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法不一样,但眼下苏瑾却是赞同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是什么事?”
“作案人数只有一人,而且失踪之人都是自愿跟着那个人走的。因为,那个人会用噬魂笛吹奏幽冥曲!”
幽冥曲?
先不说这个,就连噬魂笛是什么,苏瑾都一无所知!
“对于申屠权,我知道的不多,因为他的身份很复杂,所以你要想知道,应该去问问晋王殿下。”
祁烨么?
如果可以那么简单的话,苏瑾发誓,她一定会上给祁家的列祖列宗上高香,感谢他们有个如此善解人意且风度翩翩的绝佳后代。不过,恰恰相反,祁烨不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睛虽然好看,可是里面除了大片大片的漠然,旁的,什么都看不到。开门见山的去问,苏瑾也试过,可有用吗?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线索,简直比登天还难!
话已至此,邹渊镜怕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在呼出一口浊气后,便悠哉的喝起了茶来。
旁边,苏瑾闭上眼,细细的将邹渊镜说的在脑中拼凑了一番,虽然他说了很多,可中间有用的却少的可怜。不过,即便是这样,苏瑾也大概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天斩的死,和失踪案有一定的联系,只要失踪案一破,害得苏天斩丢了性命的人,便会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
“丫头,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同你说道说道。”
“什么事?”
“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苏家二小姐的身份,为避免祸端,万万不可再用。还有,提防苏晟……”话,还没说完,邹渊镜手中的茶杯便因力道不足而掉落在了床榻上,芬香茶叶浸入被单,形成了大片暗色印迹,紧接着,邹渊镜神情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在紧咬牙关的同时,一抹暗红竟从口中喷洒而出。
怎么回事?
眼下虽是惊愕,可苏瑾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替邹渊镜把起脉来,可在这之后,她惊愕的发现,邹渊镜居然中了毒!
该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卫子崖!”
听到苏瑾的惊呼,卫子崖自然不敢怠慢,第一个就冲了进来,可踹门而入之后,他看着床榻上呕血不知的邹渊镜,却是傻愣愣的问道,“小瑾儿,你把他弄成这样,是因为欠了你的钱没还么?”
苏瑾怒,“少废话,赶紧过来看看,他中毒了!”
没错,这一次的邹渊镜,同上次不一样,他这次,是真的中毒了……
周渊镜最终还是死了,不过,在卫子崖和慕夙的共同努力下,他死的不是很痛苦,因为过程很快,不过眨眼。
毒死邹渊镜的,是一枚沾了鹤顶红的银针,在穿过屋顶的琉璃瓦后,刺入了他的身体,
同预料中的一样,邹渊镜的死就像是投入到平静湖面的一粒小小石子,除了那一圈圈的涟漪,什么风浪都没有,甚至就连宫里的人,都鲜有知道他死去的消息。在祁鲮的面前,慕夙只是低头说了一句,臣无能,前者便摆摆手作罢,显然他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件事的结果,不过,有件事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那就是邹渊镜在死之前,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知给了苏瑾。
也正因为如此,苏瑾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藏了起来,所以,那日在太医馆,救了邹渊镜的,是卫子崖身边的药童苏瑾,不是什么苏家二小姐。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张贴在宫门口的告示,上面说永安城闹了瘟疫,死了很多人,未免瘟疫肆意蔓延,所以现已封城。出宫的时候,苏瑾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又站到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不仅如此,她还在旁边的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在她名字的后面还紧贴了两个字,已亡……
她死了?
呵,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本人对此毫不知情?
离开皇宫回到晋王府,苏瑾在洗完一个热水澡后,终于穿上了合身的衣裳,一件桃色双排扣的高领棉衣。
穿戴完毕,苏瑾披散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只身一人去了东苑独楼。
笃笃……
在礼貌的敲门后,苏瑾轻轻推开木门,然后露出半个脑袋,俏皮问道,“爷,我能进来吗?”
“嗯。”
虽然夜已深,不过祁烨并没有就寝,似乎早已料到苏瑾回来找他一样,着一袭黑衣站在阳台上,神情没有太多起伏。同往常一样,祁烨在喝酒,端着酒樽独自赏月的他,从骨子里迸发出一股冷冽,即便是有着极好的面容,也叫旁人打心眼里不想太过靠近。
站在祁烨的身边,苏瑾抬起头,笑的讨喜,“爷,你好高哦。”
“是你太矮。”
瞥眼,祁烨瞧见了苏瑾披散的发,眉头微皱的同时,伸出右手将五指插入发间,“可知现在是几月天?”
“十二月……”
大概是知道了祁烨接下来要说什么,苏瑾说话的语调有些不自然,“想找你给梳头发,但是你要去青州,所以担心会来不及……”
“就为这?”
祁烨觉得好笑,却没有真的笑出来,只是拽着苏瑾的衣襟将她带到里屋,然后从柜里拿出一条厚实的青花纹理布帛住她的小脑袋瓜,得劲儿的搓。不消片刻,苏瑾便受不了了,伸手抵住祁烨的胸口,委屈的嘟囔,“爷,你劲儿使大了……”
“是么?”
话虽如此,可祁烨却也真的放轻了力道,可苏瑾的手,却没有离开他的胸口。
“爷,你什么时候走?”
“舍不得?”
“没,只是想让你给我梳个头罢了……”抬头,苏瑾望着祁烨,娇媚盈笑,“其实,也有点舍不得。”
看着这双晶亮的眸子,祁烨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但很快的,他恢复了正常,“头梳好,就去睡觉?苏瑾,本王怎觉你在是藐视本王的智商?”
“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梳个头罢了……因为我感觉,你这一去要去好久好久,所以就想在你走之前,让你给梳个头。然后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给你道句谢……怎么说呢?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道句谢是应该的,可是我却钻牛角尖,觉得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人挺贱的。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不知好歹,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迟了,但真的,谢谢你,祁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