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鸣的伤口已经结痂皮了,今天她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就去教场集合做训练。
杨总管来时,先把单鸣叫出了列队,边走边说:“单鸣,吕教头差人来说,要把你调去胡辛的队伍里去,胡辛的队伍可是重点培训处,你能耐不小啊,别人再强也得等到六月一次的比试,你却走了捷径,我昨天才看见你和小少主在山上说话,今天就转队了。”
杨总管昨天傍晚看见单鸣和周崇岭两个人登高畅聊,便认定单鸣巴结上了这位小少主。
单鸣等了几天才等到这个消息,心中雀跃不已,对杨总管表示感谢道:“多谢杨总管这段时间的指导,我会一直感恩的,有机会我请您到满江城里的有名的朱星酒楼喝酒。”
杨总管倒也不计较单鸣是如何做的,反正以单鸣的实力早晚都能调过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不过单鸣既然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别人她或许会拦一拦,单鸣心无邪念又勤奋刻苦,有上进心是好事。
杨总管欣慰地笑笑,说:“得,我记下了啊,你到胡辛那儿可不能这么说了,胡辛不苟言笑秉公办事的性子,会认为你刻意在跟她拉拢关系,贿赂她。”
单鸣笑道:“当然不会,我是觉得杨总管你人好,不计较这些东西,才会和你说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喝酒的。”
杨总管听了这话,开心地笑了两声,然后怜惜地说道:“距离考试也就一个月了,就这么急啊?”
单鸣道:“不急啊,这里的东西我都学会了。”
杨总管叹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天赋好,性格也温顺,你现在要去跟胡辛做培训我也放心,没有什么可以交代你的,去了好好学习就是了。”
单鸣:“是”
两人说话间,天空突然劈了一道雷,二人惊动地抬头一看,白云上面的蓝天逐渐变成了紫色,星星闪烁在紫色空中。
人间越来越暗,这时云层间冒出一只巨大的鱼头,鱼儿摇摆着尾巴游出云层,浮游在紫色的星空中,后面紧接着有小它一倍的大鱼相继浮游跟上。
天空华丽炫酷,盛天大地犹如一副巨大的画卷。
成群的大鱼悠悠摆尾而过,它们是途经此地,还是在找什么?
雷电越打越凶,像是老天发了怒。
杨总管拉着单鸣:“快走。”
这天变的太快了,两人迅速回到教场,杨总管赶紧遣散众人:“所有人都进屋去,快走。”
所有人躲进了屋里,紧闭门窗,静静等待这场变天异象什么时候结束。
单鸣惊讶于这些人为何如此淡定,是见惯不惊还是刻进了骨子里的规矩不允许她们惊慌自乱。
一屋子人淡定地坐在铺上小声聊天,单鸣的心扑通狂跳,与她们格格不入。
单鸣忍不住推开窗,外面的天地笼罩着一片神秘的色彩,一道道紫电划过星空,雷声惊人,所有人都藏进了房子里,此刻人类与浩瀚的宇宙比起来显得尤为渺小脆弱,仿佛一场天怒浩劫就可以把人类覆灭。
不知为何,单鸣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去追逐这股神秘现象的冲动。
会不会是她的出现扰乱了这个世界的乾坤秩序,单鸣毕竟是外来者,心虚的像个做贼的人,她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她被找出来,是否会被一道雷电给消灭掉。
单鸣心中焦灼恐慌,极度的想要出去,三当家知道她的来历,三当家一定有办法让她避免这个劫难,再加上一种牵引感,使单鸣打开门走了出去。
单鸣出来之后有些后悔,她看着浮游的鱼尾渐渐消失在山峦之巅,天空没有了大鱼,她追寻不上,而紫电还在继续,单鸣站在走廊尽头的房檐下,外面的路上连棵树都没有,在这样诡异的天空下,无人敢出户露身。
回去是待不住的,单鸣一鼓作气往外面冲,突然被人拽着手臂一把扯了回来。
单鸣回过头,惊讶道:“葛晴?你…”
“你要出去找死吗?快回去!”葛晴把单鸣拉回屋里,关上了门。
单鸣还想打开一点窗缝看看外面的情况变化,手被葛晴打掉了:“别看了。”
单鸣只好收手回到自己的床位坐着,周崇岭给她的那两本古籍被她藏在了棉垫下,她得找空把里面的东西都看完,技多不压身,不能再继续像一只瘟鸡一样活着了。
这场异象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天色恢复平常之后,一切照旧,杨总管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天象稳定了就继续集合人做训练了。
单鸣跟在队伍的尾巴后面去集合,路上看见了俞侨,俞侨也看见了她,似乎在等她,正要朝她走过来的时候,被后面的一个人叫住了。
俞侨回头一看,有些为难地走过去,礼貌地说:“见真师姐,有事吗?”
