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妃娘娘?”祝云贺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了那些关于甄妃娘娘的传说。
“嗯,甄妃娘娘墓的封土被动了,我派人去查看,奇怪的是,封土被动有两层痕迹,一个是多年之前,一个却是最近。”
祝云贺问道:“那墓室之中可否被破坏?”
“不知。”祝云峰摇头,“如今太子大婚在即,谁都不敢出什么岔子,更何况只是先皇的一座贵妃墓,待太子大婚,朝堂安稳的时候,再查不迟。”
“嗯,也好。”祝云贺问道,“大哥找我来只是想说这件事?”
“并不全是。”祝云峰沉声道:“我知道你与付岑岭等人走得很近,但是二弟,大哥劝你一句,你本就不是朝堂之人,莫要插手正事。朝堂之事本就波云诡谲,如今又正值多事之秋,我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天祎绣坊和父母还要靠你。”
祝云贺自然明白祝云峰在说些什么,但是如今他已经搅在其中,只能拼尽全力全身而退。
祝云贺想了想,没有回答祝云峰,只是问道:“甄妃娘娘这件事,官家可知道?”
“不知,我并没有禀告官家。”
祝云贺看着祝云峰,道:“大哥,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祝云峰笑了下,拍了拍祝云贺的肩膀:“这官场浮沉,若是只有满肚子的墨水,却没有脑子,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晚上,祝云贺独自呆在书房,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庄温婉一直都在连倩倩那里,很乖的没有来吵他。
他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还好慢慢的都显露了头绪出来。
夜晚寂静,虽然满府的人热闹,但在这书房之中,还是格外的安静。
所以有人从窗户外翻进来的声音,就格外的大。
从那人在窗外翻进来的瞬间,祝云贺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是近日的事情太多,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于是连眼睛都不抬,只冷声问道:“阁下是哪位?为何不白日登大门拜访?”
“二小子,近日过得还不错?”
听着声音,祝云贺瞬间睁开了眼睛,赶紧起身向来人抱拳:“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庄强赶紧把祝云贺扶起来,笑呵呵的道:“没必要这么多礼,我们爷俩可不至于。”
庄强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婉婉这段时间怎么样?”
“婉婉一切都好。”祝云贺赶紧回答。
庄强很满意的点头:“就知道二小子你肯定能照顾好婉婉,我肯定不会看走眼的。”
“多谢岳父大人信任,不过岳父大人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去见婉婉?”
“先不要吧,毕竟还有事情,”庄强一想到庄温婉看到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而且当初我是趁着婉婉不在,硬生生的给你们两个办的婚礼,她要是逮住我,还不狠狠地找我算账,还是以后再说吧。”
“也好,今天晚上我们见面的事情,我先不告诉婉婉,等到岳父大人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跟她见面吧。”
“行行,”庄强赶紧点头,然后道:“我这次来是因为甄妃娘娘的事情的。”
“又是甄妃娘娘?”
“嗯,”庄强道,“前几日我看见了一个姑娘与甄妃娘娘极像,心里觉得蹊跷,于是便到了甄妃娘娘的陵墓查看了一下,却不了这甄妃娘娘的墓早已经被盗,我便找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跟我下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甄妃娘娘的尸身早已经不见,只剩下空棺一口。”
“所以……甄妃娘娘消失了?”
祝云贺将近日都城关于甄妃娘娘的传言与庄强说了,庄强也分辨不出里面的缘由。
最后庄强道:“不管怎么说,敛王这小子最近可不安分,你们都小心一点吧。”
“祝云贺,你在书房嘛?”
庄强刚刚说罢,便听得庄温婉的敲门声从外面穿了过来。
庄强一愣,赶紧跟祝云贺摆了个手势,自己飞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在的,进来吧。”祝云贺看着庄强离开,这才出声。
庄温婉推门进来,忽然顿住,朝四周看了看。
卷起鼻子闻了闻。
祝云贺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能自己上前缓解尴尬:“婉婉,你这是找什么呢?”
“不对,你这里有问题。”庄温婉又找了找,最后盯住了祝云贺,“说吧,刚刚谁来了?”
“刚刚?没有人啊。”
“撒谎!”庄温婉哼道,“这里明明就有一些酒味,肯定是有人来过了!”
庄温婉说着,门外便传来了王铮的声音。
他这次没拿扇子,却擎了一壶酒,晃晃悠悠的向这面走来:“来啊兄弟,我们继续喝啊……”
庄温婉赶紧用手扇了扇鼻子尖,皱眉道:“王铮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祝云贺摆摆手,对着王铮道:“这边有事呢,下次吧!”
“切,没劲,陪你的小娇妻吧!”
王铮晃晃悠悠的走了,虽然他的脚步虚浮,但眼神中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祝云贺松了口气,对着庄温婉问道:“婉婉,你怎么来了?”
