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凡靠在沙发上,窗外是华灯依旧;屋内却是孤身一人;倒是显得有些许仓凉。
她拿起酒杯,缓缓而尽。想起多年以前,有个男孩,亲手给她造了一个家。
2004年夏天云屯火车站。
一个人正杵在出站口处,举着大字报,报上写“陆望陆望美丽云屯欢迎你”,人陆陆续续出来,好一会也没见人。难道没看到?犹豫一下,便喊道:“陆望,谁是陆望?”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轻轻拍了下徐子清的背。徐清转过身,一戴墨镜的少年正看着他,这人?
“呃,徐子清是吗?”
“陆望?”徐了清看了看他,红格子衬衫、黑色五分裤、衣服有一角还塞在裤子里。发型有点乱,应该是车上睡变型了,带着墨镜,很白净,就是个城里没吃过苦的富二代。
“是的”陆望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感觉要蔫了,好像屁股不是自己的了。出了车站,愣是没看到接的人,绕了大半圈,然后就听到一男的,正在喊他的名字,带着不大确定的因素,拍了拍他的背。
“陆老师你好,我是徐子清,也是云抚小学的老师。”徐清微笑主动伸出手表示欢迎。
“你好,叫我陆望就行。”他拿下墨镜,随意打量了这个人,黑色裤子、白色衬衫,看上却很旧。穷秀才?
“你吃了吗?”徐子清从他身旁拿了两个箱子,问道。
陆望的行李有些多,整整4个大箱子:”吃过了。”
“行,那我们直接回去”
俩人各拿两箱,一前一后,来道车站,其实就是一块牌子在那。大约十分钟不到,就看到一辆公交车朝我们这边驶来,然后
那辆车,里面挤满了人,车的后面,上面,都站满了人,一时,陆望都不知如何反应。
“走吧就这辆”徐子清欲走,被拦。转头看他。
“这人这么满,等下一辆吧。”
徐子清笑道:“一天就一辆,现在不上就得在这过夜。”说罢,不等陆望反应,就把东西放进后车厢里。
里面已经站不下,他们站在车的上方,踩着侧边的小位置,用手抓住扶手。风很大,?着扶手的指关节有些泛白。
徐子清看了看他,说:“没经历过?没事吧?”
陆望看着他的动作和脸色,没什么变化,显然不为周遭环境所动。不经也装的淡定一些。“还行。”
“为什么想来这”
“想来就来了”这大慨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徐子清扯了一下嘴角,聊不下去了。
陆望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大好听,顿了顿:“我小姨让我来看看”
“哦”
两人话不多,一路上也说几句,大慨说了一下学校的情况。
差不多3个小时后,车停了,“到了?”
“还没,不过也差不多了”
这还真是,一眼望去,群山环饶,头顶着天,脚下是黄泥地,还有湖水,还挺有诗意。除了水泥地。陆望不由得感叹“真美”
旁边的徐子清会倒没搭话。
一直走,一直走,烈日当头,两人都是汗流夹背,让人心里烦燥。陆望压制住想发火的脾“还要多久?”
徐子清指了指远处的建筑,“那就是。”
一开始两还聊几句,后来根本就不想说话。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了村庄的影子。
一进村,周围都是黄泥砌的房子,田野是青色的稻子,正被吹的呜呜乱叫,陆续看到有人在干活,拿着锄头的;河边洗菜的;挑着扁担的,里头是隔夜的肥。
两人从一户人家门前经过。“小徐老师,这就是城里来的小老师啊!”
“刘叔,对,这是陆望,陆老师。陆望,这是刘叔,是村里的书记。”徐子清轮番介绍。
陆望和刘书打了声招呼。
“这新来的小老师模样可真俊啊!”一位妇人正说道,是刘叔的媳妇。几人寒暄了一会儿。
“叔,婶,我们先走了,学校还有事,下次来看你们”
“嗯,好,等你来,咱爷俩好好喝一场!”
终于,看到了一栋水泥建筑,陆望知道,这就是学校了。
“先去宿舍,收拾一下,明天在见校长”
“嗯”
宿舍很简单,两张床,两张桌子,两个柜子。
“你的床是那个,基本的生活用品待会儿会送来,我们俩是一个宿舍,以后多多关照”
“嗯”
徐子清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是只会说嗯吗?徐子清为自己将来的宿舍生活感到危险。
不一会,就有人把用品都送来了,还挺全。
陆望把东西全卸下,打算先洗澡。回来的时侯看见桌上的饭盒。
“谢谢,快饿死了。”
徐子清正在改作业,没回应他。陆望凑过去看,“字不错,逻辑能力也不错,这小孩不错。”
“不是他,”
“嗯?”
徐子清没回他,他也没兴趣。把东西收拾好了,已是深夜,旁边的人早已睡了。
回想从踏上火车上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是以没经历过的,但也不代表不好。
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