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君病倒这件事情看似与出使曦国的使团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因为当时傅云书在宫中,又是萧阙请来了离亲王,这一趟浑水既然他们已经淌了,不可能置身事外。
萧阙一回到别馆之后便就回到书房去了,傅云书知道,如今在离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萧阙必定是要禀报给昭帝的。
傅云书在回房间的路上,恰好碰到了谢奕之,谢奕之笑嘻嘻的跟着傅云书打招呼,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般。
“今日回来萧阙听见你进宫去了便就焦急的到宫中去打听消息去,怎么样,今日在宫中没出什么事吧。”谢奕之的话语中是一贯的不正经带着打趣的意味,傅云书听了谢奕之的话之后不知怎么的,耳朵莫名的红了起来。
傅云书看了谢奕之一眼,十分正经的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谢奕之,心中奇怪今日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使团的二把手谢奕之怎么一点的消息都没听见呢。
谢奕之听了傅云书的话之后沉吟了片刻,摸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
紧接着,傅云书闻到了谢奕之身上那浓重的酒的味道、还有脂粉的香味,便不由得皱眉问道:“谢大人今日该不会又去喝花酒了?”
如今傅云书是看出了谢奕之与长乐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是长乐性格虽然彪悍但是身为一个女子,场合自然是羞于将心事说出口的;而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谢奕之对长乐的不同,但是谢奕之又是风流不受人约束的性格,又有莫名的自尊在作祟,不肯对长乐低头,照样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就这样僵持着。
谢奕之笑了,将手中的折扇打开,一袭红衣如火,要多风流倜傥便就有多风流倜傥了,对傅云书说道:“这离国美人温柔如水,与曦国女子风情不同,我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了。”
见着谢奕之这般说,傅云书皱眉对谢奕之说道:“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若是整日的这样没个正形小心一辈子都追不到长乐。”
长乐比谢媛宝的性格要沉稳许多,让她能够瞒着父王跟着使团的船来到离国虽然表面上说是陪着谢媛宝的,但是究竟是为了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见着傅云书提到长乐的名字,似乎心中那一抹隐秘的心事被人看穿了一般,谢奕之面上有些羞赧,说道:“那男人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做什么关她什么事情。再说她姿色平平,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小爷喜欢的可是千娇百媚的女人如同那玲珑郡主那般模样的……”
谢奕之越说越起劲,约是近日跟长乐两个人拌嘴在长乐那边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所以对着傅云书有诸多的抱怨,却没看见傅云书对他正在使眼色呢。
“是吗?谢将军长相这般的倾国倾城,未来找的夫人必定要倾国倾城才是呢。”后面一个凉凉的声音说道,谢奕之战战兢兢的点头,却见长乐一脸漠然的站在那里,与身边的谢媛宝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呢,想来二人方才从街上回来便就听见了方才谢奕之的一番言语。
长乐听了谢奕之一堆话之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神色冷的可怕,越是这般冷静的模样却越是比她平日里暴跳如雷的模样让人心惊。
谢奕之见了长乐这般模样,不由得解释道:“长乐,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扔给了谢媛宝,“谢将军说的对,我自小跟着父王武刀弄剑,没有母亲教诲,自然是比不上出身世家温柔可人的琳琅郡主。”
傅云书第一次看到长乐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连忙的问道:“长乐你没事吧。”
长乐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转身就离开,高傲的挺直着背,可是傅云书却从她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萧索的感觉,似乎……在长乐转身离开的时候,傅云书见到她眼眶微红……
长乐走之后,三人面面相觑,还是谢媛宝先开口对谢奕之说道:“哥哥你死定了,没有女人味是长乐姐姐最大的死穴,当年沈大人家的公子就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被长乐姐姐打断了门牙,到现在说话还漏风呢,你今日在她背后说这个她竟然没打你。”
打他一顿出气倒是问题不大,这样不打他不声不响的生气问题倒是严重了,谢奕之被谢媛宝说的十分烦躁,转而瞪向了傅云书道:“为什么她来了你不告诉我一声!”