庄温婉道:“啊,是付岑岭来找你来着。”
“他现在在哪里?”
“嗯……刚刚他进来的时候,被淼淼逮了个正着,所以就先跟她说话去了,现在估计正往这边走呢。”
庄温婉说完,付岑岭便敲响了门。
“嘿,说到就到了,那我先回去睡觉啦。”庄温婉出门,让付岑岭进来。
祝云贺看着付岑岭,问道:“出什么事了?”
付岑岭面色凝重,抬头看着他。
祝云贺察觉到了不对,便先说道:“关于甄妃娘娘的传言,大概是敛王派人放出来的。而且敛王最近或许会在甄妃娘娘的身上做文章。”
“嗯,我会让太子殿下早点准备。”
付岑岭说完,又顿在了那里。
祝云贺不说话,只等着他。
过了好半晌,付岑岭才道:“我这次来,一共是有两件事。”
“嗯,你说。”
“一个是太子殿下说,近日宫中甚严,大概只有大婚当日才能有机会让你进宫,你早做准备。”
“嗯,我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呢?”
“另外一件,就是关于你的毒了……”付岑岭顿了好几下,才说道:“抱歉,你的毒现在无药可解,因为现在没有毒发,所以不能确定毒药是什么。解药的配方大概只在敛王手中……”
“这件事,我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祝云贺叹了口气,“总之,现在还是先将敛王的事情解决,等他落败,再向他要解药吧。”
祝云贺回到房间的时候,庄温婉早已经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祝云贺蹲在庄温婉的旁边,先是安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
待过了好一阵子,这才抱起庄温婉,将她挪到里侧,自己上去抱着她闭起眼睛。
可是他的耳朵里面,一直都在回响着刚刚付岑岭说的话:他的毒现在无药可解,唯一知道解药的人,就是敛王。
夜,风雪庄中,四幕寂静。
敛王手持一缕黑发端坐在书房之中,他看着那缕黑发陷入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有敲门声和一阵女声传来:“王爷。”
敛王顿了一下,将手中的黑发放回了面前的锦盒之中。
他调整了情绪,脸上的哀伤被抹去,只剩下冷漠:“进。”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戴着面纱,走到了敛王的面前。
她行了个礼,语气之间满是惧怕:“见过王爷。”
敛王看着她,冷声问道:“让你记住的事情,可是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那姑娘毕恭毕敬。
“好。”敛王听着她这么回答,叹了口气,再说话的时候,语气稍稍柔和了许多:“阿阮,待此事成之后,你的身份便可以无比高贵,本王定不会亏待与你。”
“是,王爷放心。阿阮定会记住,好好配合王爷。”
第二天早上,庄温婉和祝云贺还没有醒,便被外面的声音给吵了起来。
大家行色匆匆,忙里忙外。
庄温婉在祝云贺的怀里拱了拱,有点起床气的道:“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实在是过分哦!”
祝云贺昨晚想了很多事情,本就在凌晨的时候才睡下。
他拍拍庄温婉的背安抚了一下,自己打开门想出去看一眼。
却不想一打开门,一个身影便涌了进来。
“哎呦!”
祝云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等那个身影摔在了地上出声的时候,这才认出来那人是谁。
“哎呦你个兔崽子,都不会扶我一把的嘛!”
祝云贺听着这个声音,赶紧将摔在地上的人给扶了起来:“娘,你怎么在这里?!”
徐巧就着祝云贺的手起来,拍了拍身子,扶了扶发簪,看着睡在床上的庄温婉,笑得很是猥琐。
祝云贺一下就明白他娘在想些什么,于是敛眉看着徐巧:“娘!”
“哎呦还看不得了呦!”徐巧白了他一眼,将他拉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没事没事让她睡。”
待到了院子中,徐巧依旧笑嘻嘻的拍了他一把:“哎呦你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体谅一下小姑娘呢,让她这么累,啧啧。”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祝云贺解释的有些无奈。
“哎呦,娘又没有想什么,不过本来娘还担心,当初你们两个成亲的时候,婉婉根本不在,我本来以为她回来要把天祎绣坊给砸了的,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这么顺利啊!”徐巧说着,还骂着祝涛:“就赖你爹,说是回去祭祖,就把我给拉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祖宗需要祭这么长时间!”
祝云贺叹了口气:“娘,祭祖的事情还是要庄重一些的。”
“谁不庄重了?!我可不能再庄重了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老家那些人每个人都是棺材脸,光是看着每天晚上就要做噩梦的!这次要不是你给我写信,我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祝云贺道:“所以,娘你是因为要从老家出来,才拿来都城为借口喽?”
“才不是!”徐巧一秒正经,“娘这次回来,是要将娘独家改造的金针绣法传授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