锦墨,你在闹什么?”
男人抬头看着她,眼神晦暗到极致,也深沉复杂到极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看着她,半响才低声道,“你陪我会儿。”
那姿态,颇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
盛绾绾看着她,抬脚走到沙发上,兀自的坐了下来,话是对医生跟保镖说的,“快点吧,很晚了。”
不是很晚了,是一直都很晚。
医生再度过去,这次男人不声不响,没开口让他滚。
半个小时后,医生跟保镖道,“薄总,盛小姐,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想要再通知我们。”
“嗯。”两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然后很快的走了。
安静的夜里,安静的卧室。
盛绾绾嗓音如昔,自然而寻常,“收拾完了,你睡吧,我走了。”
说完她也不看他,径直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原本听到脚步声时她是准备停下来的,但还没等她转过身,开着的门就被一只手臂率先伸了过来,砰的一声要关上。
然后她整个人都被翻转了过来,肩膀被男人按下去,抵在身后的门板上。
她抬起头,看到他阴鸷的俊脸,面容阴沉如水,“盛绾绾,”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薄唇上泛出阴郁的嘲笑,“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的善良?”
她的背脊贴在门板上,仰着脸看他,歪着脑袋笑着,“善良不善良我不知道,但是难道,我得罪你了?”
男人的身躯贴了上去,薄唇吻上她的耳蜗,一字一顿的道,“不准走,”温热的气息全都洒在她的耳朵上,战栗感从皮肤一直延伸到了每一根神经,他几乎是咬着每一个字道,“盛绾绾,你说不理我就不理我,说不让我见你,就不准我见你,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嗯?”
他说着说着,仿佛越说越怒,越说越无法控制,到最后甚至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盛绾绾微微的懵了懵,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推他,“薄锦墨。”
或许是他之前宁愿以这样离谱的方式遵守诺言,或者是他刚才表现得太听话,无害,所以她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势。她捶打这他的肩膀,“薄锦墨,你干什么……唔。”
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压了下来。
这一刻她甚至荒唐得没有了什么别的感觉,只觉得男人那点看上去甚至都看不太大的清渣,刺得她清晰的觉得疼。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做。
只是看她要走,就不受控制的跟着下来了。
然也只是想说几句话,结果不小心贴上她的耳朵,被气息蛊惑,又亲咬了下去。
于是,被蛊惑得更深了,直接吻了下去。
最近睡前他都习惯吃药,南城说他药吃的太多影响了神经,变得喜怒无常脾气更大,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情绪,他以前没觉得,因为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放一纵的尺度比从前大。
但他把她按在怀里的时候,他想,大概真的是这样。
他连对一个女人的慾望都无法自持。
她的手被他举到头顶,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密密麻麻的吻着她的腮帮她的耳后,骚痒着她敏感麻痹的耳后神经,一遍一遍的道,“绾绾,你不准我见我,我每天都很想你,”
那声音大概沙哑得只有她能听到,又低又模糊,“我想你,有时候觉得你很可恶,想把你捉起来挫一顿捏一顿,可我还是很想你,你不来我也没没什么熬不过去的,你为什么要来?”
盛绾绾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扒她的衣服,于是就这样被扒光了。
他重重的亲吻着她,沙哑着嗓音喃喃的道,“好难受,真的很难受,你给我,好不好?”
她只觉得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适应这个男人对她的话她的哭喊视若罔闻的情况了,所有的心绪里混合着委屈的,咬牙切齿的,以及另外一种酸软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
过于频繁和强烈的感官冲击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到天际泛白时,她甚至有种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被自我支配的恍惚。
不像她累倦到极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薄锦墨抱着她柔软的甚至是汗津津的身子小睡了极短的一段时间,阳光一照进来,他就蓦然的清醒了过来。
思维很缓慢,缓慢地一时间分不清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
怀里是异常温软的存在,他怔了怔,下意识的低头。
她是靠在了他的怀里睡的,或者准确的说,她是被强迫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记忆不按照顺序的慢慢的在大脑回放,大致的拼凑出了大概的原样。
隐约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男人的脸色蓦然一变,低眸注视着还在沉睡的女人,视线久久没有挪开。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极轻的下了床,精神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不确定性得不安。
盛绾绾累坏了,一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自然也不可能吵醒她。
她不醒,他也不知道她睁开眼睛后会是什么态度。
是恼怒的冲他发脾气,还是一言不发,然后就带着薄砚走了?
他没去公司上班,等到八点多她还在睡,他便去了书房拿笔记本,准备交代下面基本的工作,但在书房待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拿着笔记本回到了卧室。
亲眼看着仍旧躺在他的床上的女人,他空荡的,惴惴的心才落回远处,手机也调了静音。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他看了显示得名字,起身出门接电话。
顾南城眯着眼睛冷嘲,“盛绾绾还没回去,听说你也没去上班,怎么,你把人扣了?”
“她还没醒来。”
顾南城沉默了几秒钟,似笑非笑,“我昨天没看出她要在你那过夜的意思。”
薄锦墨站在楼梯口,倚在楼梯的扶手上,微微垂首,哑声道,“我忍了这么久,如果她还是要走,我怎么办。”
“按照她的性格,昨天是她自己去找你,她不会把这笔算在你身上。”
薄锦墨没吭声。
顾南城反应了过来,“你把她给睡了?”
这句话,他虽然用的去疑问,但语气是完全陈述的。
男人的语气淡漠而黯然,“她还没醒来,我等她醒来。”
顾南城没搭理他。
他又淡淡的问,“她昨晚是只是于心不忍可怜我,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明知道她可能是于心不忍,你还睡她,担心赶不走她?”
沉默了一会儿,“已经睡了。”
顾公子懒得理他,刚好晚安的电话打进来了,他想也不想挂了接通晚安的通话。
“你跟谁打电话呢?”
“锦墨。”
晚安立即问,“绾绾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那男人怎么着她了?”
顾南城捏着眉心,低低的问,“如果他把她给睡了,是不是真的没戏了?”
盛绾绾难得于心不忍松了一点点,他也是不客气,直接把人上了。
晚安,“……”
过了十秒钟,她淡淡的道,“看是怎么发生的,是完全的暴力强迫,还是半强迫半意乱情迷,或者有那么一两分的意乱情迷。”
顾南城挑眉,“如果有呢?”
“就有那么一两分和好的机会呗。”
薄锦墨刚走回卧室,就看到原本睡着的女人正坐在床上,手扶着额头,摇晃着脑袋。
他微微一阵,随即迈开长腿几步走了过去,在床边站着,俯下身,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绾绾。”
女人抬眸,淡淡的看着他,停下了活动筋骨的动作。
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神色淡的很。
他心里的慌在她的沉默里一下子扩展到最大。
抬手扶住她的脸,低低道,“绾绾,你说话好不好?”
就算是判刑,他也需要知道,她要判多重,还是彻底的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