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曦淡淡一笑,“傅司乐不必多礼,都已过去,况且我也只是听表姐提了提,详细的都不记得了。”她和昭怀太子一起迷晕自己,这事儿不是不想追究,而是追究不起。
难道自己还能像太子妃一样,扇傅祯一巴掌啊?深宫之中,危机重重,与其去跟傅祯怄气,还不如尽量和她保持利益一致,兴许还能帮帮自己。说起来,她这种脾气也好把握,只要和昭怀太子一个方向就对了。
不论如何,在没翻脸之前还算是“盟友”,比楚王那种阴险毒辣的要强一百倍。
傅祯也在打量着她,目光微闪。
——并不相信她真的得了失魂症。
如此平静淡定?仿佛才过了短短几天,长孙曦身上就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变得淡定从容起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跟胡搅蛮缠的小丫头打交道。
因而微笑道:“今日你先休息一晚,明早去南宫嬷嬷哪里报个道,销了假。后面没剩下几天时间了,好生把该学的规矩学一学。其他倒不着急,回头你就到我身边任职便是,不懂的,我再细细教你。”
一副知心大姐姐的体贴模样。
长孙曦浅笑,“是,有劳傅司乐费心。”
傅祯并不是话多的人,交待了几句,便推说有事先走了。
长孙曦关了门,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些天的惊涛骇浪经历,兜了一圈,又兜回来,不由有几分感叹唏嘘,顺便环顾了屋里一圈儿。
这是一间双人合住的房间布置,前面用屏风隔出一块地方,算是小小的客厅。摆放着黑漆高几,桌上放着瓜果、松子,和两把椅子。而屏风后面,一左一右两个单人床铺,床单、褥子以及上面的摆设,都是一样的。
——想来是女史屋子的标配。
眼下没了阮六儿,一个人独处还有点空荡荡的呢。
不过说起来,阮六儿现在到底怎样了?这事儿本来可以让太子妃打听,但是因为说自己失忆了,也没好问。眼下心里有些担心,又暂时找不到人打听,只好胡乱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去找南宫嬷嬷销完了假,方才避开人,问道:“我看别的女史都是两人一个屋子,和我同住的女史哪儿去了?”
因为对外说得了失魂症,自然“不记得”以前的事。
南宫嬷嬷吃不准她是真的失魂症,还是假的。
但如今的长孙曦,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教训干涉的了。惊动了两位尚仪不说,还惊动了周进德的大徒弟过去,只怕要出大事!不管是哪位龙子凤孙要对付她,或者是哪位娘娘看她不顺眼,都不便掺和进去。
若是牵扯到了皇上,那……更是赶紧抽身的好!
幸亏自己马上就要出宫了。
因而一句也没多问,一个眼神也没有怀疑,照实回道:“住在你屋子里的阮女史,被贵妃娘娘要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一直都没有回来?也就是说,阮六儿并没有被楚王灭口,而是还活着!
长孙曦蹙眉,这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然而更大的麻烦正在逼近!
“长孙女史。”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来,顾不上给南宫嬷嬷行礼,先急急道:“贵妃娘娘宫里的花奴姐姐来了,亲自传你,说是贵妃娘娘等着要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