林见真神色担忧,问俞侨:“侨侨,刚才突然变了天,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俞侨避开林见真关切的眼神,简单地回道:“我没事,见真师姐还有别的事吗?”
林见真拿出一包水晶糯米球,软软糯糯的,好吃还不黏牙,俞侨特别喜欢吃这个。
林见真笑道:“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水晶糯米球。”
俞侨着急地往人群那边看了一眼,稍稍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言语间有些疏离:“见真师姐,我已经长大了,改口味了,不喜欢吃这个,你以后别拿东西给我了,谢谢你像对见月一样照顾我,我真羡慕他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会让人误会的。”
从前俞侨还小,全当林见真是拿他当晚辈宠着,可他现在不能再接受林见真对他的好了,他对林见真无意,不能让林见真对他有所期许。
林见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明所以,问道:“侨侨,为什么…?”
俞侨虽然年纪轻,做事却井井有条,是个说一不二的,相处这么多年,林见真也知道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所以才会等到十七岁还未婚配。
俞侨抢着说道:“以后,也别叫我侨侨了,唤我本名就好。”
林见真方寸大乱,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哪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俞侨不想跟她多做纠缠,告辞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单鸣没有跟去集合,反正她今天调队,要去胡辛那里报到,杨总管这会儿可能要坐镇她的新兵阵,最多会让葛晴给单鸣带路,那还不如她自己问路走过去,也是一样的,正好俞侨来了,便等他一会儿吧。
俞侨几句就跟林见真说完,朝着单鸣走过来了。
单鸣站在原地,问道:“俞公子找我什么事啊?”
俞侨走到单鸣面前,问道:“早上突然变天,你们都还好吧?”
单鸣回道:“我们没什么事,屋里那群人镇定的很呢。”
单鸣看着俞侨,等他说正题。
俞侨不自然地低了一下头,说:“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耽误你集合了?”
俞侨突然反应过来其他人已经走光了,就剩下一个单鸣,担心因自己让单鸣迟到了。
单鸣道:“没耽误,我今天要去胡辛的队里报到,暂时不急。”
单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见真,她还没走,一直痴痴看着俞侨,也不追过来。
“没有就好,”俞侨立刻欣喜道:“那我带你去吧。”
“那有劳俞公子了。”单鸣痛快应下,正好省了问路的麻烦。
“走吧”俞侨带着路,与单鸣边走边聊:“你怎么会去胡辛队里报到?”
俞侨虽然知道单鸣训练成绩优异,但毕竟没来多久,为何会得此殊荣?
前段时间金枫堂突然派出好几队人连夜把山庄翻了一遍,第二天却消停了,原来是小公子要找一个叫单鸣的人才闹出的动静,这还是后来他在饭堂里听到的消息。
吕盏叫来两个人,吩咐道:“你们一个人去教场里看看,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及时回禀我,一个人去百事铺看看小少主和小少君有没有事。”
二人齐声道:“是,吕教头。”
周母拉过吕盏的手,握在手心,宽慰道:“两个孩子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了。”
吕盏还是放心不下,说道:“这天变的突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恐怕往后会有大事发生啊。”
周母沉沉叹了口气,愁容满面:“是啊,看来是场大灾难。你在这里休息,等老二的消息,教场那边有我和她姐姐去就行了。”
吕盏心急如焚,他已经在金枫堂干坐一个时辰了,好不容易天变回来了,他怎么还能坐的住。
吕盏:“不行,我…”
周母按着吕盏坐下来,说道:“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在这儿吧,一会儿属下回来复命找不到你,你不是更急嘛。”
吕盏派去百事铺的下属在城里听到了关于沈路幽会陌生女子,以及当天晚上离家出走差点出事的事情,回去之后如实向吕盏禀报,吕盏知道后雷霆震怒:“去把小少主和小少君叫回来见我!”
