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等绿珠反应,谢嫮就转身走了,绿珠对身旁的长寿说道:
“去送送夫人,替娘给她磕个头,不许任性。”
长寿有些不愿意,不过在被绿珠推了一下后,才低着头走出门,却是怎么也没上前去磕头,就那么在门边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谢嫮离去的背影,似乎现出了些迷茫。
谢嫮走出翠凤阁,守在门边的两个婆子见她出来就迎上来相送,谢嫮让竹情打赏。
回去的路上,竹情在一旁说道:“夫人,奴婢看那个绿珠就不像好人。她说的那些话也是气人,真把自己当成大公子的妾侍了。”
谢嫮微微一笑,说道:“也是个可怜的。”
竹情却不以为意:“夫人,您就是太好心了。您看那个绿珠,明明家里那么破旧,可是她却穿着那样好的衣服,您再看长寿那孩子穿的什么,打着补丁不说,还短成那样子,如此善待自己,苛待孩子,她可怜什么呀。”
谢嫮沿路看着池塘里的水,半晌才又开口说道:
“你只看到了表面,也许她是有苦衷的。”
丹雪在一旁少有的开口道:“奴婢也觉得夫人说的有道理。竹情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的手,虽然白皙,可是在关节处却裂着很多口子,你看我们习武之人的手,拿剑拿刀的地方都有茧子,从那女人的手看来,她平日里必定是很辛苦的,她虽然穿着华服,可是,她自己却不像是个爱打扮的人,因为她的房间里,就连一面镜子都没有看到,说明她不爱梳妆,试问一个不爱梳妆的女人,身上穿着华服,不是奇怪吗?”
竹情听丹雪这么一说,倒是一愣,反倒是谢嫮笑了,说道:
“竹情你虽然年长,不过心思和眼力却是比不过花意和丹雪的。丹雪说得对,这个女人很奇怪,她虽然话里话外都在提大公子,说的也是一些想让我误会的话,可是她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感情,太过刻意了。”
竹情听后,还是有些不懂:“可若是这样,奴婢就更加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那我问你,你觉得绿珠受宠吗?”
“……”竹情想了想后摇头,绿珠住的地方都没有她们婢女住的好,怎么能用受宠这个词来形容她呢。
“你也觉得她不受宠,对不对?若是她真把自己当成大公子的妾侍,那又怎么会明知自己不受宠,还要说那些让正妻误会的话呢?别说她不是妾侍,就算她是妾侍,她那样挑衅一个正房夫人,我就是弄死她也没有人会说什么,难道这一点她就想不到吗?她那么说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挑衅,而是迫切的想让我相信她和大公子是有关系的。所以才会说那些故作熟稔的话。”
谢嫮说完这些之后,便不再说话了,而是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绿珠明明已经知道,她不相信她和大公子的关系,可为什么还要这么急迫的证明自己和大公子有关系呢?
她身上穿的华服,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是有人故意要她穿着的,至于让她穿华衣美服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个谢嫮就猜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