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惊得跌坐到了椅子上,沈烨听后冲上来,对邹太医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邹太医看了一眼沈翕,然后才对沈烨回道:“这个老朽不好说,不过有句话实在不该讲才是,这如今都是深秋初冬季节了,这如何能让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跪在那般寒凉之地如此长的时间呢?实在是……唉。”
邹太医的话让老太君面上很不好看,见儿子沈烨脸上表情也不好,老太君未免想替自己辩驳,心里着实有气,语气也十分不好起来:
“我,我就是让她跪一跪,她对我出言不逊,我做长辈的还不能教训教训她了?哪有那么娇贵,跪一会儿就动了胎气了,真当我老了好骗吗?我看你这太医也是糊涂,还不如那些赤脚大夫来的有用,你要是不能让她醒过来,我看你也别在国公府留着了。趁早回你的太医院去吧。”
老太君的话似乎说到了邹太医的痛脚,站起来就走到沈烨面前,拱手作揖请辞:
“下官只是实话实说,既然老太君觉得不入耳,要将老夫遣回太医院去,那老夫就回去好了,如今正好得了老太君之命,下官无不相从,公爷您请好吧,下官就不留在府上惹人嫌了。”
沈烨笑着打圆场,自然不能让在国公府留守这么多年的邹太医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了,瞪了一眼老太君,对邹太医说道:
“邹太医言重了,老太君就是一时之气,她平日里再随和不过的一个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心急孙媳的身子,您在府中劳苦功高,又是沈烨的长辈,府内上下都仰仗太医您了,如何能走哇。”
沈烨这番话,才叫邹太医听着顺耳了些,沈烨对老太君瞥了一眼,使了个眼色,老太君这才无奈的来给邹太医说话:
“老身也是忧心过虑,叫邹太医见笑了,如今还是快把她治好,才是要紧。”
邹太医抚了抚美须,对老太君说道:“下官也想把少夫人治好,可是这急血攻心一事等同于心病,心病如何能以药石所医治?如今就看少夫人自己了,恕下官无能为力。”
老太君被邹太医的话噎到了,自然也明白,这太医是串通了那边两个小孩儿和她作对呢。她就说如何里头刚说明日谢嫮要一起去见驾,外头就昏倒了,太医来诊治,没开半点药方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心病,这不摆明着要和她老太婆对着干吗?
老太君气得半晌没说得出话来,让桑嬷嬷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去,她倒要看看,今儿这事该怎么办。
屋内的气氛一阵凝滞,沈烨看了一眼沈翕,见他也正在看自己,遂问道:
“你说这事儿怎么办?老太君是长辈,教训晚辈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身子骨弱,是谁也没想到的,府里的药材,你紧赶着好的拿来给她用,最重要的就是别误了明日的觐见。”
沈烨来了这里,自然也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卡在明日觐见的档口来了这么一出戏,若是他置之不理,他们刚好就有了由头入宫去告状,若是沈翕再绝一点,明日干脆就不去了,到时候圣上问下来,又是一番说辞,可若是理会他们,却这两人又不知要做些什么出来,倒叫他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