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子一进去,搭上了萧阙的脉,面色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许久都没有说话,傅云书等人一脸紧张的看着若尘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还是竹骨沉不住气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若尘子皱眉说道:“你们怎么都还在这里,都出去,不要打扰我看病……”
知道若尘子性格古怪,最为忌讳的是在看病的时候别人在一边说话打扰,等着众人出去之后,若尘子拿出银针,准备为萧阙施针,却见傅云书依旧站在这里,问道:“你出去将昨日我炼好的丹药拿过来。”
傅云书一边应着,一边还是颇有些担忧的问若尘子道:“师父,公子他没事吧。”
比起傅云书一脸担忧的模样,若尘子倒是十分的淡然:“不过是毒发了而已,平常他吃些丹药自己一个人也熬过来了,如今又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原本萧阙犯病的时候确实的将傅云书吓了一跳,却见若尘子说的轻松,又加上语气稀松平常,傅云书将新都放下却丹房给萧阙拿药去了。
临了 拿药的时候傅云书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便也叫了竹骨到药房里,问道:“公子平常犯病也这么厉害么。”
竹骨到底是个孩子,见着傅云书问,便老实的回答道:“平日里公子犯病没有如同今日这般厉害过,今日神医方才为公子用针驱毒,按照往常公子至少是要修养上几日。但是晚上公子听说傅姑娘赴程大人的约到晚间还没回来,谢姑娘与长乐郡主又出事了,心中担忧,便用了玉蝶追踪的方法去找姑娘。”
傅云书听了竹骨的话之后心中一紧,今日晚间她便觉得萧阙的脸色不大对劲,没想到却是强撑这毒发来寻找她的。胸口似乎是被什么揪住一般,难受的厉害。颇有些自责的说道:“是我连累的公子……”
竹骨到底是个孩子,说话也心直口快没有任何的遮掩的说道:“公子一般在施针驱毒之后都不用内力的,阁中用玉蝶追踪的方法只有公子一人知道,这法子是极其的耗费内里的,公子对姑娘真的好呀。”
被竹骨这般一说,傅云书心中更加愧疚的同时却是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心中喜忧参半,又担心着萧阙强行的运用内里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毕竟浮生一梦的毒性奇特,若是因为她过早的引诱毒性复发,傅云书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复杂的情绪在心间萦绕着,但是听闻谢媛宝与长乐二人出事,心中一紧问竹骨道:“你说长乐郡主与媛宝出什么事情了……”
竹骨摸着头,说道:“听说长乐郡主与谢小姐受琳琅郡主相邀去了揽月轩,后来揽月轩起了大火,谢将军急忙的就赶过去了,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毕竟是萧阙带大到的,竹骨的性格与萧阙十分相似,对于他而言不重要的东西就不会去注意上心。与琳琅有关……傅云书拧着眉,虽然与琳琅见面不过数次,琳琅对她态度温和,但是傅云书从心底就不喜欢琳琅,一是因为萧阙的原因,二是因为琳琅给她的感觉属于那种心机很重的人,端月与琳琅两相对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段数上。
如今天色已明,谢媛宝与长乐二人一夜未归,又与琳琅有关,傅云书心中十分不安。
芸娘见着傅云书一夜未眠,再加上落水脸色苍白,眼底乌青,心疼的说道:“小姐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奴婢去派人打探一下。”
傅云书苦笑一声说道:“如今公子未醒、媛宝与长乐二人安危不定,我哪里有心思休息。”
一面守在萧阙的门外等着若尘子出来的消息,一面命人去打探谢媛宝与长乐到底如何了。芸娘见着傅云书这般,也不好强求,便在椅子上拿着软垫给傅云书靠着,又命厨房煮了姜汤与熬好的燕窝粥端了上来。
傅云书心中想着事情,再加上一晚上的奔波劳累的很,燕窝粥匆匆吃了几口便没有吃了。恰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出去,倒是谢奕之与谢媛宝他们回来了,只是不见长乐,谢奕之的脸色难看的厉害,而谢媛宝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一般。
傅云书见着他们回来,连忙的问道:“长乐人呢?”
谢媛宝没说话,谢奕之阴沉着脸色说道:“大理寺。”
听见大理寺三个字傅云书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长乐怎么去了大理寺?”
