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镜渊明无儿无女,选你为弟子便会视你如亲子,此番入门之前,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道?”
吴元景沉吟道:“道,是在求己,亦是在问人。我以为今日之我所以求道,亦是在求己,是在问我之路,求己之心。”
他想了想又道:“我之道不是唯一道,今日之道不是明日之道,我道如我心。”
“那若你心有变,道会变吗?”
吴元景道:“只求初心未改”
镜渊明忽然朗声大笑:“不愧是欢厄录选的传人。你记住你今日所说之话,你今后,便是我镜渊明的弟子,好徒儿,这便随我去拜诸位师祖。”
二人来到第十峰峰顶,却见有一石壁,壁上刀光剑影斧劈之痕,其中还有浓浓戾气,教人直视不得。
“师父,这里…”
“元景,来拜过你诸位师祖。”镜渊明指着石壁道:“诸位师祖游历诸世,已不在此界,你便对着这石壁磕一磕头,叫他们知道我们入世一道有了新传人。”
吴元景依言而行,又问道:“师父,我们是入世之道?”
镜渊明道:“你还未看过欢厄录,待你看过,便会知道我们为何是入世之道。”
“修真界修士讲究万物动我心不动,或是摒弃七情六欲,或是纵于情欲,讲究的是超脱于世而求己道,而我们的心法,讲究的是,入世而求心。”
镜渊明微微一笑,道:“徒儿,你这边开始打坐,研究心法吧,待你将第一层看完,到峰顶找师父。”
吴元景点头,见镜渊明袍袖一甩,便消失不见,便从储物袋中取出欢厄录,找了一处洞穴,将神识贴上玉简,静静读起来。
欢厄录第一卷:于世间出离世间,能无为而无不为。
也就是说,要积极入世却保持出世情怀?要求于出世智慧,断无可能之事,要入世更要不受世事牵绊。所以,他们若修行此心法,便积极投入到世俗生活中,以求得心境上的提升,如果没有想错,修行欢厄录,最重要的便要修心,而他修心的方式,便是入世。
这的确与别家心法打坐闭关动辄数百年分外不同。
悟到此处,吴元景突然感觉到心境上似乎突破了一丝隔膜,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收起心法,便朝顶峰走去。
镜渊明正在山顶打坐。
月光如湖,沐浴其中便觉无限涤荡,山顶打坐的师父一身黑衣如同融在此间,只他所在处,月华如漩涡,根根似丝又似剑,至柔又至刚。
“元景我徒,过来。”
听得师父招呼,吴元景连忙一个轻身符贴上,晃晃悠悠的荡到师父处。
“你还未筑基,不能御气飞行,师父这里有些高阶的轻身符和瞬移符,你拿去,莫要摔了。”
吴元景正要道谢,手臂却被一把搀住,只听得镜渊明道:“我徒莫要再跟为师客气,今晚我要教你你一式法诀,名唤月下牵丝步。乃逃命保命之奇招。”
吴元景不禁笑道:“方才我就见师父在月下打坐,周身灵气泉涌,如同漩涡,难道便是那月下牵丝步?”
镜渊明摇头:“非也,这是我自创的月下涌湖阵,乃是打坐吸收灵气所用的阵法,为师已到渡劫,用处不大,倒是我徒儿打坐时有用处,为师明日便炼制几个阵盘给你。”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可是心法有所悟?”
吴元景点头:“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求的是悟性,是悟心。”
“尚可。”
“我这便给你示范月下牵丝步,你记住步法,回去好好练。”
说着,镜渊明便迈开步伐,只见脚步缤纷,竟然看不清楚。
“看清了吗?”
吴元景呆呆摇头。
镜渊明却扶额:“徒儿才炼气九层……”
他又重整心情:“此步伐取自月影,月影朦胧,求的便是一个看不清,踏不真,或可出脚如弦月,或循着满月,身形随步法而移,管教别人看不清也抓不住。”
再细细说了一遍,吴元景便觉出奥妙,反复几次将步伐记下,吴元景竟有丝心潮澎湃之感,“师父,此步法是否要将灵力灌于足上,着分寸感又该如何把握。”
镜渊明点头:“悟性甚好,可这灵力的掌控并非一天可以做到。嗯,为师有个法子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镜渊明道:“山后有一片蓝灵花,可咱们第十峰有禁制,灵峰飞不进来,徒儿,若是你能用灵力给这一片蓝灵花授粉成功,你灵力丹掌控应当就没问题了。”
“说到此处,你的月下连丝步也可在后山练,此花花粉月下有荧光,何时你步法有成,你的衣摆上便不会有荧光。”
镜渊明说道此处突然笑起来:“若能一月内能将步法学成,为师就赐你一枚筑基丹。”
“筑基丹?”
吴元景更觉激动:“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望。”
筑基丹啊筑基丹,他卡在炼气九层这么久,差的就是这枚筑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