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才人这几日正是凄清伤神的时候,此时忽见陶才人上门,还以为对方正要上门嘲笑自己,却见这陶才人一本正经,言辞恳切地问自己为何皇上不来,却是一怔,当下蹙了眉,无可奈何摇头道:“我也不知。”
她望着窗外落叶,却是一个嗟叹,或许她根本从来就没有懂过这个昔日未婚夫君的心思。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一错就在于不该改嫁他人,算是背弃了婚约。二错就是不该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手握着一个施粥勺向他施粥,伤尽了他男儿的尊严。
可是如今,她忽然开始领悟到了。
那个秦峥不是以前根本也嫁过别人了吗,不但嫁过别人,而且后来还和几个男人牵扯不清!
那个秦峥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足以让一个天子颜面扫地?
可是这皇上不是依然视她为珍宝,放在手心里爱着宠着,做小伏低地伺候着吗?
由此她开始慢慢地领悟到了,其实她的错不是改嫁他人,也不是昔日曾手握施粥勺向他施粥。
她错就错在,不是那秦峥。
若她是秦峥,纵有千万错处,纵她改嫁一百次,纵她将他的心踏在脚底下踩,那也是好的。
若她不是秦峥,纵有万般好,那也是不入他的眼儿。
谁让你不是那个秦峥呢。
夏才人有了这一层感悟,却是痛彻心扉的疼。想着或许自己其实从来就错了,错在不该盼着那个男人对自己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陶才人见夏才人自怨自艾地在这里伤身,不免眸中流露出鄙夷之色,当下摇头告辞。
看来,她到底是要另想它法了。
而太和宫中,秦峥此时也想起了这两位才人。
她和路放提起这两个人,路放却是低首看着奏折,头也不抬地道:“那个陶婉也就罢了,左右不必放在心上。可是明月,我原本想着若是敦阳有合适的男子,便让她改嫁,从此后也得一个归宿。谁曾想这合适男子还未曾觅得,你却将她收入了宫中。事到如今,虽则她占了才人之名,可我到底不曾碰过她的,你看着处理便是。”
既然路放都说了一切交给自己,秦峥就觉得好办了。于是这一日,她召来了夏明月,开门见山地道:“夏才人,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锦林苑,一生一世不得出宫门。还有一个则是设法出宫,我自会为你挑一个夫婿嫁人,并为你备下嫁妆。”
夏才人听得这话,却是一惊,脸色苍茫,忙跪下了。
待到抬头看时,却见皇后秦峥一本正经,竟然不是说笑,也不是故意试探,当下犹豫许久,终于咬唇道:“明月……明月想出宫……”
秦峥闻听,点头含笑,如此甚好,也省得她留在这里碍眼了。
当下命夏明月下去,她自在朝中官员名录中翻找,看哪个顺眼适合娶了夏明月。不过这个倒不是一时半刻能找好的,少不得从长计议。
说到底,秦峥知道这个夏明月是路放的未过门的妻子,且夏家和路家是世交,若是安排得出路不妥当,路放怕是也未必心安。她乐的做个大方。
处理了夏明月,自然轮到了那陶婉。对于陶婉那晚借着点心一事试图勾引路放,秦峥早已查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