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还十分抵触,但是谢嫮着实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底气拒绝,再加上谢韶一整个晚上的监督,让谢嫮心里生理备受折磨,第二天午后,带着详尽的资料和谢韶又去了店铺。
沈翕未时如约而来,今日穿的是一身清雅梨花白的长衫,简单中彰显着无边贵气,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彦,走在街上吸引了街面上所有雌性生物的注意,老少皆宜。
谢嫮已经将二楼辟出一间雅间,虽然还来不及布置装潢,不过,一应茶具雅物都是她从京城带来的,午后来了之后,她就算准了时间,将茶煮好,因为知道主子多年的习惯绝对是不会迟到的,从前他召见臣工,说了几时就是几时,绝不会早晚半分。
果真,未时将近时,谢嫮从二楼雅间的临窗前看到从街尾而来的沈翕和聂戎,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般从楼上走到了楼下,正在楼下盘点铺子东西的谢韶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沈大郎来了,看这妹子谨小慎微,亲自出门迎接的模样,着实叹了口气。
沈翕刚翻身下马,聂戎牵过了两匹马,他就看见谢嫮自店铺中走出,乖巧的立于门边守候,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极其规范的闺秀散花裙,盘着一个精巧的单螺髻,仅用一根极细的金丝盘旋在发髻之上,瞧着朴实大方,中规中矩,一张紧绷的小脸上满是虔诚的尊敬,将沈翕迎入了店铺,请上二楼。
谢韶请沈翕坐到了书案后头,谢嫮立刻就给沈翕递了一块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手,又站在一旁给他们端茶递水,一番忙活之后,谢嫮才缓过神来,坐在了最边角的地方,捧着一杯茶,等候提问。
有个小厮跑上楼来找谢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谢韶就站了起来,转身对沈翕说道:
“沈兄,我外面有些事情,要不你先看着,我处理完就回来,反正这些全都是舍妹写的,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先问她,我去去就回来。”
谢嫮猛地抬头看着这个没义气的哥哥,沈翕则是头也没抬,只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落在眼前的那一叠资料上。
谢韶似乎真的有事,走的很急,只听见楼梯那儿蹬蹬蹬蹬一阵后,就再无其他声响了。
沈翕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眼前的资料,看过一页翻一页,似乎很仔细,谢嫮虽然坐着,但却是如坐针毡,后来干脆站了起来,发现站着比坐着舒坦多了,她上一世就曾练就了一身在御前伺候的本事,凝神静气,呼吸平缓无声,耐力也是很够的,有的时候主子批折子,一批就是大半天,她们这些御前伺候的只能就那么站着,陪着,算准了时间,给主子上茶撤茶,主子想拿什么,要有眼力劲儿,事先拿好递给主子,光是练这个眼力劲儿,谢嫮就练了足足半年的时间,只要主子一个微表情露出来,她就能知道主子想要什么,比如说,主子抬右手摸下唇,那么下一个动作,就是想右手拿茶杯喝茶,这茶杯不能放的太远,主子手捞不到,也不能放的太近,主子不留神容易碰着,这距离控制的比尚衣局的裁尺还要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