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天。
第四天吃完晚饭,晚安照例收拾东西的时候问道,“你不是嫌没洗澡不舒服吗?今晚让护士给你擦身体好不好?”
男人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不好。”
晚安困惑,“你不是不舒服吗?”
“是不舒服。”
她顿了会儿才问道,“那为什么不要?”
他抬眸看着她,淡淡的道,“你不是不愿意吗?”
顾公子对卫生方面虽然够不上洁癖的级别,但一天至少要洗一个澡,还是充分的对得起他贵公子的做派。
他说这话时不咸不淡的,好似被自己的女人嫌弃了。
晚安咬唇。
顾南城又淡淡的看她一眼,“太阳下山了,你该出去遛遛散步了。”
这是她这三天的惯例,在天黑下来之前会出去散步,然后在天黑之前又回来。
晚安再抿唇,听出了他不温不火的调调里某种别的意思,不明显,但是够她感觉到了。
“如果你不喜欢让护士给你擦身体的话,那我来吧。”她一边说一边卷着毛衣的袖子,温静的眉目带着浅浅的无奈,“我会小心点,尽量不弄到你的伤口。”
顾公子,“……不用这么勉强,反正我一个人睡,臭不到你也影响不到你。”
晚安,“额……”
这是优雅矜贵的顾公子说的话吗?
“我不是不愿意,怕弄伤你。”
“不用解释,”他眼睛看着天花板,继续不咸不淡的道,“毕竟我是这么大块头的男人,比不得你轻的随随便便就能抱进浴室,我又带着伤满足不了你,不像我隔三差五给你洗澡要吃点豆腐,我又几天没洗澡了又是药味又是血味,也不像你平常香香软软的,不乐意很正常。”
晚安,“额……”
顾公子这番抱怨真的像个傲娇委屈的怨妇啊。
字字句句都在控诉她他平常给她洗澡洗得很勤快,她找那么多借口不愿意给他擦身体。
她走到他的床边,耐着性子道,“我去准备水好吗?”
顾公子瞥她一眼,“这个时间你该去散步,看着天色慢慢黑下来。”
晚安拧着眉,“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洗?”
“额……”
男人将头扭到另一边,温淡的道,“把电视打开就行了,你整天伺候我,不耽误你散步。”
晚安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不过不是朝着门口,而是走进了浴室。
高级病房的设施很齐全,她这几天也基本一直在这里陪他,偶尔回别墅拿点东西。
他还不能下床,所以晚安只能接了温水,然后把门关了给他擦洗身体。
柔软的毛巾沉在水底。
他脸上的伤已经成疤了,深深浅浅的布着,可能是五官和轮廓过于完美了,这些破坏感增添上去,不但没失去原本的英俊,更显得多了几分落拓的属于男人的粗狂和不羁。
病服是扣子的,她的手指一颗一颗的给他解着扣子,一如最近温凉的沉静。
他开腔,淡淡的笑开,“你是不是不想照顾我。”
“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啊,”她没有看他,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她蹙了下眉,“我平常生病不舒服的时候你也会照顾我的,不过,”
她抿唇笑了下,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没你那么会照顾人,所以可能也不及你周到,你可以跟我说。”
他看着她,吐出四个字,“那你吻我。”
“你身上有伤,别闹了。”
“我很久没有吻过你了,”他低低哑哑的道,“我已经五天没有吻过你了。”
“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吧,”她抬脸笑了下,“反正我人在这里。”
“晚安,你不想吻我。”
“顾南城,”晚安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别像个孩子似的好吗?”
“我只能躺着,你嫌弃我?”
晚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深得像海。
她别过脸叹了口气,还是俯身亲了上去。
感觉他稍微松开了一点,正想起身,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然后她整个人就这么直接跌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闷哼声。
晚安立时的慌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毫无疑问的有事,被她刚刚解开的病服下露出的白色绷带已经可以看到隐隐渗出来的血迹——伤口绷开了。
她的视线对上他温淡而深沉莫测的脸,薄唇的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毫不在意。
晚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刚刚太着急没有顾虑到,她明明很小心了,是他亲手将她拽下去的。
男人勾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带着些许的玩味,“突然想看看,顾太太会不会心疼。”
她看了眼还在不断渗着红色的血,手一下就攥成了拳头,“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他缄默了几秒钟,而后依然勾勒出不在意的低笑,“嗯,是挺没意思的,可是你整天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怎样才显得有意思。”
晚安不明白他想怎么样。
站了一会儿,起身去把护士叫了进来。
“护士小姐,我刚才准备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能不能换下药重新包扎伤口?”
