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玄凌似乎是在看湖中的景致一般,正在出神,傅云书不得不出声提醒玄凌道,玄凌听了傅云书的话,看了傅云书一眼。
傅云书今日里面穿着寻常的鸦青色半旧的襦裙,为了怕人认出来,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少了平日里小姑娘打扮,这黑色倒是更加衬托的她多了几分风流之态。
见着玄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傅云书心中闪过了一分厌恶之意,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疏离,说道:“二皇子说手中掌握着云书身世的秘密,不知二皇子所谓的是什么秘密?”
傅云书对于秘密两个字十分的敏感,原本她对于玄凌是避之不及的,可是听见叶修这般说的时候,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跟过来了。
她知道自己身上似乎是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萧阙告诉她确实如此,却未曾告诉她藏着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秘密,只等着她自己慢慢的发现;而裴家人对于这个秘密忌讳莫深,对她说所有的隐瞒都是为她好。
傅云书隐隐的感觉到,前世裴家的灭亡、她的死于这个深藏着的秘密有所关联,这一世她不想再与前一世那般的枉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解开被所有人忌讳莫深的秘密!
可是玄凌,真的会那样的好心将这个所谓的秘密告诉她吗?
玄凌并非是没有看见傅云书眼底藏着的戒备之意,冷笑了一声说道:“从初见到如今,我送到傅家的帖子不计其数,第一次你这么乖乖的来赴约的。”
傅云书看着玄凌冷冷的神色,眉头微皱,玄凌这是准备来算旧账的吗?将眼中不耐烦的神色压了下去,对玄凌说道:“二皇子厚爱云书受之有愧,如今二皇子与家妹已有婚约,二皇子与家妹青梅竹马,订下婚约也算是天作之合。”
原本傅云书的用意是提醒玄凌二人身份有别,却不曾想傅云书不说还好,这般一说,玄凌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说道:“傅云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竟然宁愿成为女官也不愿意嫁给我,你以为就这样能摆脱我了么,休想!”
玄凌扣住傅云书的手神色阴霾,傅云书知道玄凌的手段阴狠,心中有几分的后悔轻信了玄凌的胡话将自己送上了虎口,便说道:“二皇子如今圣旨已经下来,非人力所能更改,还请二皇子自重。若是二皇子无话再说,云书先告辞了。”
傅云书这般一说,没想到玄凌竟然真的放开了傅云书的手,傅云书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却见玄凌嘴角挑起了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说道:“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你与傅锦为同胞姐妹,可是傅夫人却宠爱幼女、处处加害于你,为人母纵然是偏心但是却偏心到了这样的地步,让人心中不得不生疑呀。因为我心中好奇,便难免的派遣人去查了一番,直到查到这一幅画像,本宫似乎有些明白了。”
画舫上挂着两盏琉璃灯笼,柔和的光芒照在黑夜如同月色一般洒在了甲板上,玄凌缓缓的将那一幅画给打开,却见一张泛黄的画卷似乎是有些年头了,画上画了一个拈花而笑的美人。
隔着画卷,似乎穿破了遥远的时空,画上女子的容貌那般的鲜明,她的眉,宛若天边新月;她的眼,如同镶嵌一泓秋水;她的鼻梁,小巧精致;她的唇,娇软如花。
她的气质清雅却又不娇柔,笑容明媚的如同三月的春花那般的绚烂,一身红色罗衣娉娉婷婷,端是一位大美人,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的五官竟然与傅云书有八分的相似!
傅云书震惊的看着画卷上的美人久久不能言语,耳畔玄凌的话在这样的夏夜竟然让傅云书的心中无端的生出了一种寒意,“这一幅画是我画了重金从一位商人手中购买来的,这画卷可是从隐世君家流传出来的美人图。画上的女子叫做裴湘……裴湘是谁或许傅小姐可能没听说过吧,她可是傅夫人的幺妹,裴家的幺女。”
傅云书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脸,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的像裴月,与裴月有五分的相似,可是今日见到裴湘的容貌之后,傅云书心中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凉意,若是裴月与裴湘姐妹二人一同站在一起的话,她的容貌,更是肖像于裴湘吧。
心中似乎是被一根针刺了一般,先是一种尖锐的疼痛然后蔓延开来,手中只能死死的抓住那一幅画卷不能言语。
为什么裴月在她满月之后就弃她而去,十四年来,从未有过一封书信到宁州问候她;
为什么她回到京城之后,裴月对她丝毫没有母女之情,眼中隐藏的恨意让她心惊;
为什么裴家这些年,她却从未听说过自己有一个姨娘……
似乎很多的事情,随着这样一卷画卷,一点点的串联在了一起,串联成了她不想知道的所谓的真相……
“当年傅相陪着傅夫人到裴家去省亲,在宁州一个月,未曾想到傅夫人有身孕在身,脉象不稳,便就留在了裴家。七个月后,早产生下了你……也就是傅家的长女……待你满月之后,便就回到京城,十四年,未曾有过一封书信往来。”玄凌的声音阴森如鬼魅一般,靠着傅云书越来越近,傅云书却沉浸在这一种痛苦之中,未曾发现。
不要接着说下去,傅云书心中呐喊着,可是玄凌自顾自的还是将那一层真相给揭开:“傅夫人其实所谓的养胎是假,真正有身孕的,是那位云英未嫁的裴家二小姐吧。傅家与裴家是名门望族,赞缨世家,傅相当年在仕途正风光得意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出这般乱伦的丑闻,他们达成了某种的协议,你留在了宁州、以傅家长女的身份不变……”
