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殿内,沈翕和肃王并肩立于龙案之下,肃王一脸怒容,对天和帝上表陈情:
“父皇,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心人算计儿臣,儿臣纵然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袭击,袭击大皇兄,并且还把他藏在自己名下的宅子里,请父皇明鉴!”
沈翕鼻眼观心,没有说话,天和帝眉峰一蹙,对肃王说道:
“不是你,又怎么会在你的宅子里出现?朱雀街上的袭击,被击毙贼首正是你肃王府中之人,你如今辩驳,可曾想过将这些解释解释?”
肃王义愤填膺的直视天和帝,说道:
“父皇,儿臣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栽赃陷害于我。”
肃王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天和帝的龙案之下,眼角瞥了一眼依然傲立,沉默不语的沈翕,目光中透着的那股冤枉恰到好处的指责着沈翕,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简直就是直接指责这件事情是沈翕栽赃嫁祸给他的了。
天和帝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目光在龙案下方的两个儿子身上打转,只见沈翕鼻眼观心,双手拢入袖中,好像没有听见肃王的话,更加没有听见他话中的指责之意般。
“你说有人栽赃于你,那旁人怎的不栽赃朕,不栽赃其他人,偏偏要栽赃于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天和帝终于开口了。
肃王听了天和帝的话,突然心中漾起一种酸楚,难得抬头正面对上了天和帝的眼,又回头看了看秀颀如松般站立在龙案下方,周身散发着无边贵气的年轻男人子,咬着下颚,终是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天和帝又转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沈翕,对他问道:
“你可有什么话说?这件事情你是看的最真切的。”
沈翕抬眼对上天和帝,在这位中年帝王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期盼,唇瓣轻启,出人意料的说道:
“儿臣在这件事中比较被动,当不起‘最真切’这三个字,不过,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沈翕的话有些停顿,元阳殿中安静的针落可闻,天和帝与肃王全都静静的等待着沈翕接下来的话,清雅的嗓音在殿中回响之后,肃王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而天和帝的眼中却闪过了满意。
“就是真的栽赃嫁祸,儿臣相信,二皇弟不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让自己深陷泥潭就是了。所以儿臣坚信,这件事与二皇弟无关。”
“……”
肃王惊讶至极的看着沈翕,难以置信,要是在这一刻之前,有人告诉他,沈翕竟然会替他说话,肃王一定会抽他几鞭子,可是,沈翕的话犹在耳边……让他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
天和帝听了沈翕的话之后,却是十分满意的。
沈翕虽然没有说出这句话来,这就是大度。虽然他没有说出那种什么兄弟情血浓于水的话来,可是,他没有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就已经难能可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