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目光炯炯,冷峻的面容因没有半点笑容而越发显得严肃,“七日后,本王若没见到你,那你可就要小心了,因为你永远都不能出现在本王的面前,否则,抽筋活埋。”
话罢,祁烨转身走了,一如既往的潇洒。
潇洒到苏瑾有些纳闷,这人是不是得了肩周炎,回不了头……
当天晚上,苏瑾一个人回了府,可是下人告诉她,清歌还没有回来。
清歌是苏瑾从小倌馆里带回来的,花了她十两银子,说起来,十两银子是不多,可对于苏瑾来说,十两银子是笔很大的财产。苏天斩怕她花钱找小倌,犯下大错,所以从不给她零花钱用,那十两银子,是苏瑾一点一点,偷的。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名无姓,一直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清歌是在被苏瑾带到将军府后,才有了饱饭暖衣和名儿。
清歌的未归,让苏瑾有些闹心。
失眠,在所难免……
“瞧见清歌了吗?”
一大早,苏瑾便起床四处询问,一整夜清歌都没有回来,她有些慌神儿。
不过难以置信的,府里那些下人在知道苏瑾四处寻找清歌的时候,纷纷摇头摆手都不知道,脸上,竟一点着急神色都没有,好像清歌是无关紧要的人似得。
一连问了好几个下人后,苏瑾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过不仅是清歌,还有她。
她苏瑾,苏天斩的二女儿,在自家的府邸中,不仅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待遇,反而所有人都轻视它,嘲笑她。她的话,比放屁还不如,后者起码还有点味儿,前者却是什么都没有,人人都当她是透明,只有那个老管家,淡淡的回道,“一夜未归?那定是被人给拐走了,这事,最近经常发生。”
“清歌也算是将军府的人,管家你能不能叫些人上随我去找找?兴许……兴许只是迷路了。”
“迷路也好,拐走也罢,改明儿老爷回来,让他再给你买个贴身丫鬟就是,毋须费神。”
听完这话,苏瑾憋得一肚火,却无可奈何,她虽不是什么善茬,可真要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开骂,她还是狠不下那心。
反正是半截子都进黄土里的人了,能不计较就不计较吧,反正身上不会少二两肉。
大不了,她一个人去找就是了!
可没想到的是,苏瑾这一开门却把一身着深蓝色仙鹤长袍,头戴孔雀毛顶镶红宝石貌,手持莲花佛尘的太监吓了一跳!
“哎哟,吓死咱家了……”
苏瑾挑眉,却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公,来将军府可是有要事相告?”
“你就是苏将军的二女儿,苏瑾对吧?”太监起初是笑,可下一刻却伸手抹着眼角,哽咽道,“二小姐,这苏将军奉旨去江北镇守,是防止周边胡人劫匪欺压百姓,可没想到,苏将军去江北的消息被泄漏,那帮胡人便在路途中设下了陷阱。所以,苏将军他……他,他人还未到江北,就魂断麒麟关了……”
“二小姐,当今圣上宅心仁厚,得此消息后整夜未眠。次日,便叫我快马加鞭来到永安,昭告天下,苏将军将由原来的三品平南大将军,升至二品,赐封号辅国大将军……”
嘭!
不等太监说完,苏瑾便关上门,然后身子紧贴厚重木门,缓缓蹲下。
清歌不见了,老帅老帅的爹死了,剩下的人都因她是个傻子而欺负她无视她,即便她已不傻。就像失去依靠,苏瑾有些茫然,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办,到底,是向前走还是向前冲?可,连方向都不知道,路在哪里都不知道她,应该怎么走,怎么冲?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想再死一次。
活着,真的很好,所以,真的不想死……
可她要怎么样才能活着?才能活的像个人样?才能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天好像黑的特别快,苏瑾感觉自己刚起床后蹲了一会儿,这天,就黑了。
门外,很是嘈杂,耳根子得不到半点清静。
将军府大门被人死命敲着,一声声儿,就像是催命一样,丝毫没有间歇停顿。门外面,无数道声音,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有,都纷纷喊着,交出祸害,交出祸害……
她,成祸害了么?
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又不是真的失忆,为什么会不记得?
“苏将军已经被这个祸害给克死了,你们不要执迷不悟了,赶紧把祸害给交出来,交出来!”
“麻姑说了的,如果那个祸害当日因掉入寒潭而淹死的话,今日苏将军便不会惨死关外!都是因为这个祸害,她坏了咱永安的风水!赶紧把她交出来,我们要烧死她!”
“对,交出祸害,交出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