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后,对天和帝行了礼之后,就来到谢靳面前,昂首斜睨着他,说道:
“谢大人先前的话,老夫在门外听见了你说的话,谢大人好利的一张嘴,就像是怕旁人看不见你长歪了的心一般。大皇子劫牢之事,岂是你凭一张嘴颠三倒四,说抹平就抹平的吗?就是皇上,也有需要遵守的礼法,你这吏部尚书做的好大的官威啊。”
谢靳在毓大人进来之后,就自觉闭上了嘴,退到了后面,面对与他平级的礼部尚书顾尚,他还能勉力一战,可是,这位是首辅毓大人,一品大员,那就不是他一个二品官能够上前挑战的了。
因此毓大人在对谢靳说出那番连消带打的话来之后,谢靳并没有再出过一声,仿佛又回到先前老僧入定的姿态,对毓大人的指责既不辩解,也不承认,就那么鼻眼观心的站着,一副任他说教的模样。
毕竟若是以他这身份,犯上了首辅大人的话,就算是皇上那儿也没有必须要保他的理由,到时候为难的还是他女婿,所以,谢靳这个人很知道进退,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他总像是比旁人多了一窍似的,用对手的话来说,就是他滑的像条泥鳅,很难抓到他的话柄。
毓大人见他不说话,低着头退到一边,冷哼一声,又转身对天和帝说道:
“皇上,有些话的确不该由老臣来说,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大皇子养在宫外,并没有由皇上亲自教养,乃是养在妇人之手长大的,行事作风上有些偏颇也是应当,但是,若他今日不是皇子,那么他这样做也没什么,只是他如今成了皇子,那就必须要谨言慎行,为天下表率,此乃正道也。这回的事情,大皇子明显有错,若是皇上不加惩处,那今后不管是对皇上,还是对大皇子来说都未必是好事,皇上的一次原谅,有可能会造成大皇子内心膨胀,难保今后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大错酿成才是吾等不愿见的。请皇上明鉴。”
毓大人的一席话,让顾尚听得差一点就站起来鼓掌了,群臣之中,似乎也就只有毓大人敢这样与皇上说话,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大皇子养于妇人之手,没有教养云云,这就是做到首辅位置的人啊。
谢靳听了毓大人这些话,眉头微微蹙起,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天和帝身上,只见天和帝的眉头亦是蹙着,谢靳就放心了,其实到现在,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他好端端的嫁了个女儿,这女婿虽说是他看中的好,可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定国公府嫡长子摇身一变成了身份尴尬的大皇子,他这个岳父可谓是一下子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尽管有些不便与高调,但是为了女儿女婿,也容不得他有退缩的机会。
天和帝从龙案后站起,负手踱步,并没有很快回答毓大人的话,元阳殿内气氛一度凝滞,就在这是,尖锐的太监嗓音就在外高唱:
“洛丞相携尚方宝剑,丹书铁卷,勤王宝锏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