谢奕之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倒是谢媛宝哽咽着声音说道:“我们被栽赃偷了揽月轩的珍宝,长乐姐姐为了保护我,自己去了大理寺。”
“揽月轩?你们好端端的去揽月轩干嘛?”傅云书不知道拜帖的事情,便奇道。
谢媛宝见着傅云书问起,有些心虚的将在琴阁的事情与琳琅郡主下拜帖的事情并且将在揽月轩答应与琳琅比试之事说了一遍。
原本琳琅的拜帖下给傅云书邀请她到揽月轩去比试,却没想到长乐与谢媛宝二人代替她去了,在长乐的言语相激下,琳琅答应与长乐二人比试一番。
比试中自然是少不了琴棋书画,长乐用尽浑身解数,倒是与琳琅旗鼓相当,便约好隔日再比试。见着长乐虽然没有赢了琳琅,但是琳琅姐妹二人一脸挫败的 模样谢媛宝心中暗爽。
谁知她们方才走了不久之后,二楼拍卖的月长石的手镯丢失。月长石是玉石中最为珍贵的品种,据说是由天上的月华凝聚而成,可遇不可求,是今日揽月轩中拍卖的最为珍贵的一个宝物,价值连城,没想到竟然丢失。
揽月轩的二楼不比一楼鱼龙混杂,凡是到揽月轩二楼的人非富即贵能有资格进去的人也屈指可数,揽月轩在失窃之后第一时间封锁了二楼所有人都搜查,结果还是没有搜查到月长石,便怀疑到了谢媛宝与长乐二人身上,要强行搜身。
谢媛宝与长乐二人的性格本来就霸道惯了,明知道这件事情是揽月轩的人栽赃嫁祸,如何的会让人平白的欺负了去,二人联手武功不弱,将揽月轩闹的人仰马翻的,众人也一时间奈何不了二人。
等着谢媛宝与长乐二人大闹了揽月轩一回,没多久,揽月轩内失火,惊动了揽月轩的二当家夜行风。夜行风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带着人拦截住了离开不远的谢媛宝与长乐二人,擒拿回了揽月轩中。
因为谢媛宝与长乐二人闹事在前,在琳琅与玲珑二人挑拨之下谢媛宝与长乐二人不仅仅被扣上了偷盗的罪名,也成了在揽月轩中纵火的最大嫌疑人。
长乐与谢媛宝虽然是跟随曦国使团到的离国,但是二人隐姓埋名,将真实身份也隐藏住了,再加上琳琅的推波助澜,将罪名全部安在了谢媛宝与长乐的身上。
揽月轩失窃、与失火之事虽然知道十分蹊跷,分明是在针对长乐与谢媛宝,一时间二人也没办法申辩,长乐为了不连累谢媛宝,便独自一人承担了罪名。
“之后谢将军不是去了揽月轩么,怎么就由着大理寺的人将长乐给带走了?”傅云书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若是这件事情是琳琅与玲珑二人设计的话,那长乐自然是少不得会在大理寺里面吃苦头,谢奕之怎么会由着他们带走长乐。
傅云书问起这个的时候,谢媛宝瞪着谢奕之:“都怪哥哥,非但没有替长乐姐姐求情,反而还故意的让大理寺的人带走了长乐姐姐。那揽月轩的二当家一看就是与琳琅她们一伙的不是什么好人,还打伤了长乐姐姐呢。”
见着谢媛宝责备自己,谢奕之苦笑一声,长乐入狱他自然是心疼的。他的为难之处对谢媛宝也不好说,琳琅姐妹二人谢奕之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对她们的性格也了解几分。
玲珑虽然冲动霸道,但是情绪都是写在脸上,并不足以为惧;而琳琅看起来端庄明事理,却是心机深沉——毕竟,就连萧阙都忌讳琳琅,他如何的敢轻视琳琅呢。
这件事情明眼人都看出来是琳琅姐妹二人设计,但是依照琳琅的心机,若非是将局都布好,必然是不会轻举妄动,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若是一味的护着长乐,非但不能为长乐开脱,反而是让玲珑看出长乐对他的重要性更加不依不挠的落井下石。
他只能先是态度淡然,之后再想办法救长乐。
谢媛宝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一味的责怪谢奕之见死不救,谢奕之苦恼的揉着额头叹气说道:“若是不让大理寺的人带走长乐,恐怕长乐就要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谢媛宝不明白大理寺与刑部的差别在哪里,傅云书却是明白了几分。
若是了解离国局势的人都知道,刑部是大皇子麾下的人马,而魏王府又是表明支持大皇子的,若是长乐真的进了刑部,若是琳琅再从中作梗,再想救出长乐便就是一件难事了。
谢奕之让大理寺带走长乐,显然是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