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进去,我把嘉伦带出来就好。就算我求求你了。”薛依洁阻拦管家想要关门的手。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项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的。识相的话,就赶紧走吧。”管家手中撑着雨伞,面对薛依洁的苦苦哀求,一点都不为所动。
“我求求你,你让我进去,我不能没有我儿子。”为了带走薛嘉伦,薛依洁不惜推开管家,强行闯进大门。
“你别跑啊……”管家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去追逐。
然而,薛依洁没跑多远,便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夜雨中,一位中年贵妇,身边的女佣为她支撑着雨伞。昏暗的夜色下,在薛依洁看来,她的容颜仿佛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冷淡的看着薛依洁,眼睛之中,充满了愤怒,但其中又夹搭着一股怜惜。只是那股怜惜,是薛依洁怎么也都看不出来的。
“既然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一切,你都忘记了吗?”罗茵面对薛依洁,言辞冷酷。那其中的意思,到底是指着什么,兴许也只有她和薛依洁明白。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薛依洁看到罗茵,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急切的奔向她,跪在她的跟前,双手紧紧的拉着她的贵妇裙身,苦苦的哀求。“我求求你,把嘉伦还给我,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能没有嘉伦,他现在就是我的命……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罗茵居高临下的看着薛依洁,大雨中,在她的脸上,她早已经分不清楚,哪一行是泪水,哪一行是夜雨。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既然早就做了决定,就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你做不到,那么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罗茵的言辞很冷,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块,狠狠的戳痛薛依洁的心房。
“不……”她撕心裂肺般的吼道,双手拼命的抓住罗茵的裙身。然而,罗茵却在此时,无情的将她给踢开。“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同样是母亲,你怎么会那么的狠心……”
“正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同样都是做母亲的女人。我之前才会纵容你。”罗茵冷酷的打断薛依洁的话,并大声的反驳着她。“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对你那般仁慈。”
“你什么意思?”她开始担心罗茵话中有话。
“你回来的结果,只有两种,这还要我明说吗?”接下来的话,罗茵不愿意再说出口,也不想再跟薛依洁纠缠。“把她带出去。”
“走吧……”管家伙同几个女佣,一起把薛依洁轰出项府。
“你们如果敢伤害嘉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薛依洁被他们无情的推倒在门口。望着罗茵他们进去的身影,她整颗心都快要碎掉了。
二楼,项逸谨的卧室,面对项府大门口的情景。他在落地窗前,整个过程都收在眼底。
不管项家人怎么对待薛依洁,他都没有要去阻止的意思。
在他看来,薛依洁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罪有应得,罪不可恕。
薛嘉伦被项鹏涛带到自己的房间,那哭泣声就没有断过。口中还不停的呼喊着妈咪。
项鹏涛坐在他的对面,不善言辞的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应该如何去安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嘉伦的情绪,才渐渐安静起来。项鹏涛没有睡意,将旁边的一包零食递给薛嘉伦。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大骗子……”薛嘉伦丝毫不领情,还气愤的将那包零食仍掉。“我那么担心你,可你却用计欺骗我。害我白跑去医院救你。”他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到项鹏涛。
“对不起。”项鹏涛将那包零食捡起来,然后再一次递给薛嘉伦。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道歉的项鹏涛,居然给薛嘉伦破例道起歉来。“如果我不那样做,我担心……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他的声音有点小,其中还夹搭着一股失落。
项鹏涛在张海那里拿到亲子鉴定结果后,他亲自去薛家巷,发现家里面的东西,全部都不见了。周围的邻居告诉他,一大早他们一家人就离开了。
项鹏涛真的很害怕,他再也见不到薛嘉伦和薛依洁,所以才会去项氏集团,给项逸谨说了那个计谋。
薛依洁知道他就是她的儿子,如果项鹏涛生命有危险,她一定会着急的赶回来救他。
“可是,你也不能欺骗我的感情呀?我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那么信任你,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薛嘉伦不依不饶,对于这件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原谅项鹏涛。
“我们不仅仅是朋友,你是我的亲弟弟。”项鹏涛寻找了自己的妈咪那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面对这个亲弟弟,他毫无排斥。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弟弟。”薛嘉伦觉得项鹏涛的话,越说越离谱。
先是把他欺骗去医院,现在又被项逸谨抓到项家。这会儿他居然告诉他说,他们是亲兄弟。那可能吗?