“够了……”傅云书一把将玄凌推开,昔日镇定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几分的慌乱和无措,玄凌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得意,反而继续揽住了傅云书,少女柔软的身躯让他更加的放肆,“若是我将这一幅画像放出去,到时候不仅仅是你、就连裴家傅家的名声可都要毁于一旦啊……”
傅云书感觉到有一双炙热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腰间,心中一惊,才恍然间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危险,挣脱不开玄凌钳制的大手,对玄凌说道:“放开我,二皇子,若是被人看见你在画舫上调戏皇上亲封的女官,到时候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玄凌惊讶于傅云书竟然这么快恢复了镇定,见着傅云书这般说,嘴角却挑起了一抹不在乎的笑意,淡淡的对傅云书说道:“这画舫上都是我的人,看谁还能传出去。傅云书,我说过了,就算是你要去离国,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傅云书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画舫已经远离了岸边,开到了偏僻的护城河中心去了,玄凌是早就有预谋,用一幅画卷乱了自己的心神。
如此危险的境地,傅云书自然是顾不得那卷画卷的纠葛,挣脱着玄凌的手却被玄凌轻松的钳制住,一把揽住了她的纤腰,不等傅云书掏出怀中防身的药粉,玄凌一把点住了傅云书的穴道,这人是疯了……
玄凌抱着她向那船舱里走去,傅云书在挣扎之间,头发散乱,眼中隐隐有泪光,双颊嫣红,别有一番风情,看的玄凌更是生出了一团火,平日里温良的眉目此时多了几分狰狞,熟练的解开了傅云书的衣服。
衣服被玄凌解开,傅云书咬着下唇,莫非今日真的在劫难逃了吗?不甘心啊……与其在他身下丢了清白,不如……
玄凌要解开她的里衣的时候,却感觉船身撞上什么一般颠簸了许久,玄凌不悦问道:“外面怎么了?”
叶修的声音难得的有几分的慌乱:“二皇子,是毓尘阁的船拦住了我们的画舫。”
萧阙……傅云书此刻强忍真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
“二皇子,是毓烟公子的船!”叶修一句话,二人俱是一惊,一个是脸色阴沉,一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萧阙的船拦住了二皇子府中的画舫,竟然要强行的登上玄凌的画舫,玄凌见着外面的人拦不住,看了面带希冀的傅云书一眼,理了理衣服脸色沉沉的走了出去,“毓烟公子……”
傅云书此时在画舫内只听得见玄凌不知在外面与萧阙他们交涉什么,毕竟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的船,萧阙他们也不好硬闯,傅云书心中焦急,却又不能动又不能说话。
外面很快的安静了下来,傅云书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莫非萧阙就这么的走了……却听见门被踢开的声音,借着月色,便看见一个白衣人面如寒冰的走了进来,不是萧阙又是谁。
傅云书松了口气,萧阙闯进来看见的便就是傅云书在软榻上以衣衫不整一动也不能动的模样,萧阙也没有多言,解开了傅云书的穴道,傅云书稍微一动,松松垮垮的里衣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大片的香肩,对上萧阙那清冷如水的目光,傅云书觉得莫名的窘迫,连忙的将衣服给拉了上来。萧阙没说话,用被遗弃在一边的斗篷将傅云书裹了起来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抱起了傅云书。
傅云书心中有几分惊讶,下意识的环住了萧阙的脖子,手中不忘将扔到一边的画卷给拿了起来。
到了画舫外,玄凌与一群侍卫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阙将傅云书给抱走。
傅云书看见,玄凌与那叫做叶修的嘴角有一丝血渍,他们不知何时交手的,难怪在萧阙的手下落败了才这么容易的放他们走。
萧阙一言不发的抱着傅云书到船舱里面,无痕与留痕在一边,见着萧阙这般的模样,分明是在生气,生怕祸及池鱼,连最多话的留痕都没有说话。
船舱里面只剩下两个人,傅云书再怎么迟钝,却也感觉到萧阙面无表情的脸实际在生气,身上散发着的冷意比往常还有强烈,傅云书的衣服被玄凌给撕坏了,只能裹紧了身上的黑色斗篷,这一动,藏在斗篷中的画卷掉落了下来。
傅云书来不及阻止,萧阙将掉落下的画卷捡起来、打开,里面的画像展现在了萧阙的面前,原本傅云书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的白了。
萧阙这般的聪明、看到这一幅画卷肯定会想到其中的原由。或者说,依照毓尘阁探查消息的本领,其实萧阙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只是她一人被蒙在骨子里而已……
萧阙打开画卷之后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见着萧阙脸上有惊讶之意,傅云书也拿不准萧阙究竟之前知不知道她的身世。
萧阙的脸上除了惊讶之外,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清冷如水,没有鄙夷、没有震惊,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就是为了这一幅画你便冒险上了玄凌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