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厅内,谢奕之不由得扶额哀嚎道:“你们竟然砸了琳琅郡主的琴阁?”
谢媛宝与长乐二人嗯哼一声,说道:“是她先动手的,也不能怪我们身上去。”
谢奕之见着二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无语的说道:“你们不是最讨厌琴棋书画这些东西的么,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了到琴行去。”
谢媛宝说道:“我们想为傅云书买一方琴来着,那酒楼的小二就说清音轩是乐都最大的琴行,我们去挑去了,谁知道那里的卖琴的丫鬟都是狗眼看人低,以为我们是外行便就以次充好被长乐姐姐当场揭穿了,恼怒不过。”
“早知道那清音轩是那凤凰女开的就算是给我银子我都不去,真的是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奴才,主子整日里一副清高的跟那凤凰一样,奴才跟在后面能有好的么。”长乐素日里不似谢媛宝那般的嘴碎,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那刀子嘴能够说的死人的。
谢奕之被长乐的一席话说的又好气又好笑,笑道:“胡说什么呢。”
长乐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区区一个郡主而已,架子端的比公主还打,正经的论起来端月公主在我面前都要让着我三分,她算什么呢?”
见着长乐这般的模样,可想而知也不知那玲珑说了什么将长乐气的不清,谢奕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了,知道你生气,只是得罪你的是那玲珑郡主并非是琳琅郡主,你不能将火气都撒在她身上吧。”
谢奕之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谢奕之这般一说,长乐整个人都快炸毛了,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是心疼了还是?要我说起来那凤凰女跟你这只花孔雀真的是绝配啊。”
说着,拉着脸便就离开了,二人好容易稍微有些缓和下来的关系因为着谢奕之一席话又打回了原点,谢媛宝略微同情的看了谢奕之一眼,生怕殃及池鱼连忙的跟着长乐一起离开。
谢奕之在那里憋的脸色发白,却又无人让他发火,半天吐出一串脏话,二人只顾着拌嘴,倒是将正事给忘记了。谢奕之站在那里半响,方才想起来一般,吼道:“你们对玲珑都胡说了什么!”
两个丫头早就没了身影,只有谢奕之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这话若是传到萧阙的耳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两个丫头说话做事都不知轻重!
此时的傅云书自然不知道自己与萧阙的关系在长乐与谢媛宝的一番胡言乱语之中更是牵扯不清,将手中的信全部都看完之后,将心中的疑惑暂时性的压了下去,问萧阙道“南狄也有意与离国议和?虽然我们比南狄早到了一步,但是如今青漓君还未醒,离国还未能有个当家做主的,若是等南狄到了离国之后两国相争,离国究竟与谁合作根本就说不定,所以尽快的在南狄使者来之前治好青漓君、到时候青漓君承了我们的恩情,这谈判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这几日傅云书在别馆内吃好喝好玩好的,倒是没有怎么关注外面的局势变化,没想到,不过才短短的数日之间,局势变化的竟然如此快。
萧阙的目光却略微有担忧的神色,淡淡说道:“事情没那般的简单,若是青漓君醒了便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对方又何必这般的大费周章。”
见萧阙这般一说,傅云书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说道:“清篱君所中之毒,却是属于南狄的南疆的部落。若是在这个时候南狄来使者到乐都的话,那么青漓君中毒八成与南狄脱不了干系。也就是说,离国朝中早就有人与南狄有所勾结,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置清篱君于死地、到时候若是清篱君驾崩,那么我们与离国的合作非但谈不成,而且到时候很有可能离国反过来与南狄合作对付我们。”
傅云书一点就透,萧阙点了点头,此时傅云书也明白了萧阙所担忧的所在,离国地处富裕、却兵力薄弱;南狄兵力强大、却地方贫瘠,若是两国合作,相互取长补短,对于曦国来说可是一大劲敌。再加上越国遗民在公子羽的带领之下在关外起兵造反,若是离国再与南狄合作的话,那么曦国可是腹背受敌……
可是……傅云书不由得想到,当初是萧阙救了公子羽,也正是萧阙将公子羽放虎归山同毓尘阁的力量放纵公子羽回到了居庸关,越国遗民在公子羽带领之下一呼百应,以摧枯拉朽之势与曦国对立。
正是因为如此,傅云书才越是不明白萧阙做什么。
他一手将曦国推入到了危险之中,让曦国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一面却又不顾危险的来到离国,毫不留余地的用尽一切方法想要议和,目的是为了解救曦国的围困。
就算是傅云书自认为与萧阙相识这么久,可是这个人……似乎她从未看透过一般,傅云书的眼中,带着一丝迷惘之意……
萧阙似乎没察觉到傅云书疑惑的目光一般,淡淡的说道:“危局不只这些,此次离国夺宝大会,自然是聚集了各路的人马,包括——当年被曦国铁蹄亡国的那些遗民!”