“真的,我没有骗你。”说着,他便将那个亲子鉴定的备份文件交给薛嘉伦。
“什么东西?”薛嘉伦根本就看不懂那文件里面的意思。
“这是医院里的亲子鉴定报告书,上面证明着你和我是亲兄弟关系。事实也证明了,薛依洁也是我的妈咪。”项鹏涛公式化的向薛嘉伦解释。
“我妈咪只是我一个人的。你不是我的哥哥。不是……”薛嘉伦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那样的现实,着急得他哭泣起来。
这样的现实,项鹏涛又何尝能够接受呢?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
项鹏涛宁愿相信自己的妈咪已经死了,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妈咪还活着,却要无情的把他给抛弃。
项鹏涛看着薛嘉伦伤心的哭泣,怎么也都止不住哭声。无奈之下,他只好离开卧室,走出房门。
房间里面的门窗,全部都是隔音的。所以对于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项鹏涛走出房间,二楼阳台的雨声,才进入他的耳朵。
好端端的天气,怎么会下起雨来。
他心情很不好,完全没有因为找到了自己的妈咪,而像曾经心中幻想的那种高兴和喜悦。反而显得异常的沉重。
“你们还我儿子……还给我……开门啦……”
临近阳台,项鹏涛从雨声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本能的走到阳台前。随着雨声中的女人声音望去,只见项府大门口。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正苦苦敲打着大门。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项鹏涛却能够很清楚的辨认出那个女人的声音。
刹那间,他本能的握住阳台的扶手,两条浓黑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夜色之下,原本冷酷而黝黑的眸子,居然破天荒第一次泛出了泪光。
他有点恨她,恨她抛弃了他,生下他却不养育他。可当他看到她孤独无助,一个人呆在雨中时,那种恨意,却远远比不上他对于她的想念和爱意。
“薛嘉伦,你出去看看那个女人在做什么。”项鹏涛冲进自己的卧室,将哭泣的薛嘉伦抓起来,带到门外的阳台前。
薛依洁的哭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撕心裂肺,令人揪心。薛嘉伦远远的望着自己的妈咪,哭泣声瞬间停止下来。
“妈咪……我要妈咪……你让我出去……”薛嘉伦恨不得立刻下楼,回到薛依洁的身边。
“你给我站住。”项鹏涛赶紧拉住他的手臂。“你是被项逸谨强行带来项府的,你觉得你能轻意的离开吗?”
“都是你把我骗回来的。”薛嘉伦开始恨项鹏涛,他用力的推开项鹏涛,自己却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阳台上的水将他的衣服全部都打湿。“现在好了,我妈咪被他们关在外面,我也不能出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项鹏涛之前没有想过,事情会那么严重。他只希望找到自己的妈咪,然后向她询问清楚,为什么她会抛弃他。
“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想要让她少吃点苦,你就听我的。”项鹏涛蹲下身去,用双手使劲的抓住薛嘉伦的手臂。冷冷的命令着他。
“你骗了我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你必需相信我,因为你没有选择。”他一种冷酷的眼神,逼迫着薛嘉伦,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次日清晨。
项逸谨照常去项氏集团上班,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项府的大门,缓缓的被开启。项逸谨那辆蓝色的法拉利,从车库中急驰向外面行驶而来。
薛依洁一夜都没有离开过项府的大门,当她看到项逸谨的车子,快速的行驶出来时,她直接冲了上去,张开双手,准备强行将他的车子拦下来。
不到五米远的距离,项逸谨就已经看到了薛依洁的举动,可是他却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踩上油门,再一次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