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诺躺在床上,只觉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拼尽自己的意念想要动一下,然而除了一直冒冷汗之外,根本就是枉然。
明明特别想睡觉,可是一想到墨西玦父亲的雷霆手段,而这雷霆手段要用到无辜者的身上的时候,她就无法平静下来。
还有墨西玦,他还在昏迷中,言小诺的心里像是烧开的开水,急得不行。
她还想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可以帮助她的工具,结果一片漆黑,璇玑夫人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
手指甲不小心勾到了床单上面的蕾丝,一阵疼痛。
言小诺咬着牙,用尽全力把指甲陷入蕾丝中,闭上眼睛狠狠一勾,一种钻心的痛从指间传来,她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言小诺用力一滚,借着一种惯性直接滚下了床,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勉强站了起来。
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踉踉跄跄地走,她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灯,并没有任何时间和心情欣赏璇玑夫人高雅的室内设计,她转了一下门锁上的旋钮,门终于有了松动的意思。
此刻药效在慢慢地减退,她身上也渐渐地恢复了力气,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还好璇玑夫人崇尚简约的风格,回廊也只有一条路,要是像在付家那样,那么就算她没有被下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走出去。
别墅的大门果然是锁着的,言小诺看了看那大门旁边的树木,还好她会爬树。
从半山别墅出来,她终于可以跑,打了出租车去了帝国集团。
希望她没有来得太晚。
想到墨西玦的父亲,她心中就忐忑不安,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手心不断有汗溢出。
不可以害怕,绝对不可以,不然她还不如乖乖地躺在半山别墅,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进了帝国集团,她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加异样,也有好多羡慕的眼神,看来昨晚的那场盛大浪漫刺激了不少的人。
但是他们不知道墨西玦病倒了?
或许这是墨西玦父亲的手段,早就封锁了消息。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去找电梯,果然,怎么都不能到墨西玦办公室的那一层。
她下了电梯想要走上去。
却在顶层的楼梯口见到了保镖,和那天早上在伦敦街头的一模一样。
保镖们见到她来,立刻挡住了路,声音冷漠无情:“请留步。”
“我要进去。”言小诺抬起眼睛,露出了一种大无畏的表情。
保镖们丝毫不为所动,齐刷刷地拿出了枪,上了膛,“请你后退。”
言小诺一双美眸中迸射出无法抑制的怒气,“我来就没打算要回去,要么让我进去,要么就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了墨西辰的声音:“放下枪,让她进来。”
保镖们把枪收了起来,让出了道路,动作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言小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淡定从容一些。
墨西辰冷冷地看着她,待到她走近了才说道:“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言小诺淡淡地说道。
墨西辰冷哼一声,“无知者无畏。”
言小诺懒得和他说这些,只是问道:“墨西玦怎样了?”
“刚醒。”墨西辰淡淡地说道,妖孽的双眸中带着讽刺,“就不能等到父亲离开再来?蠢。”
他已经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是,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了“秋后算账”四个字。
还没来得及细想,墨西辰已经帮她推开了门,她看到墨西玦平时坐的椅子上,墨凌天正坐在那里。
他的身边,是表情凝重如冰的璇玑夫人,言小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轻轻地喊了一声:“您好。”
墨西玦的父亲,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因为他保养得实在太好,那张脸又妖孽倾城,看起来比墨西辰都大不了几岁。
可是她又不能干站在那里。
墨凌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一点礼节都不懂。”
言小诺站在那里,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来了,所以,如果您要惩罚谁,请罚我,不要伤害无辜……”
墨凌天轻笑了一声,扣了扣桌子,从旁边的房间里被推出来一个人。
那人奄奄一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言小诺惊叫了一声:“维德管家!”
她扑过去想要查看维德管家的伤势,却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保镖给制住。
“放开她!”
