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之中。
吴元景看到一团模糊的绿色光芒正在他的识海之中徜徉,熟练的仿佛在逛自己家的菜园子,这明明是极危险的事情,吴元景却莫名的并不担心它会害自己。
你是谁,他问道。
那光芒里传出了一道模糊的声音:“我是木灵”
“木灵是什么?”
“我已经在梦里告诉过你了呀。”
“在梦里,什么梦?我怎么不记得。”
“木灵已经告诉你很多很多次啦,还告诉过你不要再练那个能把木灵烧的很痛苦的心法了,每次你练过之后,木灵都要很努力才能吃掉它。”
“什么心法?是冲霄诀吗。”
那绿色的光芒,颤巍巍的顿了顿。
联想到木灵说的话,每次他修炼完冲霄决之后木灵都会很痛苦,然后把他修炼得来的灵气吃掉,原来这就是他在修炼了冲霄诀之后,修为不进反退,渐渐的从炼气四层变成了凡人的原因。
“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不记得我曾经拥有过你。”
“木灵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呀。”
这颗种子不知是否真的心智尚幼,只说自己在梦里告诉过他,是那个他重复做了很多次的梦吗,那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凡人,一个凡人能有多强的记忆力?总之他现在已经想不起那个梦境了。
那我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他询问道。
木灵却在此刻发出了细小的抽泣声。
“这本来应该是木灵的身体,应该是木灵的身体。”
吴元景突觉脑海中一阵剧痛,木灵尖细的哭叫声如同锯齿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再睁开眼睛,意识已经回笼,只是木灵说的话却在他心中留下了另一个疑惑,什么叫做这本来应该是木灵的身体,难道说木灵并不是想要主动救了他。
吴元景摇了摇头,看了看正委屈的在他识海中蜷缩成一团的木灵,明智的没有去招惹它。
他的身体对于木灵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可是木灵方才说的话却让他对这个绿色的光芒升起了一丝忌惮之意。
将方才铺陈了一地的东西收入储物袋中,就在此时,他之前拍卖得到的那本天阶功法进入了吴元景的眼帘之中。
他打开这本功法,无数个蝇头小字立马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甫急入也,隐息息引。玄黄于仆射之地,遍地为章。”
咦,真的只有这四句话,不是说还有战技吗?
吴元景再往后翻去,却见这本功法根本无法翻动,想来这战技应当也蕴藏在心法之中。
便再无二话,立马盘膝坐下,五心向天,缓缓运行起来。
却说他这一入定,竟然便是两月有余。
中途封于修来寻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他。眼看他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便叫来周岑,周岑一看,也是大为惊奇。
“说他是顿悟吧,也没见灵气,说的是入定吧,看他丹田里也是空空如也,这到底是怎样我也说不明白,不过不打扰他应该是对的,徒儿!你去将那辟谷丹取来,给他喂下一瓶,保管他半年都不用再吃饭。”
说罢,这人就施施然走开了,封于修无法,只得按照他的吩咐给吴元景服下了一整瓶辟谷丹。只是委实还是放心不下,自己便也在甲板处安了一个家,和吴元景一起修炼,一陪就是两个月。
却说这天吴元景终于从入定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封于修竟然也在他前方不远处打坐。
见到他睁开眼睛,封于修立刻便放下一口气。
“元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可知你入定入了两个多月?”
“什么?”
吴元景喃喃道:“我只是在研究那天拍卖得到的天阶功法。”
封于修摇头:“我认识不少鉴定师,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执着的,竟能一坐就是两个月。你可研究出来什么了”
“当然,听我与你说……”
“别别别,元景,我师父之前还告诉我不能窥探别人的心法,你可别害我被师父骂。”
话虽这样说,吴元景却明白封于修的苦心,他住了口,眼睛里的喜悦却藏也藏不住。
却说这次他入定以来,确实经历了不少挫折。第一遍读这四句话,只觉得狗屁不通,但是。他天生一股执着坚韧的品性,硬生生将这四句话揉过来磨过去。反复研读反复诵听,结果竟叫他有了新的发现,这本功法的确是一本奇书,只不过他并不是讲心经,而是说的阵法,讲的乃是如何布阵。
他以前便会布一些简单的聚灵阵,但是别的确是不懂。
当他懂了第一层的意思后,那书便徐徐展开第二层。第一遍读只觉得那是三式威力巨大的战技。反复读来,却叫他看出了三个威力巨大的阵法,这其中一个灭阵,一个绝阵,一个蕴阵。
蕴阵最为奇妙,唤做九循养灵阵,乃是九套连环阵相扣,蕴养出一个灵气绝佳之地,最适宜打坐时使用。灭阵甚至能击伤筑基修士,而绝阵则为迷阵,既能隔绝神识,也能困住敌人,只不过,只限于筑基以下修士。
但从一个阵法小白到如今这个地步,吴元景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他起身去谢过周岑在这期间的好意,却听到周岑说道:“小子,马上就要到流云宗了,一会儿我便将你放下,快去和封于修道个别不。”
“什么?”封于修惊道:“元景不能和我一起直接去吗?”
周岑怪叫道:“怎么,你以为我是带你去走后门吗,不单是他,你也要通过大选才能跟我去见祖师爷,只不过我们第五峰炼器需要练体,你要过体修那一道关,他要过法修的资质大选。”
“我?体修吗?”封于修愣了。
“怎么,你不欢喜吗?我们炼器师,经过火和钢的考验,浑身的肌肉都是炼器师的本钱,你跟我好好练,要不了多久,咱们流云宗女修士梦想情郎就会从我浪子周岑变成我浪子周岑的徒弟了。”
封于修不知所措的样子瞬间逗乐了吴元景。
他拍了拍封于修的肩膀,道:“于修,看来你更让我担心。”
可不是嘛,封于修还是一个少年身形,体修这一关肯定要吃些苦头,可周岑却神色淡淡:“他若是只是空口说,没有足够的耐性和毅力,我周岑宁愿继续当我的孤家寡人,也不收弟子。所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乖徒儿……”
他笑了笑,封于修却凭空起了数个鸡皮疙瘩。
话不多说,很快,周岑便把吴元景放下了楼船。
他朝天上越来越小的楼船拱拱手,朝流云宗的宗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