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闹剧,越演越烈。
敬妃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腰间佩戴着剑,神色冷冽,身后还带着侍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漓君的长子景宸禹。
“大胆!”见着景宸禹带着侍卫闯了进来,皇后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但是毕竟是历经过风雨的,很快便就回神来呵斥道,“敬妃你好大的胆子,对本宫出言不逊就算了,竟然还让大皇子带兵刃闯入皇上的寝宫,莫非是想造反吗?”
皇后神色肃穆,将造反这样好大的一个帽子扣在了敬妃的身上。敬妃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面听了傅云书的话,眼中没有了之前的软弱,换上了是无比的气愤,被皇后这样一个大的罪名扣在了身上之后,气的脸色发白,眼中几乎都要溢出泪水出来。
傅云书看了敬妃一眼,虽然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但是这些年来想来是被青漓君保护的很好,不过皇后的一席话,便让她红了眼眶、乱了心神了。
“娘娘我素来敬重你,可是,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的蛇蝎心肠!”敬妃约是气愤的缘故,说下了这一番话来,“这紫萝是太子送给皇上的!就算是你再怎么恨我们母子二人,可是也不能对皇上下毒、更不能怂恿太子亲手将毒药送给她的父皇啊!”
敬妃说的声泪俱下!
一席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没想到,青漓君中毒之事,竟然还牵扯到了两位皇子的夺位之争,那些御医院们的御医们纷纷的低下头,恨不得自己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般。在这深宫之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傅云书垂着睫毛,如今青漓君生死未卜,如今这局势看似是皇后与敬妃的口舌之争,却也是大皇子与太子的储君之争。
皇后被敬妃的一席话气的脸色发白,却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又是中宫之主,见惯了风浪,自然不会因为敬妃的一席话而乱了分寸,冷笑一声:“敬妃你好大的胆子,此事尚未查明,就这般的污蔑本宫与太子,若是等皇上醒了追查下去可是死罪呀!”
敬妃脸色白了白没说话,倒是一边的景宸禹冷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紫萝是太子送给父皇的生辰礼物,大家都知道,而这醉心草……谁不知,皇后娘娘嫉妒父皇偏爱我母妃,看不得父皇与母妃二人夫妻恩爱琴瑟相和,心生嫉妒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
若是敬妃一人自然是不能与强势的皇后娘娘抵抗,但是敬妃身边有景宸禹,景宸禹的性格自然不似他母妃那般的柔弱可欺,反唇相讥道。
而傅云书也注意到,这景宸禹与皇后的关系实在是不好,竟然直接唤皇后,一声母后都没有叫。这般做,想来也是得了皇上的应允的。
皇上、皇后、静妃、皇长子、太子,五人之间的关系实在的是微妙的很哪。
“住口。”方才敬妃的话让皇后脸上无动于衷,继续保持着冷静,但是景宸禹的一席夫妻恩爱琴瑟相和却是让皇后的脸色大变,再不复之前那般的冷静,眼中带着怒火说道:“紫萝虽然是太子所送但是不代表这醉心草是本宫所下,在皇上未醒来之前,本宫会将这案件移交到大理寺,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敢暗害皇上。”
“谁不知大理寺的王友明是程家的门生,皇后娘娘若是将这件事情交给大理寺调查不是做贼心虚么,我看要交给刑部调查才是。”景宸禹冷哼一声说道。
“刑部?”皇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谁不知刑部是你手下的人,若是交给刑部去调查,那本宫与太子岂不是将这黑锅给背定了!”
双方人争执不下,这边却听见门口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了,皇上如今昏迷不醒你们这就闹起来了,像什么话!”
众人的目光都向了殿外看去,却见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青色八爪蟠龙的老者在侍从们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却见他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但是目光清明,精神奕奕,青色在离国是最为尊贵的颜色,却除了皇上之外,也就只有有着特大功劳的亲王才能穿的。而且还是八爪蟠龙,傅云书看着他想到一个人——离国先帝的皇叔,离亲王景岳!