若是南狄此次前来,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些遗民的聚集起来,再有离国与南狄两个强国为中心,组成的力量,对于曦国来说是一股恐怖的、不容人忽视的力量。
萧阙眼中的担忧之意显而易见的,他不愿意曦国再次的重新陷入到战火之中,却又一手挑起了曦国的战火,若是说萧阙是国士无双,确实为朝廷办事,却从未的忠心过于朝廷。
公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京城、又到离国,你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那,我可以做什么……”傅云书看着萧阙,似乎是呢喃自语的问道,眼神中一片的迷惘之意。似乎是在问,在此次南狄的阴谋中,她可以做什么,又似乎是在问萧阙,在他所谋之事中,她又能为他做什么?
萧阙见着灯火下,傅云书站在那里,眼中一片的迷茫,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此次来离国是个历练的好机会,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暂时不需要做什么。”
傅云书点了点头,眼神中有片刻的黯然——到底,自己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啊。
沉默了一会儿后,傅云书眉头蹙了蹙,犹豫了片刻还是问萧阙道:“放眼朝中在青漓君死后能够继承皇位的也就只有皇长子景宸禹与太子景宸昭二人而已,也就是说给青漓君下毒、与南狄有所勾结的也就是二人中的一个,公子认为会是谁有最大的嫌疑?”
萧阙勾了勾嘴角,笑着对傅云书问道:“你希望是谁?”
是你希望是谁,而不是你认为是谁?
傅云书的潜台词并没有说出口,若是与南狄有所勾结的是大皇子,那么大皇子身后的宁王与琳琅郡主绝对不会是清白的。萧阙,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么琳琅郡主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你还会这般的与她亲近吗?
傅云书蠕动了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一席话问出口,在那样清亮如雪的眼神吓,在那样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傅云书有一阵错觉自己任何的心思都隐瞒不了萧阙……
那一日的刺客真的被清明给扔到了乐都府衙中去了,曦国的使者遇刺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的说是乐都治安不好,才有歹徒行凶,往大了说可是影响两国邦交的事情,尤其是在如今离国的青漓君生死未卜全然等着曦国的神医救命的情况下。
府衙的府伊觉得最近压力很大,虽然曦国使者没有伤到一丝一毫,但是这件案件已经上升为了一级案件,他属于大皇子一党,大皇子与宁王为了拉拢曦国使者不断的派遣人来施压让他即日破案自然算正常;而傅云书他们是出了程家遇刺的,皇后为了一时关心下了懿旨到了府衙中来,而程家在明朝暗讽的府衙治安不好的同时,还调动了郊外驻扎的程家军到乐都里来加强巡防,杜绝此事再次发生。
被程家人利用这个机会反扑了一回,让大皇子与宁王二人气的不轻,连骂他没用,命他赶紧的破案让程家人撤军。
整个乐都乱糟糟的一片,几乎连离亲王都快要镇不住了,而处于漩涡中心的别馆却格外的安宁,因为萧阙让她暂时不要插手管这些事情,傅云书这几日在别馆中跟着若尘子学学医术,帮若尘子练练丹药之类的,倒是十分的清闲,只是清闲的时日也是很短暂的。
这一日,若尘子方才去了宫中,萧阙与谢奕之照常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去了哪里,傅云书正在晒草药的时候,有侍从拿着拜帖进来正是给傅云书的帖子,傅云书眼角抽了抽,那侍从弯腰恭敬的拿着帖子,傅云书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却见傅云书想都没想吩咐道:“以后的拜帖一概不接!都给我扔出去!”
也难怪傅云书会这般的激动了,每次收到拜帖,拜帖上不是赴宴就是游湖,每次都没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