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张义先嘴角微微一翘,接着脚底一个踉跄,实实的接了张义孝的一拳。
一拳落实,张义孝自然也明白过来对方的用意。
说是拳头打到了对方,倒不如说是对方自己撞到了拳头上。
恐怕一开始就打算借此地的巡卫来对他进行打压,这样即能让对方吃到苦头,又能免去其欺压同门的罪责。
这一石二鸟的计谋不得不说用得实在娴熟无比,但张义孝也只能在心底暗呼一声卑鄙。
不过他也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借着这一拳落实欺身而进,速度不减反增,利用对方卖出来的破绽痛打落水狗。
既然责罚少不了,那也不能让对方如此轻易得逞。
看到这火红拳影铺天盖地的轰来,张义先神色一愣,随即大变起来,他怎么也没料到今日的张义孝这么果断,说打就打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如今想要做出躲避都已经来不及了。
一拳得手之后,张义孝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将这么多年来的屈辱不断发泄出来。
说到对张义先的怨恨,李媚娘绝不会比自家夫君少,甚至如果没有他夹在中间,说不定她早就已经出手了。
纵使修为上有着巨大差距,也不甘这般被欺凌。
此刻她御剑于前,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她突然一手指天,细剑冲天而起,蓝色元炁如同大浪淘沙,化作一条蓝色蛟龙从天而降,裹同着她向着张义先一剑斩去。
“凝炁化形!”
围观之人大骇的同时,在人群后边齐步走来一队人马。
“住手!”
这时,这一队人正是之前任务处的巡卫,巡卫上前拨开人群,映入眼帘的就是这生死一幕。
当即出手就要阻拦,若真是在他们的管辖内出了人命,那他们也难逃渎职之罪,所以没一个人敢怠慢。
“拦住他们!”
周流儿一手拉住壮汉的衣袖,一手指着那些巡卫,楚楚可怜又焦急的说着。
他又一次在想要守护时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喂喂喂,那些可是仙盟的巡卫,对道教弟子出手都需要冒极大风险了,再惹上仙盟,那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填的!”
壮汉一把拉过周流儿,快速的将他的嘴堵住,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去。
此刻的张义先在感受到那化形一击时,面色变得铁青,奈何身前的拳影密不透风,在一击得手后竟是连绵不绝,丝毫找不到反击的机会,只能勉强做到基本防御。
然而现在生死关头,他若再不想办法破除逆境,今日说不得真要交代在这了。
只见他一咬牙,张嘴吐出一块蓝色玉佩,此玉佩刚一显现就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元炁,向着四周炸开。
张义孝为了脱身,竟是自爆了一件不知培炼多久的保命玉符。
利用自爆的冲击,张义先迅速后退,体内元炁也终于得到了释放,凝纹后境巅峰的实力全部显现,再无丝毫隐藏。
金色的元炁在体表如热气翻滚,仅仅刹那就在他身上肩、臂、胸等几处凝炼出了金黄的铠甲。
“炼炁成甲!”壮汉大惊说道。
四周围观之人也都倒吸口冷气,有不可思议的,也有羡慕嫉妒的,总之他们的反应无不说明着这绝非常人能轻易办到的样子。
而在他刚刚炼炁成甲做好防御时,那条蓝色蛟龙也正好降临。
轰隆隆!
交战中心爆发出一阵刺目强光,强劲的炁浪向四周席卷而去。
张义孝直接退出了十余丈,但除了有一些虚脱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只是双目厉色的盯着前方。
而李媚娘的情况便没有他那么好,强力的反噬让她嘴角鲜血流出,体内的元炁混乱得差点跌落一个境界。
“媚娘!媚娘,你没事吧?”张义孝跑上前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就是便宜他了。”李媚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前方,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再冲上去补上一剑。
显然那些后面赶来的巡卫不会再给她机会,六把长矛分别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身为道教弟子不以身作则,竟然还在广场上私斗,你们当仙盟律条不存在嘛?带走!”
巡卫首领一脚从后面踹在张义孝膝关节处,面色难看的看向另一边的张义先,恶狠狠的说着:“把那个也带走!”
“巡卫大人,我冤枉啊,他们先动的手,是他们残害同门。”张义孝激动的说道。
这跟之前协谈的不一样啊,不应该他是受害者,被带走的是张义孝两人的嘛,现在怎么连他也一起带走了?
