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温婉被他的一句话给臊的脸红。
直接给他倒了一杯:“别说那么多啦,你先尝尝。”
祝云贺把她倒的那杯给喝了,但是并不多饮,剩下的让丫头封好保存。
祝云贺问道:“你今日出去,可有发生了什么事?”
庄温婉想了一下,道:“我自己还真就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人有了麻烦,我出手相助罢了。”
“哦?你怎么帮的?”
“就是那人的马车坏了,我就带着他一起回了城,没什么特别的。”
庄温婉捡了不重要的说,没把自己尴尬的事情告诉祝云贺。
祝云贺也没计较,只当是庄温婉半路上帮了个人的忙,那么多人都在,又平安回来了,估计不是什么大事。
夜幕四合,临近宵禁。
大晋朝民风开放,虽然有宵禁,但是却很晚,解禁的时间也早,不过三个时辰。
付岑岭匆匆走在街道上,只身向一个地方奔过去。
他到了锦州城里最好的客栈,上楼到了天子一号房,轻轻敲门。
里面有人有人将门打开。
付岑岭低头进去,在看见面前坐着的人的瞬间,敛袖下拜:“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那身影抬手:“付大人免礼,这是在宫外,一切从简便好。”
虽然已至夜半,但是客栈中灯火通明,将那公子的脸照的清楚。
便是庄温婉下午遇到的公子。
付岑岭敛袖站在一旁,看着本应该在宫中的太子殿下,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微服前来,是有何要事?”
“前阵子,我收到了你的回禀,日前 你去探了湛州,付姚的军营里面的情况,父皇也知道了个大概。”
“如今到此,也是因为,宫内要乱。”
付岑岭心头一凉:“因何乱?”
太子咽了口气,眼睛里面尽是悲伤:“父皇要不行了。”
“这个消息现在除了亲近的人之外,消息被封锁住了,这也是为什么父皇着急为我选太子妃的原因。”
“如今父皇多日不上朝,已经有大臣猜忌,朝堂之中,隐隐有人提当年之事,怕是要临乱起事。”
付岑岭自然知道二十五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是自他入朝为官之后,这事大家不提,却也不是秘密。
陛下以贤名继位,先皇只留口谕,未见圣旨。
此为名不正言不顺,有夺位之嫌。
虽然陛下贤名,这二十五年以来,清明治世,朝堂官员心服口服,将此事压住,并不再提。
可是现在陛下若是将皇位传给太子裴少扬,便不再是传贤,而是传子,于是当初的话题,便又被提了起来。
付岑岭的父亲付丞相,便是当初觉得陛下是无诏篡位,但他又服气陛下的治国之道,于是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帮扶陛下。
可如今陛下这般,若没有找到那传位诏书的话,付丞相第一个不会信服。
而付岑岭放弃在都城的地位,要到锦州城来做县丞的原因,也是因为与父亲的政见不合。
这才一气之下,跑到这里。
裴少扬看着付岑岭,解释道:“日前在选妃大典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位秀女身着的衣裙,上面刺绣不凡,父皇看了之后,也觉得眼熟。而后父皇忽然发现,放在寝殿的一幅绣着《千里江山图》的屏风,绣工与这绣裙上的绣法一致。”
“父皇那天晚上便做了梦,梦到了先皇弥留之际,将父皇叫道塌边,那个时候四周无人,只给父皇留了口谕,可还未等告诉父皇传位诏书在何处的时候,先皇便驾崩了。”
“驾崩之际,眼睛一直盯着那幅《千里江山图》的屏风。”
“而后,父皇入住承先殿,也未将那屏风撤走,每次一看到那图,便想到了先皇对自己的嘱托。”
“后来父皇与我将宫里的绣娘叫来,想看看那图有什么玄妙,那绣娘说,这绣法独特,只有绣者自己才能将绣品拆开。”
“于是我便打听到,那秀女的的衣裙是在锦州城的天祎绣坊定制的,这才亲自前来,以作确认。”
付岑岭道:“此事不难,殿下吩咐微臣将人带回都城便好,不必亲自前来。”
“现在的都城,你带不进去人了。”
付岑岭心下一凉:“为何?”
