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被皇帝推到了风口浪尖,真是站得高、看得远,一个浪头打过来,若是没有皇帝护着,就分分钟粉身碎骨!不过暂时顾不上别人怎么议论,怎么想,满心琢磨的是,要怎么肝脑涂地去回报这份圣恩,才能让皇帝大人高兴?你老人家要护着就一辈子护着,千万别中途撒手啊。
否则的话,自己这条小命死十回也不够啊。
长孙曦窝在屋子里面,没出门,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已经是月末了。
长孙曦忽地想起,自己来找傅祯就忽然被封了司籍,留在了这边,原先的包袱还落在女史院子没有拿呢。女史院子里都是一些长舌妇,自己回去,她们肯定嗡嗡嗡的议论没完,实在是烦不胜烦。因而看了看新分来的小跟班儿,笑道:“梵音,你去新进女史院子一趟,把我放在床上的包袱拿来。”
“不行。”梵音跪了下去,摇头道:“奴婢是贴身伺候长孙司籍的,不能离开你。”
长孙曦不由一头黑线。
这丫头,怎地这般实心眼儿呢?
梵音像是看出她的烦恼,抬头一笑,“奴婢虽然不能离开长孙司籍,但想拿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找个宫人吩咐就是了。”说着,就要起身出去找人。
“等等”长孙曦想了一下,摆手道:“算了,我还是亲自走一趟罢。正巧南宫嬷嬷要出宫,我过去,顺路给她道一声别。”
“嗯。”梵音应了,乖巧的跟在了后头。
因为南宫嬷嬷已经告老出宫,过了今儿,往后再也不可能回宫里来。长孙曦从包袱里摸出两锭金子,给她做辞别礼,“来得匆忙,手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嬷嬷拿着出宫买几盒子点心吃,算是我的心意。”
“不敢当,不敢当。”南宫嬷嬷差点没给她跪下去,连连推辞,“长孙司籍,不必如此客气。”反倒陪着笑脸,“若是从前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
长孙曦抱怨道:“嬷嬷这是什么话?之前嬷嬷对我多有照拂之处,心下感激不尽,只是一直没有找着机会道谢。”好说歹说,才让她把那两锭金子收了。
南宫嬷嬷再三道谢。
“嬷嬷回去,跟侄儿一起好生过日子。”长孙曦说了几句临别送行的话,便道:“那我先回去了。”实在是不想在这儿多呆,那些女史们大概是畏惧自己的身份,不敢议论。但是一个个目光好似白炽灯,刚才进来时,感觉浑身都被烤得发烫。
“长孙司籍!”南宫嬷嬷忽地叫住了她,欲言又止,最后凑近了到她身边,低声道:“风口浪尖、烈火烹油,……当心呐。”
长孙曦明眸清亮似水,感激道:“多谢嬷嬷提醒。”然后领着梵音回了屋子。
现如今自己作为司籍的待遇,和傅祯是一个档次的。不仅有官职、有俸禄,还有小跟班儿梵音贴身服侍,并且分了一套里外两间的独立住处。每天一日三餐有人送,早晚两遍热水,另外可以指使小宫女们跑腿,几乎就是半个主子。
心下不由轻叹,难怪人人都挤破脑袋想往上爬,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天,陡然变得漫长又急促起来。
长孙曦一会儿觉得度日如年,一会儿又觉得时间太快,吃饭胃口不佳,晚上夜里没怎么睡好——明天就是月初,就要去皇帝跟前上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