周崇岭就知道每次被叫回去都没好事,何况是这次沈路的事情闹的这么大,她爹一定是知道了,周崇岭磨蹭着时间,盘算着晚点回去,等她爹气消了一些也好,天黑之后挨罚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就这样,两人回到山庄时已经日落,快到晚饭时间了,周崇岭刚进金枫堂就感受到了暴风雨来前的预警。
沈路和小潼更是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周母和周崇山也在,她们的时间比较自由,一般不忙的话,太阳落山就回来了。
周崇岭冒着风暴,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爹…”
吕盏怒不可遏地说道:“你给我跪下!”
周崇岭二话不说赶紧跪下,这才刚刚开始,她早就习惯了。
沈路吓得不敢说话,手指揪着袖口,他脸上蒙着面纱,两片睫毛扑闪着。
吕盏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周崇岭责骂道:“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好好护着沈路,别让人伤着他,你干嘛去了?怎么会弄成这样?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办,你说你让我如何向沈家交代?”
周崇岭低头承认错误,态度诚恳地说:“是,我知错了。”
周崇岭以往承认错误时都是不服气,或是敷衍了事的,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态度沉稳了很多。
“哼!”吕盏冷声说道:“你现在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以后沈路就跟我住在金枫堂,你爱去哪就去哪,我看你也不想要这个家了。”
周崇岭低头沉默,吕盏撺掇道:“还跪着干嘛啊?走吧。”
父亲正在气头上。周崇岭哪敢出声啊,出声就是顶嘴,就是大逆不道。
吕盏训完了周崇岭,便转向了小潼:“小潼,你既然随你家公子嫁入了周家,就该好好守着周家的规矩,你不但没有照顾好小少君,还带着他乱跑,倘若出事你如何担负得起这个责?”
小潼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认错道:“正君饶命啊,小潼知道错了,小潼再也不敢了。”
沈路忍不住叫出声:“小潼…”
小潼急忙磕头,提高音量盖过公子的声音:“都是小潼的错,小潼不应该带着小少君到处乱跑,是小潼没有照顾好小少君,小潼甘愿受罚。”
沈路知道吕盏是拿小潼做样子给他看,警醒他安守本分,做好这个小少君。
这事儿到此为止,周父是一介习武之人,性子直率,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吕盏道:“你知错就好,以后不要再犯了,但是这次的事得让你有个教训,护主不力,你去二少主那里领罚吧。”吕盏转头对周崇岭恨恨道:“还有你,去祠堂给我好好跪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
小潼立刻道:“是”
沈路不敢求情,这件事本来是因他而起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外面肯定传遍了他私会陌生女子的言论,又因离家出走被乞丐侮辱,差点失了清白之身,是他损毁了周家的清誉,吕盏把错怪在了自己女儿和沈路的贴身侍奴身上,已经是给了沈路莫大的宽容和颜面。
“是”周崇岭站起来,不急不缓地往外走。
沈路一个人站在这里,内心十分不安,心虚地说:“爹,是我犯了错,我也去祠堂跪着吧。”
吕盏的态度软了一些,说道:“你不用去,别管她,我们先吃饭。”
周崇山默不作声地坐着,下人带了晚膳过来,她就伸手帮忙布菜,不料也被父亲点到名。
她这个父亲啊就是纸老虎,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周崇山早就见惯不怪了。
吕盏坐下来,质问道:“还有你啊崇山,姜家正君差人找到我这儿来,说他儿子在你那,让你把姜燃放回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副德行?”
周崇山神态自若地盛着汤,说道:“我不知道,腿长在他身上,我又没有扣着他,找我要什么人?”
吕盏听完这话,没有丝毫怀疑,周崇山从来没有让他操心,不像老二那样东搞西搞,还屡教不改。
吕盏道:“没有就好,姜家正君最宠他那个儿子了,不知道现在急成什么样子呢。”
沈路心思飘摇不定,吃的不多,晚膳结束之后,他偷偷溜去了祠堂。
祠堂里一直有人看守,香火不灭,沈路来时让她们候在外面,自己进了祠堂。
殿内只有周崇岭一个人,她跪坐在拜垫上,腿都跪麻了,沈路进门走来,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沈路了。
沈路走到周崇岭身边,还没开口就听到周崇岭问他:“吃完饭了?”
沈路咬咬唇,小声说道:“吃了,你…还好吗?”