护士检查了下顾南城的伤,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只不过碍于晚安的身份不敢怪责什么,出去把医药推车拿进来,熟练地给他又重新包扎了一次。
出去的时候叮嘱道,“顾太太,顾先生的伤口还没愈合,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否则会更加难愈,”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如果顾太太觉得麻烦的话……我们有专门的人可以帮顾先生擦洗,比较专业……”
晚安抿唇,下意识的看向躺着的男人,还是拒绝了,“不用了,谢谢,我会小心的。”
“那好吧,您注意别让伤口碰水,也别让伤口再绷开了。”
“好的,谢谢。”
护士出去,晚安重新把门关上,“水凉了,我去换一桶。”
三分钟前出来,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活儿。
她跪在他的身侧,手里拿着温热的湿毛巾,看着男人的脸道,“顾南城,如果你再闹一次,就准备下床能自己洗澡前一直臭着吧——也不要妄想我会让护士给你擦身体。”
顾南城挑了挑眉,薄唇微动。
晚安微微一笑,“不要说话,不然我会拿东西堵住你的嘴巴的。”
他肆无忌惮毫不以为然,“用你的嘴巴来堵吗?”
然后就被女人毫不留情的用手里的毛巾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她面上依然微微的笑着,“别试图用你的手把它拿出来,伤口会裂开,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顾南城,你给我安分点,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说罢,转身去浴室再拿了一条新毛巾出来。
男人皱了皱眉头,目光跟着她的背影。
她的毛巾干净吗?
拿出来会怎么样呢?虐待他吗?
其实他还是蛮期待她虐待他的。
晚安很快找了一条新的毛巾出来,在温水里搓洗染湿,然后重新跪到他的身侧,低着脑袋给他细细的擦着身体。
他竟然也乖乖的,让毛巾一直塞着他的嘴巴,只不过那双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她。
晚安忽然觉得莫名的有一种在躏蹂他的错觉。
也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擦完了上半身,她就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开始动作有些迟疑,虽然她很早就把他看光光了,也不是没有亲手扒过他的裤子,但那基本上都是被他半哄半强迫。
不像他这样躺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任由她为所欲为。
晚安觉得很难下手。
尤其是那道始终如影随形盯着她的眼神。
眼睛一闭,就当自己是护士好了,反正她也只是在伺候病人而已,这样想着,心一狠还是小心的把男人穿着的面料柔软的裤子的往下退。
她小心翼翼的避着他大腿上的伤,结果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了某个东西。
还碰了两次。
然后就……
晚安咬唇,眼睛一下就不知道往哪里放,顿时就狼狈下来了。
她尝试着若无其事的继续,然而那愈发斗志昂扬不亦乐乎的东西很起劲的向她敬礼,且有越来越蓬勃的趋势。
被毛巾塞住嘴巴的男人呼吸都跟着逐渐的粗和沉了。
她一下就恼怒得不行,抬起脸瞪他,“顾南城,我说了让你安分点!”
然而被毛巾塞住嘴巴的男人不能说话。
虽然他分分钟能自己扯掉,但是晚安就觉得他是故意的。
晚安把毛巾扯掉了,“你……”
顾南城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怎么了?”
她深呼吸,“你把它弄下去,别让我看到。”
男人无辜的不行,眯着眸淡淡的笑,“它又不是我弄起来的。”
“它是你的东西!你别给我狡辩,不然我不给你擦了,臭死你。”
她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色。
顾南城瞧着她,低低哑哑的道,“顾太太,你这么对我就太不厚道了,毕竟用它的人只有你而已,它向来归你控制,让它起来的人也是你,你不想看到它,也只能你自己弄下去。”
晚安,“额……”
她重新把手里的毛巾塞了进去,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巴。
再想重新下手,可是这场景让她无措。
晚安尝试忽视那东西继续把裤子脱下来,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可是她的手几次伸过去还是触电半般的缩了回来。
南沉别墅的卧室基本是开着暗灯,在浴室也会有折腾的水汽。
而病房里的光线太亮了。
折腾了好几分钟,她最后只能看向男人,一眼就看到他额头上隐隐跳跃着的经脉,以及遍布着的细细密密的汗珠,黑眸仍是盯着她,像是要吃人一般。
俊美,性感,看上去很难受,却又透着十足的危险的气息。
晚安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她竟然不敢再跟他对视。
想了想,她还是略为犹豫的把毛巾再度扯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抿唇,莫名的紧张,有些磕磕盼盼的道,“顾南城……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