“宫中戒严,敛王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回都城,但是却在宫中一直留有眼线,父皇病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所以,现在整个都城,表面上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其实早已经暗潮汹涌。”
“可是敛王虽然现在在都城搞一些动作,可是我并未见到他的人,”裴少扬疑惑道:“我总感觉,他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准备妥当。”
付岑岭敛袖,又对裴少扬拜了一礼:“殿下放心,殿下要做什么,微臣定全力支持。”
“没那么严重,”裴少扬笑得轻松,“你只要,别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就行了。”
祝云贺虽然昨天晚上回来吃了饭,但并不代表他忙完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祝云贺又早早出了去。
庄温婉让小蝶去偷偷打听过,祝云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可是大家都不知道。
大家只是看着少东家每天出入天祎绣坊,形色匆匆的样子,可绣坊内部,去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既然祝云贺不想说,庄温婉也不去问。
祝云贺的脾气,她很清楚,要是他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庄温婉吃了早饭,晃到了龙头镖局,刚一进门,忠叔便迎了出来。
庄温婉笑道:“忠叔,怎么出来迎接我啦?”
忠叔也笑着回她,然后贴近她的身边,小声道:“小姐,有位公子找你,他并不知道你的名号,但是我看他的穿戴,并不像是能骗人的,于是便让他在正厅等着了。”
“公子?我并不认识什么公子啊。”
锦州城里面的公子就那么几位,一半还都是纨绔,都是忠叔认识的人。
庄温婉摆摆手:“没事忠叔,我去看看,或许真认识也说不定。”
庄温婉安慰了忠叔,便往正堂那边去。
刚一进去,便看见了正坐在堂中品茶的公子。
庄温婉一下认了出来:“啊,你不是昨天那个……”
那公子也站起来,道了句:“在下少扬,昨日匆忙,未来得及介绍自己,也没来得及问姑娘的名字。”
“我家庄温婉,是这里的东家。”
忠叔看庄温婉确实是认识他的,于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庄温婉抓抓头道:“对了,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嘛?”
“找到了一些,但有些东西还是要最终确认一下,对了,不知道庄姑娘今日有没有空,在下想请姑娘吃顿饭,以表谢意。”
“不用啦,你客气啦。”
少扬好似有点遗憾:“往日常听说,锦州城热闹非凡,人也好客,我本就是从别处来的,在此地也没什么朋友,便想请姑娘同游。”
“昨日见姑娘也是豪爽之人,相比也不会拒绝吧。”
庄温婉最受不了别人给她戴高帽子,这么将她一架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于是便道:“那好吧,那就中饭吧,晚上我要回家吃饭的。”
“好。”少扬转头,叫了一声,“山魁。”
“属下在。”昨天的那名随侍进来,听候吩咐。
“你去锦湖旁边,有好景色的酒楼,订一桌酒席,我要宴请庄姑娘。”
山魁领命而去。
少扬往外一让:“走吧,庄姑娘。”
庄温婉尴尬的笑笑:“那个,不必这么客气的。”
祝云贺刚一进天祎绣坊,便将赵方拿回来的书信,看了一遍。
他最近忙的事情,除了天祎绣坊之外,千丝山庄的事情,也都要由他处理。
而现在,大哥朱云峰自从在连续给家里来了两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甚至连祝云贺给他发去的信,都不知道朱云峰有没有看到。
这些事情堆到一起,怎能不让人心焦。
赵方忽然从暗处出现,道:“庄主。”
祝云贺定了定心思:“怎么了?是无面又有消息了?”
“不是,是关于天祎绣坊的,”赵方道,“最近天祎绣坊周围,出现了很多外地人,专门来打听天祎绣坊,不知道是不是会对绣坊不利。”
“外地人?哪里人?”
“都城。”
祝云贺心思一沉:又是都城。
虽然庄温婉是在锦州城土生土长的,但是最近她一想,这几天,她来锦湖的次数,比以往一年加起来都多。
想到这里的时候,庄温婉已经坐在了少扬定的烟雨楼包间里面,现在正是盛夏,四周的窗户打开,往下面看,便能将锦湖的景色尽收眼底。
菜还为上,只上了几盘点心,还有茶水。
少扬看着庄温婉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庄姑娘是有事?”
“啊,没有,就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庄温婉想到自己是陪着少扬游湖的,便指着外面的湖光山色,道:“这就是我们锦州城里最好看的景色了。”
“果真舒服。”少扬赞道。
随即,少扬接着问:“不知道姑娘可否婚配,这样和我出来,是否妥当?”
“我成亲了的。”
庄温婉道,“我相公是个明事理的人,回去跟他解释清楚就好了,没事的。”
“庄姑娘成亲了?”少扬有点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庄温婉的衣着。
庄温婉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于是道:“平常不穿这个的,是因为要到镖局,所以穿的方便些。”
庄温婉盯着少扬,认真道:“我是真的,成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