墨西玦的声音中还带着病后的虚弱,然而一双黑眸气势不减,墨凌天望着儿子苍白的脸,心中到底是不忍,挥了挥手。
言小诺这才被放开,墨西玦一把把她拉到了怀里,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道:“退到我身后。”
“可是……”言小诺泪盈于睫,看了看重伤中的维德管家。
“不会有事。”墨西玦说着把她拉到身后,往前走了两步,低头说道,“父亲,对不起。”
墨凌天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墨西玦的面前,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不让人省心的东西!想想你的母亲!”
墨西玦浑身一震,似乎被雷击中,高大挺拔的身体晃了晃。
墨凌天越过墨西玦,那双灰色的眼睛直视着言小诺,声音冷若刀锋,宛若凌迟一般:“再让阿玦如此,我会让你见识我真正的手段!”
言小诺握紧了手指,微微点了点头。
墨西辰和墨凌天一起出去的,璇玑夫人走在最后,长长地透出了一口气,对言小诺说道:“想不到父亲还是放过了你,你真的很奇怪,或许奇怪的人总是有意外的幸运。”
她说完了之后,就跟着墨凌天出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墨西玦、言小诺,还有重伤的维德管家。
言小诺连忙去扶维德管家,声音里全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维德管家,你感觉怎样?”
“呃……言小姐没事就好。”维德管家艰难地说道,“否则少爷即使是醒了也不会安心。”
言小诺扶着维德管家躺在墨西玦那昂贵的沙发上,回过头来对墨西玦说道:“快喊医生救他吧,他伤得好重。”
“已经喊过了。”墨西玦轻声说道,走上前来,对维德说道,“你还好么?”
维德管家勾了勾已经干裂的嘴唇,说道:“少爷,维德还不至于扛不住那几下,倒是你,再不可如此了。”
墨西玦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医生来了。
医生们轻手轻脚地把维德管家抬上担架,然后把他送出了墨西玦的办公室。
“为什么不让他就在这里治伤呢?”言小诺很奇怪。
墨西玦淡淡地说道:“这里没有可以动手术的地方。”
“动手术?”言小诺瞪大了眼睛,“什么伤势这么重,要动手术?”
“别问了。”墨西玦把她抱在怀里,“维德会好的。”
言小诺微微点头,只要是还能治好的伤,总会没事的,倒是墨西玦,她抱住他的腰身,总觉得才一天一夜的功夫,他又瘦了一圈。
“墨西玦,以后都别这样了好不好?”言小诺这个时候才找到机会和墨西玦说话,“我好担心,害怕你出事。”
吻从她的额头,脸颊,一直落到她的唇上,辗转反侧,极尽温柔。
墨西玦看着她,她从进来到现在,她就一直苦着一张脸,他忍不住笑了:“言小姐,我做那么多就是为了博你一笑,你好歹笑一笑给我看看。”
“贫嘴,讨厌!”言小诺轻轻地锤了他一下,“这个时候我哪能笑得出来?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
“能让你高兴,就算没命也值得。”墨西玦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从小璇那里跑出来?我父亲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言小诺低低地说道:“我自己的错,我要自己承担,我不能让无辜的人代替我受罪。虽然……虽然我还是来晚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愧疚和哀伤。
“好了。”墨西玦亲了亲她的小脸,安慰着她,“别难过了,维德没事。”
“嗯。”言小诺抬头看到墨西玦额角的冷汗,和他苍白的脸,立刻皱了眉,指着卧室说道,“你,现在就到床上去!”
墨西玦被她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苦笑道:“言小姐,我才刚刚病愈,请你不要这样如狼似虎……”
“你这个大流氓!想什么呢!”言小诺气得小脸通红,“本姑娘是要你去休息!去休息!”
“我看你的精神也不好,我们一起去休息……”墨西玦拉着言小诺就要往卧室里走。
言小诺抬起腿,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谁说要和你一起休息,你赶紧睡!”
“哎呀,好痛!”墨西玦故意抱着自己被踢的那只脚,表情无限委屈,“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踢我,好痛!不能走路了。”
言小诺被他吓到,连忙去摸他的脚,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失措:“你没事吧?我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啊?你别吓我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西玦一把抱到怀里,小嘴被他的薄唇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