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傅云书起床正在用早膳,同样,这些时日都难得一见的萧阙与柳青宴他们三人也在,同是在用早膳。
“昨日晚间的时候不见你来用晚膳,萧阙还怕你病了呢,我就说你是在外面玩累了所以睡的早么。”柳青宴见着傅云书起的大早在那里正在用早膳,笑嘻嘻的搭上了傅云书的肩膀一面说道:“给师兄拿个水晶虾饺……”
却见素日里睡饱后有好吃的都是一脸笑容满足的跟小猫儿一样的小姑娘,今日竟然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将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拍了下来,说道:“自己拿……”
见着傅云书这般冷冰冰的模样,柳青宴心中自然是无比的诧异的,心想最近他哪里得罪了宝贝师妹了……又想到萧阙做的好事,未免有几分心虚,讪讪的坐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去了。
紧跟在柳青宴后面的萧阙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未免落在了傅云书身上几眼,见着傅云书的脸色着实的不对劲,心想一早就闹脾气,莫非是不舒服?
傅云书看见萧阙心口就是发闷,再见着柳青宴笑嘻嘻的打趣她的样子丝毫不见有任何的愧疚之意,想到昨日柳青宴与萧阙同在妙音阁的模样,帮着萧阙隐瞒她私会情人,而表面上却又在与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妹态度亲密不见芥蒂,傅云书见了柳青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见着他们傅云书便就气不打一处来,闷闷的说道:“我吃饱了。”说着便就离开。
看着傅云书只吃了半盏的甜羹,柳青宴看了萧阙一眼,心想莫非真的是不舒服?谢奕之端过了侍女们送来的小碗混沌,默默的吃着碗中的混沌,加了一勺子醋。
等着萧阙用完早膳之后去找傅云书的时候,傅云书与沧海已经不在房中了,问了芸娘芸娘方才说傅云书与沧海去成衣铺子买衣服去了。萧阙蓦然才想起前些时日原本答应过带她一起去添置新衣服,却因为太忙忘记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歉意。
这边傅云书却不是与沧海去成衣铺子,而是去了楚临公府中,想起昨日楚谦音为了救她而伤了胳膊,纵然是再不待见楚谦音,但是傅云书也不能做到不当一回事。想了片刻,还是跟沧海一起带上了伤药去了楚家。
楚临公府中依旧如初,见着傅云书递了拜帖,自然是殷切接待,不过那门房脸上闪过了一丝为难说道:“公子今日不在府中呢,姑娘要不要进来等一等。”
听闻楚谦音不在府中,傅云书笑了笑,说道:“我找楚公子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昨日楚公子为了救我伤了手,今日特意的登门拜谢的。若是楚公子不在的话,那么麻烦小哥将伤药转送给楚公子。”
这边门房连忙记下。
楚江的南城今日比往常都要热闹。正是春日,梨花满城,是以各处慕名而来的赏花的人也多了起来,小小的楚江城中十分热闹,街上小贩都在叫卖着卖梨花糖的、梨花糕的、梨花茶的,左右都与梨花脱不了关系,也算是楚江的特色。
那梨花糖外面是一层晶莹剔透的麦芽糖,裹着清晨新摘下来的梨花,清甜中有梨花的清香还有微微苦涩的味道,也算是楚江的一大特色,十分的受欢迎;除了梨花糖之外,还有那些簪子、耳坠或是用白玉石雕刻成梨花形状的,或是绢花做成梨花形状的戴在身上,倒是别具一番风情。
“小姐,这个手串真好看。”沧海献宝一般的将手中的手串递给傅云书说道。
却见那手串是以白玉雕刻成一小朵小朵的梨花,白玉触手温润,雕刻成的小朵梨花栩栩如生,用以红线穿成,虽然比不上傅云书看过的首饰价值连城,但是也是个稀罕之物。
傅云书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果然心中很是欢喜便就买了下来。
沧海见傅云书欢喜,便说道:“小姐你那手上的珊瑚手串都带了好久红绳都褪色了,我帮你换下来吧。”
沧海并不知道傅云书手中的珊瑚手串是谁送的,是以才会这般说。傅云书一听沧海提到珊瑚手串,便想到了送手串的那个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手无意识的握住了手中的红珊瑚手串,那一日那人无比认真的编织着手串时认真的神情,恍若历历在目。却已是物是人非。
“这手串你戴着吧”傅云书将新买的梨花手串递给沧海说道,有些东西虽然并不名贵,但是所代表的意义却是别的东西不能替代的。
沧海看着手中的手串,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让傅云书的神色瞬间的就黯然了下来,不过黯然的神情很快便被街边的酒酿汤圆给抚平了。
这边傅云书与沧海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而别馆中却是因为萧阙脸上几乎冰封的表情,而人人自危。
“人还没找到吗?”萧阙几乎是失去耐心了,问着无痕。
无痕对着萧阙身上那几乎要冻死人的气场,此刻面无表情的脸都快维持不住了。就说留痕怎么跑的那么快去找人,让他跟在公子身边,很有可能会被迁怒的危险啊。
虽然心中情绪万分复杂,但是无痕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回答道:“楚谦音手中遍布在楚江内的三十六座暗桩、府中三百暗卫据点都一一排查过了,暂时没有任何的异动。”
萧阙听了之后,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左边的眉头挑了挑,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了。无痕说道:“清明与谷雨两个人已经领罚了,不知这二人接下来如何处置?”
