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笠笃道:“这也是我迄今都没有弄明白的事。”南宫诺看向刘墨吟,想要向他询问岚风纵敌式为什么能够转移力道,但她转念一想,这是人家师父的独门绝技,其中的精妙岂能向人透露。于是又把头转了回去。其实连刘墨吟也不明白岚风纵敌式为什么能转移力道,但是他每次危机之时,只要照样子使了出来,不管多大的力道都能牵动。
叶笠笃道:“接着说,那人带偏了我的拳力,然后就这样一掌打在了我的胸口。那人的掌力宛如雷霆万钧,排山倒海。只一掌,就把我打飞了三十余丈。”两人听了这个数字,不禁都长大了嘴,惊讶道:“三十余丈?”刘墨吟话音刚落,立刻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好在叶笠笃一心回忆,并没有发觉。
叶笠笃道:“是的,三十余丈。我飞出三十余丈,狠狠的摔倒在地,只觉得全身冰冷异常,头发上都结了霜,不住的在那里发抖,一动也不能动。那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南宫诺道:“听起来像是太阴真气入体的反应,只有内功超过五十年的人才能练成真气,想来那人的内力肯定已经超出了五十年。”
叶笠笃道:“那人几乎一弹指的功夫就越过了三十余丈,来到我的身前,问道:‘你要死还是要活?’我道:‘若不是···格格···大侠手···格格···下留情,我早就死···格格格···死了。’这‘格格’之声,是我牙齿打颤的声音。那人道:‘你知道就好,要想我饶了你,倒也不难。只不过你从今往后必须永远住此间山脉里的那个山谷中,粮食种子我会给你送来的。你住进去之后,还必须在此山脉的八个方位上都放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刻‘入此山谷者杀无赦’八个字,然后再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拳印。你做得到吗?’我道:‘我···格格···做得到。’”
刘墨吟心想:“难怪他说在山谷里十五年都没跟人动过手,原来是四下立了这个东西。但是偏偏那天我们急着逃命,又走的夜路,所以没看见这块石头。”
叶笠笃道:“那人见我答应了,于是就伸手吸出了我体内的太阴真气,我向那人问道:‘你这一掌平平无奇,为什么却能打中我?’那人笑道:‘我这一掌看似不过如此,但其实内含二百八十种变化,不管你上蹿下跳,左牵右引,或格挡,或拆解,我终能一掌打中你的胸口。’我又问:‘那如果我后退逃跑呢?’那人道:‘我招这是劈空掌,掌力能波及到六丈之外,莫非你顷刻之间就能逃六丈不成?’”南宫诺又惊呼道:“六丈!那岂不是说,这人的内力足足有一百二十年了?这人多大年纪?”刘墨吟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不动声色,表现得漠不关心。
叶笠笃道:“我仍然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他,他却道:‘知道太多没好处,你还是好好在这住一辈子吧。若是你敢出去,让我在武林中碰上了,别怪我让你不得好死。’我无奈的点头,心想:‘不得好死又怎么样了?就是我死的时候挺好看的,过上几天,变得臭了,不也照样要难看吗?’”
刘墨吟心想:“这不是我说的话吗?实在没想到,叶笠笃这样一个武林高手,也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叶笠笃说完了,向刘墨吟道:“还求少侠千万跟你家恩师求个情,让他放我出去吧。”
刘墨吟一时之间属实没办法做出决定,那个击败叶笠笃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师父。更何况自己的师父已经过世多年了,这让自己如何说呢?
南宫诺似乎看出了刘墨吟的窘况,她偷偷把刘墨吟的手拉到他自己身后,然后在他的手心上写了几个字。刘墨吟心想:“这办法好,就这么跟他说。”
刘墨吟看了看叶笠笃,道:“我想起来了,家师和我说起过你的事。家师说:‘有个通臂叶老,又爱钱,又好斗。我恐他被蒙古人利用,因此把他囚禁在某某山谷中。其实此人只要稍加善诱,必是一个大才。但是我事情太忙,来不及去找他。你若是有机缘见到了,就跟他说,他如果想要出山倒也容易,但是出山之后的十年之内,必须杀一千个蒙古人。而且这一千个蒙古人必须是罪大恶极之人,倘若错杀了一个无辜的,我都不与他甘休。”
刘墨吟顿了顿,道:“还有,今后他遇到我的事不能再跟任何人说起,倘若已经说了,就罢了。但是今后如再提起,就别怪我结果了他。’因此只要前辈在此发个誓,出山之后要杀掉一千个罪大恶极的蒙古人,并且不说出曾经见过我师父的话,前辈现在就可以出山了。”
叶笠笃听了,竟然手舞足蹈起来。他当场跪下,誓曰:“我叶笠笃今生今世誓辅汉室,驱除鞑虏。并于立誓后十载内,击毙罪大恶极之蒙古人一千。且终生不透露曾相遇某前辈之事。有违此言,天诛地灭。皇天后土,祖宗英灵,尽—皆—鉴—之!”
刘墨吟又灵光一闪,先前那个周长老给自己和南宫姐姐找了好大的苦头。现在有了个免费的打手,干什么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不,应该是“理”用。
刘墨吟又对叶笠笃道:“对了,叶前辈,我还有件小事想要麻烦你。”叶笠笃乐呵呵的道:“少侠有何吩咐?”
刘墨吟道:“你应该看出来了,南宫姐姐身上有伤。这伤是丐帮的一个长老打的,他内功足有······多少来着?对了,四十五年;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们报仇。”
南宫诺略有不同意见,她心想:“你就不怕谎言穿帮,被他反噬吗?”
叶笠笃呵呵一笑,道:“老子生平最爱打架,最怕找不到人打架。现在有人邀请我去打架,我哪有不打的道理。区区四十多年,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叶笠笃听到有架可打,心情舒畅,一声“老子”就自然而然的叫了出来。后来他想起自己是在与刘墨吟说话,于是连忙止住,自我称呼为“我”。说好最后,真情流露,又自称起“老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