一脸错愕的老者那巡卫首领,眼睛不停的眨巴。
“事情具体是怎么样我自会调查,全部带走!”
巡卫首领一头黑线,这么大动静若还让他不了了之的走了,那他岂不是明摆着徇私舞弊,要是这样的话他这巡卫首领一职也做到头了。
“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等等,巡卫大人,我能跟后边那孩子说几句话吗。”
张义孝转身时刚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流儿,停下脚步,对着身旁的巡卫恭敬地说道。
“就站在这里说吧!”巡卫冷漠的说道。
“流儿,张叔只能送你到这了,招生处恐怕要你自己去了。”张义孝苦笑的说道。
“张叔!”
周流儿一下子就想到了老者,当初他也是这般对自己说的,顿时焦急的想冲上去,却又被壮汉给拉住了。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别人。”巡卫讥笑的说道。
“在下张义孝,受人之托要将其送至招生处,但如今身陷囹圄,烦请道兄帮流儿引荐一番,若他日脱身定当厚报。”
看到壮汉对周流儿的维护,张义孝有些惊讶,但还是抱拳对其说道。
“哈哈,我与这小孩有些机缘,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自当尽力的。”
壮汉内心有些嘀咕,这小孩感情跟道教没关系啊,那他如何看懂敛炁决上的文字的?
难道他就是那南越某族中人?
想到南越本身就神秘异常,不仅国土广阔无垠,其中奇人异士也比比皆是,甚至流传有百越之说,想到这些他觉得极有可能。
“说完了就赶紧的吧!”
那名巡卫一脚踹在张义孝身后,手上长矛也是随之一沉,押解着离去。
“张叔,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想到这一个月的相处,张义孝对他也是很慈爱的,让他对人族也有了很多了解,尤其是在修炼一途,可以说给他打开了一个大门。
所以对他,周流儿还是很感激的。
现在亲眼看到他被抓走,自是觉得要做些什么才是。
周流儿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壮汉眼中,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去,落在了一个青年身上。
“喂,你过来!”
一个青年正打算离去,却被壮汉一把喝住。
感受到壮汉深不可测的修为后,青年顿时面色大变,不知何处惹怒到了此人,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你可知道此事因何而起?”
听到这话,青年暗中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怠慢。
“听说是因为任务奖励瓜分不周,然后才大打出手吧。”
“呵呵,若是这般又怎敢公然在这广场上私斗?”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突然从后方跳出,一副皆知天下事般的神情。
“包打听?”
看到肥胖男子出现,壮汉一愣的说道。
“见过金道友!没想到神涧的人也来观摩这次道教的大招典礼啊。”肥胖男子围手一礼,又面露惊讶,也不知是真是假。
壮汉冷哼一声没做理会,而那名青年也很识趣的转身离去了。
“放心吧金道友,今日不是来跟你做生意的,我找的是这位小友。”
“找我?我不认识你啊!”周流儿一愣,有些不明白。
“没关系,这不影响做交易,我不仅知道事情原委,还可以告诉你一个保他们出来的办法,不过作为回报你将敛炁决也给我抄录一份。”肥胖男子转而笑眯眯的对周流儿说道。
“我不同意!”周流儿还未开口,壮汉却抢先说道。
“金道友,你脸皮也是真够后的,这本敛炁决本就该是这小友的,人家都还没说不同意呢,你猴急什么?”
“他,他既然当时放弃了,那这本敛炁决就还是我的!”壮汉赤红着脸说道。
“好好好,你脸皮厚我不跟你掰扯,这位小友,你给他译写完能给我默写一份吗?”微胖男子不再搭理壮汉,又转而向周流儿问道。
周流儿想了想点了点头。
“金道友,这你没话说了吧。”微胖男子大喜。
壮汉面色铁青,没想到周流儿仅仅过目就能铭记于心,只是就是他想到了又能怎样,自己找人家译文,而人家又能过目不忘,总不能还厚脸皮说是偷吧。
“那我们先去金道友刚定下的包房里谈吧,这也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微胖男子微笑说道。
“你跟踪我!”
“怎么能说跟踪呢?要跟踪我也是跟踪这位小友。”
壮汉脸色微沉,想来这包打听早就打上了他那敛炁决的主意了。
客栈离广场并不远,几人几句话间就回到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