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点头:“好,这个我喜欢。”说着,她就要拿着匕首试试锋利,去割一旁的东西,可惜没找到什么,最后看起来竟是要拿自己的头发下刀了。
路放见她竟然有着醉后憨态,全然不似往日的她,忍不住笑了下,他低首,温柔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等着我回来,好不好?”
秦峥迷茫地又点头:“好,等你回来,我们一醉方休。”
路放最后只好道:“你继续睡吧。”
秦峥想了想,又倒在了那里,继续睡去了。
是如一个大字型一般,无所顾忌地睡去。
路放唇边露出一丝暖笑,低声喃道:“我会回来的。”
路放背着一包银子,拿着随身的几件衣服,牵了后院那匹马,踏着积雪,迎了朝阳,出门去了。
如今是晨间,时候尚早,又因为昨日一场大雪,大家好梦正酣,只偶尔有早起扫雪的人,或者顶着蓬乱的头发倒夜香的。路放骑了这匹马,踏雪前行,可是刚走了几步,却见前方正娓娓站着一女子,戴了深色斗笠和一个略显旧的斗篷,看不清楚样貌。那女子立在雪地正中间,只盈盈盯着路放驾马而来的方向,显然是冲着路放来的。
路放行到那女子近前,勒住缰绳,抱拳道:“这位姑娘,怎地挡住街道?”
这女子接下斗笠,露出脸面,却并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秦家的姑娘柳儿。却见柳儿并未梳发,只用一根木钗草草将头发拢在一旁,素净着小脸,凝望着路放:“路公子,是柳儿在此等你。”
路放见她斗笠上有雪,斗篷发潮,不由皱眉问:“你在此等了多久?”
柳儿轻笑,不答,此时她解开斗笠,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上前仰脸递给路放:“路公子,这是柳儿亲手缝制的冬衣,天寒地冷,路途遥远,望公子笑纳。”
路放不接,盯着柳儿问道:“你怎知我会路经此地,又怎知我要离开?”他已下定决心重回沙场,言谈间自有一股萧杀。如今这一淡声追问间,却隐隐有凛冽之气,让人不敢直视,柳儿原不过普通市井女儿,此时看去,只觉得齿冷牙寒,心中一惊,便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柳儿待回过神来,苍白着小脸,咬了咬唇,低头小声道:“路公子不必担心,柳儿只不过从那日见到路公子未婚妻后,见公子未婚妻形态举止并不似普通人家,于是便知路公子必非等闲之辈,不是像我等这样的区区小民。那时候就想着,公子武艺又好,见识又广,人又是至仁至义之辈,还不知道是大炎哪位将军或者王侯府中的公子呢,后来,后来柳儿听说了大炎路家的事,于是便猜……”柳儿话说到这里,怯懦了一下,终于又鼓起勇气道:“柳儿因为心系公子,便每每暗地里打听公子各种消息,后来听说有四位疑似大炎将才的人来这里找公子,想着如今外面的局势,便猜公子是要离开了。”
她偷眼看了下路放,见他面色平静,可是眉目却有疏离凌厉之气,便赶紧又道:“公子请万勿责备柳儿,柳儿也是挂心公子。想着公子要离开,想着这么大的雪,公子身上衣薄,于是便将平日里为公子做下的棉衣奉上,还希望公子万万不要嫌弃。”说着这话时,她双手捧上棉衣,再次递到路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