傅云书十分无辜的摊手,“我一直对你使眼色,谁知道你竟然一点都没有看见。”
原本傅云书是看了长乐过来,思索着二人羞于说开口,想借着这个机会逼着谢奕之说出心里出来。谁知道适得其反,谢奕之是越说越不像话,傅云书连连的对他使眼色竟然当做没看见,今日算是她没摸清楚谢奕之的性格结果将事情弄的糟糕成这样。
虽然谢媛宝是谢奕之是兄妹二人,但是谢媛宝素来是重友轻兄的,见着谢奕之先是气走了长乐如今又在吼傅云书,便生气的将手中的东西都砸向了谢奕之,说道:“哥哥你不去追长乐姐姐在这里吼着云书你还是不是男人。”
谢奕之被谢媛宝给砸蒙了,怒气上头,说道:“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才懒得去理会她呢。”
“你太没良心了。”谢媛宝指责他道:“上次你给长乐姐姐买了一把剑,今日在街上长乐姐姐还特意的给你买了个腰带呢,谁知道一回来就听见你说她坏话,能不生气吗。”
见着谢媛宝这般一说,谢奕之脸上闪过了一丝懊恼、愧疚等等情绪,最后看了二人一样,一咬牙去追长乐去了,留下傅云书与谢媛宝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傅云书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十分淡定的对谢媛宝说道:“我帮你把东西拎回去吧……”
傅云书不知道萧阙在离宫中安排了多少密探,这一晚上离宫之中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便就密探送来了密报,一整晚萧阙的书房内都是灯火通明的。
傅云书所住的房间便就在萧阙房间对面,见着萧阙的房间的蜡烛还亮着晚上也睡不着,见着芸娘与沧海二人睡熟了之后便起身披衣到回廊下,恰好竹骨端了一碗乳鸽炖梨过来,傅云书便叫住了竹骨,自己端着送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萧阙正在皱眉不知看着什么,傅云书将碗送到了萧阙的面前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傅云书忍不住的向前推了推,萧阙皱眉,一抬头看见是傅云书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轻声的问道:“怎么还没睡?”
傅云书笑了笑,对萧阙说道:“公子不是也没睡吗。这鸽子汤若是冷了,可就不好喝了。”说着,直接将青瓷碗递到了萧阙的手中。
萧阙无奈的接过了强行递到手中的碗,萧阙的吃相十分斯文,却不秀气,一小碗鸽子汤被他几口便就吃完了,将空碗放在了一边的托盘里,用折叠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与手,动作优雅十分赏心悦目。
傅云书只顾着看萧阙吃饭了,等着萧阙敲了敲桌子方才回神才知自己竟然是盯了萧阙这么久了,傅云书脸上闪过了一丝郝然,萧阙见着傅云书这般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平日里看似聪明伶俐的丫头,怎么有时候竟然这般的迷糊。
被萧阙的眼神看的有几分的窘迫,傅云书十分不高明的转移了话题问萧阙道:“公子在看什么?”
“看宫中送来的密报。”萧阙倒是也不隐瞒,对傅云书说道,边说着,边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傅云书,傅云书看了密信之后皱眉说道:“宁王竟然在调动淮上的军队前往乐都。”
萧阙点了点头,烛火下那一张脸如同白玉雕刻一般,那墨色的眼神却十分的幽深,若是不小心与之对上,便会落入那样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在青漓君昏迷之际,宁王调动军队,其用心显而易见,若是青漓君驾崩,太子与宁王一战在所难免,你说,二人相争,谁的胜算最大。”
萧阙竟然在问她!傅云书心中一突,也幸好她在来离国之后,借用着身边两个暗卫的便利打听了关于朝中不少的消息,被萧阙这般一问,傅云书倒是也不会显得手足无措。开口回答道:“淮上军队有十万兵马,离这乐都最近,而程猛虽然是三军统帅,但是程家军皆是驻扎在关外,京城之中,有程知俞手握的五万兵马,若是真的对战起来,程家军队对于乐都的局势鞭长莫及。似乎太子这边处于弱势。”
如今离国边境平稳,无所战事,青漓君便将程猛调到了乐都,驻扎在关外的都是程猛手下的几员大将,防备主帅拥兵自重。
“可是”傅云书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太子这边虽然看似弱势,但是程知俞却是用兵的良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若是真的到双方交战的那一日,谁胜谁负都说不一定呢。”
萧阙看着傅云书冷静的分析,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点头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你希望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