沈路来看她罚跪,周崇岭觉得没面子,开口便把沈路赶走:“我没事,等我爹消完气就好了,这么晚了你回去赶紧睡吧。”
沈路不说话,他站了一会儿还不走,蹲在周崇岭身边,小声嗫嚅道:“我…,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害你替我背锅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周崇岭看着近在身旁的沈路,心房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周崇岭道:“我没怪你,我都挨罚习惯了,明天就好了,你快回去早些休息吧,别忘了自己涂药。”
沈路脸上的伤已经淡了,只是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痕迹,得涂药让它全消掉。
沈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包东西,塞给周崇岭,说:“这是我让家仆端到房里的点心,你还没吃饭,我包起来一些拿给你的。”
周崇岭看着臂弯里的这包点心,笑意明灭,问道:“那你还够吃吗?”
沈路大方地说道:“房里还剩着呢,够我吃。”
周崇岭立刻换回了平时的脸色,不可思议地说道:“沈路你还真是头猪啊,每顿饭后都要吃这些又甜又腻的点心,怎么也不见你长点肉啊?都化成屎了吧。”
“你…!”沈路气结,抬头看了一眼供台,克制着心中的火气,愤然道:“我好心给你送吃的,你不吃就算了,哼!”
沈路气鼓鼓地起身走了,周崇岭看着沈路的背影离开之后,打开了这包点心。
这要是换做以前罚跪祠堂的时候,周崇岭肯定在没人监视的时候偷溜走,或者无所顾忌地把供台上的东西拿下来吃,把酒拿下来喝,事后看守祠堂的人会把东西都补上。
可是现在周崇岭不想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成家了,这么做太不尊重祖宗,怕遭报应的时候会连累到无辜的沈路。
自从林见月被周崇江调到身边服侍她的起居,周崇江就把原先服侍她的两个人派到了别处,这边所有的工作量全都由林见月一个人来做,还好阿右有点良心,帮林见月准备二少主沐浴用的水,木桶那么沉,要把浴桶装好水可是一件不轻松的事。
天黑之后的最后一项工作就是把床铺平,然后打一盆水给周崇江洗漱,既然周崇江晚上要沐浴,林见月就不给她打洗漱用水了,免得又与她共处一室。
周崇江这段时间在忙,没出去过,天气又热,从天工厂忙完回来,吃了饭阿右就把沐浴用水给准备好了。
周崇江吃完饭休息片刻,回房沐浴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林见月铺好床准备出去,周崇江听到脚步声走向门口,叫住了他:“站住,过来给我挫背。”
林见月顿停了下来,两只食指紧紧环扣着,用力到指节发白。
预知到即将降临的风暴,林见月心鼓如雷,只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周崇江迟迟听不到动静,声音有些不耐烦:“过来。”
周崇江这个人没有心,做事全凭自己高兴,林见月见识过,也领教了。
林见月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到屏风后面,拿起水瓢给周崇江冲水,用澡巾给周崇江搓背,可是水淹到了周崇江的夹背,往下就搓不到了。
“行了,给我擦干吧。”周崇江站了起来,走出浴桶,伸手从屏风上抓下浴巾随手丢给林见月。
林见月撇开脸不敢看,被飞来的浴巾兜头盖住。
周崇江背过身站着,林见月扯下浴巾给她擦干背上的水,擦完之后他抓着浴巾不知如何是好,周崇江突然转过来面对着他,道:“傻站着等什么呢,手脚麻利点。”
林见月两只手抓着浴巾边,条件反射地高高盖在周崇江的双肩上,忍不住落荒而逃:“我去给二少主找寝衣。”
林见月将浴巾挂在周崇江的双肩,放开手转身就要跑,周崇江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林见月细软的腰肢,箍进了怀中,逗弄道:“跑什么?”
林见月双手也被周崇江牢牢抓住了,又是一股屈辱感袭来,林见月急出了泪花也不愿出声理她。
“啊!”林见月整个人突然腾空,被周崇江扔在了榻上。
林见月麻木地被迫接受这一切,他的眼泪对周崇江没有用,可他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
天亮时,周崇江起身更衣,林见月微微睁开眼睛,声音苍白无力:“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既如此我们不如分开啊,你这么做是在毁了我认识的那个阿江,周崇江,你太残忍了,我想,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你吧。”
周崇江理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穿戴,看在林见月不舒服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冷着脸说:“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了。”
“记得喝药。”周崇江丢下这句话就准备走了。
林见月疲惫地闭上眼睛,心痛如绞:“我当然会记得喝药,更记得不会给你生孩子,让孩子来到这世上跟我一起受罪。”
周崇江冷哼一声,出了门。
林见月再次沉沉睡去,醒来之后还有一堆活儿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