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许嫱咬了咬唇,又不能像无忧公主那样直接让长孙曦停下,一路抱怨,一路追到了女史院子里。见她还是不言不语往前走,气得跟着进了屋子,关上门,恼道:“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啊?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长孙曦不觉得自己跟她有啥好说的,但她终归是汾国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不便得罪,也不能把人给撵了。因而假装收拾东西,说道:“马上月底了,下月初女史们就要去司乐司报道,嫱表妹你歇着,我得收拾收拾东西。”
只管左找找、右忙忙弄自己的,懒得理会她。
许嫱本来就心中有气,被她冷遇,不由越发着恼,“你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啊?要不是你,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被人弹劾?说到这个,不免更加生气几分,走到她的背后高声道:“你害得太子殿下清誉有碍,又害得公主殿下被禁足,可真是一个扫把星!”
“嫱表妹。”长孙曦停下手上动作,轻笑道:“首先,太子殿下被人弹劾的事,皇上已经说了是一场误会。难道……你觉得皇上说的不对?其次,无忧公主被禁足,那也是皇上的旨意,莫非你觉得皇上的旨意错了?”
“你胡说!”许嫱年纪并不大,论起来比原主还要小几个月,一听自己被扣上怀疑皇上的大帽子,顿时急了,“我说你是扫把星,哪有说过怀疑皇上?你少东拉西扯的,平白给我泼些污水。”
“是吗?”长孙曦反问道:“那你说我是扫把星就不算污水了?还有,既然你觉得我是扫把星,那就该躲远一点啊。”嘴角微微翘起,“不嫌晦气么。”
一转身,又去了旁边收拾东西。
许嫱被噎得脸色涨红,“你、你……”忍不住一声冷哼,“到底是没爹没娘的东西,这么没规矩!说话一点道理都没有。”
长孙曦仍旧不理会她。
不是不想跟许嫱硬气点儿,而是她的身份,自己实在硬气不起来。况且,终归她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跟一个小姑娘拌嘴怄气也没意思。
许嫱却是紧追不放,干脆围着她团团转讥讽,“脸皮够厚的,说什么都装作听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寒门祚户养出来的……”她从小都是养尊处优长大,虽不比公主,但也没机会接触底层生活,根本就不懂怎么骂人。
长孙曦听在耳朵里不疼不痒的,随她去,只当是蚊子哼哼了。
倒把许嫱给气得不行。
说了半天,又干又渴不说,还一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长孙曦其实没多少东西好收拾,不过不想理她,瞎忙活,最值钱的就是太子妃和驸马给的金银首饰,以及那盒子还没有来得及扔掉的人参。因想着,总不能随手留在这儿,便跟衣服一起给包上了。
“等等!”许嫱眼睛尖,上前拨开那粉皮儿的锦缎包,拿出那个雕红漆的盒子,“啪”的一下子打开了,“这是……我认得!这支三百年的老参是娘的!”
长孙曦没有反驳她,的确是啊。
“别说是娘给你的!”许嫱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眼中喷火,“娘说了,这支三百年的老参十分难得,让赵嬷嬷仔细收着,以后她要自个儿炖东西吃的。”一声冷笑,讥讽道:“你算是那个牌位上的啊?娘会自己不吃,送给你?”
长孙曦听了,不由心底一阵微微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