据说当年离国先帝信陵君登基之时不过八岁,离国国内朝纲不稳,内忧外患之下是景岳一手扶持着信陵君方才坐稳了宝座,也是在他的铁腕镇压之下,那些因为皇上年幼起了反心的诸侯才不敢有异动。于离国江山有着十分大的功劳,就连信陵君都要尊称他一声“亚父”
而他着实的令人尊敬,在青漓君能够亲政的时候,他便将手中的所有权利归还给了青漓君隐居在京城里了,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中。
如今到了青漓君的时候,这位皇爷在平王内乱的时候才出现过一次,如今他重新的出现在了宫中,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将他请了出来的。而他的重新再次出现,莫不是也意味着离国将要不太平?
而在这位离亲王的身后跟着程猛、宁王还有……萧阙,傅云书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微的诧异,萧阙怎么会来进宫来了?萧阙也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傅云书,眉心微微的皱了皱,看向傅云书的目光有些不善,似乎是在说回去收拾她!
“皇祖宗,你怎么来了。”显然没想到离亲王竟然会来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在一片的静默之中,景宸禹先是恭敬的行礼,然后一脸诧异的问道。
离亲王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高兴,显然对这位最为出色的皇子也不太喜欢一般,说道:“今日本王若是被毓烟请来,你们宫里宫外岂不是要闹翻天!”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瞪向了宁王与程猛二人,宁王是一贯谦逊的垂头听教,让傅云书意外的是程猛那般火爆的脾气对着青漓君都丝毫的不给面子,但是却对着离亲王的时候垂着头,似乎是狠狠的被收拾了一顿一般。
傅云书见着二人撞到了一起,而且程猛穿着盔甲,宁王的腰间佩戴着宝剑,莫非二人是在宫外要动手?傅云书惊讶的目光又落在了萧阙的身上。
他是如何的知晓离宫之中发生了这么的的变故?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来了离亲王来坐镇?
毕竟如今这青漓君昏迷不醒,所有的线索直接指向的是皇后,若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镇的住场子的话,说不定今日离国皇宫内就要发生一场内乱。
萧阙浅浅的笑了,似乎没有接到傅云书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一般,对离亲王笑着说道:“王爷如今不要生气,皇上的身体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离亲王对着他们板着一张脸,但是似乎与萧阙的关系十分好,原本板着的脸色松了松,瞪着他们说道:“算了,待会儿再跟你们算账,小子你去看看青漓的病情如何了?”
这边傅云书才看见,在一群人身后柳青宴也跟着进来了,果然萧阙是早就有准备吗?敬妃见着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便问道:“这位是?”
离亲王不冷不淡的回答道:“这是本王请来的一位小神医,宫中的那些御医本王不放心,让他看看。”
似乎是意有所指,似乎是在指责宫中的御医医术不精明,又似乎是另一层意思,说的话暧昧不定,让敬妃成功的止了言语。
这边柳青宴听着离亲王这般说,一贯的笑嘻嘻的说道:“老王爷,神医便就神医,你怎么偏偏喜欢加上一个小字。”
离亲王似乎与柳青宴的关系也不错一般,说他:“你师傅若尘子才算是神医,只要你师傅还在,你不就是小神医。”
原本以为这离亲王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却没想到说话这般的有趣,若非是因为地点不对,傅云书怕是小出声来了。
柳青宴见着离亲王这般说,摸了摸鼻子去为青漓君诊脉,半响之后,柳青宴脸色也凝重的将青漓君的病情说了一遍,自然是与傅云书所说无二,紧接着却见柳青宴说道:“如今傅大人所施展的夺魂十二针只是将毒性压制住,并不能解毒。皇上中毒的时间已经很长,这醉心草的毒素已经侵入到骨髓里面去了。”
也不知柳青宴究竟是在搞什么鬼,称呼傅云书为傅大人,似乎是有意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般。
离亲王被身边的小太监扶着坐下,听了柳青宴的一席话之后眉头皱了起来,问道:“那你可有解毒的办法?”
傅云书心口一突,方才她只是解释了醉心草的来历,却未曾告诉他们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那边就是醉心草与紫萝的毒素加在一起,根本就无法可解!方才敬妃一进来便与皇后剑拔弩张的,她根本就没有将这一席话来得及说出口。
果然,柳青宴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醉心草的毒十分难见,能解此毒的天底下估计只有一人而已,在下根本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