“等人找到再说。”萧阙抿着嘴角说道,比起傅云书的安危而言,处罚不处罚这两个暗卫已经不重要了。
萧阙知道,他在楚江待了这么久,朝中必定有人会蠢蠢欲动,如今的楚江,绝对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对于傅云书的安危萧阙十分的在意,清明谷雨两个人办事能力是在暗卫中仅次无痕与留痕二人的,是以对于两个人保护傅云书萧阙还是放心的。
却没想到不爱热闹的傅云书会去人群熙攘的城南,城南人多,傅云书与沧海的个子又娇小,纵然是如同清明与谷雨两个训练有素的暗卫,也在人群中将傅云书跟丢了。
清明谷雨两个人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的回来禀报了萧阙,萧阙的脸色在瞬间就沉了下来。
纵然知道,这个时候城南的人很多,很有可能是因为人太多被人群冲散了也不无可能,跟丢了傅云书,也不代表着傅云书一定遇见了危险。可是,这种可能建立在傅云书去城南之前又去了楚江就不成立了。
萧阙知道,楚谦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对付他,楚谦音会对傅云书下手也不一定,更何况,那个人已经来了楚江。
几乎是在片刻的时间,萧阙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启用了所有毓尘阁的力量,在楚江城内寻找傅云书的踪影。
从正午到日暮黄昏,所派出的人几乎将楚谦音的势力都盘查个遍,依旧没有任何的下落,萧阙的心也一点点的下沉,一种面临着最为珍贵的东西会在自己的手中遗失,而自己却丝毫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一次浮现在了心间。
运筹帷幄的他,只有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才能一次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慌的感觉。为什么自己这么贪心非要将她多留在身边这些时日,明明知道楚江并非是久留之地,早一点,将她送到洛原该有多好。
懊悔再加上悔恨,让萧阙的脸色越来越差,就连谢奕之与柳青宴二人,都不敢在萧阙的房间内多留,十分没有义气的将无痕一个人丢在这里肚子一人面对着萧阙的冰块脸。
华灯初上,傅云书方才回到别馆。
却见素日里安静肃穆的别馆今日好像是有些嘈杂,紧闭的大门开着,侍卫们进进出出。
见着这般,傅云书心中诧异,心道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却见傅云书方才进去,守在外面的侍卫见着是傅云书和沧海二人,从毓尘阁被萧阙精心培养出的那些如同跟萧阙一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冰块此时脸上的惊喜难言于表,争相告走:“快告诉公子傅姑娘回来了。”
见着那般,傅云书与沧海两个人一头雾水。
傅云书一面疑惑一面回房,在长廊上,恰好看见谢奕之与柳青宴两个人并肩一起过来,见着傅云书,谢奕之松了口气,说道:“总算是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整个楚江都要被萧阙给翻遍了。”
傅云书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出去了一天而已,为何众人的反应竟然这般大。
柳青宴好看的眉头紧拧着,见着傅云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皱眉问道:“你今日去哪里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傅云书奇道:“不过是出去玩了一天而已,我带了沧海出去又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要与你们说。”
担忧了一天的柳青宴见到傅云书完好无损的回来,神色如常,便知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却见柳青宴放心的同时,神情也有些古怪的对傅云书说道:“回来就好,自己想好怎么跟萧阙解释去吧。”
语气中颇有些同情的意味,倒是让傅云书听的更加一头雾水,心中冷哼了一声,她在楚江又没有什么红颜知己,犯的着跟萧阙解释什么吗,要解释,应该是萧阙同她解释吧。
却见柳青宴不欲跟跟她说太多,丢下一个你自己领悟的表情急匆匆的就走了,却见他一面走一面说道:“清明谷雨两个人方才从萧阙那领了二十鞭笞伤的不轻,我为他们配药去了”
一脸茫然的傅云书此时听见清明谷雨两个人受伤,便就炸毛,说道:“他凭什么罚我的暗卫。”
见着还分不清情况的某人,谢奕之也丢了一个同情的目光给傅云书,顺带好心的跟傅云书解释了一遍原因,紧接着用着似是幸灾乐祸的语气跟傅云书说道:“萧大公子现在很生气啊……”
萧大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