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家伙到底拿着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怎么会中了九尾天狐的秘术?”
游轮餐厅里,云歌郁闷地盯着几个座位之外的张允棣,借酒消愁。
他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重启梦境了,反正就连自己的样貌也发生变化了。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根据中术者的记忆虚构的,灵会根据中术者的记忆为所有梦境中的存在构造一个即为合理的样貌。
也许因为花瓶的原因,云歌的记忆并没有被抹除,但他的穿着也变成了张允棣穿越之前世界中的普通款式。
此时的云歌,上身穿着黑色衬衫,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皮鞋,脸上不知为何还戴着一副眼镜,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学生的样子。
而张允棣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梦境世界,他的脸上一开始会出现的犹疑和茫然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详和惬意。
到这个时候,可以说张允棣已经完全被困在梦境中了,就算有云歌这个外来者,他也不可能摆脱梦境了。
“这梦境也太可怕了,怕是只有圣心级别的武者或者顶尖的术士能够摆脱吧?”
根据他的测算,这个梦境重启的时间是五分钟,一个几乎不可能有所作为的时间。
假如说没有张允棣穿越而来,在这个秘术中,五分钟的时间,云歌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发觉这是个梦境。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又一个五分钟到了,直到自己的身影再次破碎,云歌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云歌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论及修行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二年,像这种镇族秘术,凭借他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解除的。
不过,这次梦境重置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在张允棣的手臂上,有着一个黑色的龙形纹身发出微微的光亮。
“潜龙卫的标志?”云歌疑惑地看着那个纹身说道,他可不记得自己身上有过这种东西。
再次出现在甲板上,云歌没有停留,径直去寻找张允棣。
在房间门口拦下对方之后,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拉起他的手臂细细查看。
只见那黑色的龙形纹身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张允棣的手臂上飞腾游走,看那样子倒是和花瓶上的那条龙有些神似。
不过二者应该不可能有关联。
“你是谁?要干什么?”张允棣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手臂上的异常,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云歌说道。
云歌刚想答话,胸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灼烧之感,他愕然看去,只见自己胸口浮现一个赤红色的剑形图案。这图案红的耀眼,上面还有一层液态一般的火焰在燃烧。
“这是父亲大人的心火琉璃剑?他是何时在我魂魄中留下的?”
不知什么原因,当这个赤红剑形图案浮现之时,那个龙形纹身似乎变得极为躁动,不仅游动得越来越快,空气中还隐隐传来龙吟之声。
蓦然间,那个龙形纹身竟然真的化作一条玲珑黑龙,从张允棣手臂上飞了出来,绕着云歌张牙舞爪地盘旋飞舞。
看样子它似乎对那个剑形图案极为渴望,但却又似乎在惧怕什么,只是绕着云歌飞舞却不敢靠近。
头顶传来嗡嗡声,云歌感觉周身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散去了,而那条黑龙就趁这个机会冲进了云歌胸口。
它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剑形团一口吞下,而后又冲出了云歌的胸口。
此时,这条原本呈现黑色的小龙,周身燃烧起了赤红的烈焰,它摇头摆尾,朝着天空某处直冲而去。
耳边传来一声似真似幻的霹雳,又好像夹杂着某种奇异的尖叫,周边的景物寸寸碎裂。
眼前一花,张允棣和云歌已经回到了那个黑暗空间,而花瓶也在云歌头顶悠悠旋转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过,这个空间里倒是多了一个东西。
一只纯白色的九尾狐。在它的身上缠绕着一头浑身萦绕着火焰的黑龙。四个龙爪抓着九尾狐的脖子、四爪以及尾巴,龙神将狐狸缠得严严实实,而那红色的火焰不断灼烧这狐狸的皮毛,令它发出“吱吱”的惨叫。
“发生什么了?这就出来了?”云歌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头狐狸。
张允棣揉着太阳穴,似乎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他看看云歌又看看九尾狐。
“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刚从梦中醒来?”
云歌刚想回答,但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其实还挺难的,于是他决定换个方式回答。
几步走到张允棣面前,云歌抬头看了一眼。
花瓶悠悠转动,没有任何异动。
云歌转向张允棣,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张允棣虽然不明白云歌在搞什么,但他也同样报以微笑。
就在他的微笑刚刚成型之时,云歌抡起巴掌,用尽全力,一巴掌抽在张允棣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张允棣直接被打倒在地,愣了半晌才爬了起来。
花瓶颤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异动,似乎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呵呵,好爽啊,我这口怨气终于出了!我就不计较你夺我身体的事情了,”云歌说着直接坐下,毫不顾忌形象地躺成了一个大字,仰头看着天上的花瓶,“你别说,这花瓶看久了还挺漂亮的。”
张允棣摸了摸脸颊,并没有什么肿起,只是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格外清晰。
“虽然确实有抽自己一巴掌的方法来验证是否在做梦,但实际上科学研究这个方法并没有依据。实际上,人在梦中也是会感觉到疼痛的。”
张允棣走到云歌旁边,看到他没有什么表示,便坐了下来。
“关于夺舍这件事,虽然我也不是自愿,不过还是要说一句——实在对不起。”
“我都说了不计较了。”
“嗯。”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
毕竟这种夺舍者和本体灵魂对话的事情,这还算是头一遭,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一刻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
“那个,有机会带我去你那个世界看看吧。”半晌之后,云歌没话找话地说道。
“嗯,我在那个世界还挺有实力的,到时候带你满世界地玩去。”
“那个……那个世界的女孩子都会穿着那种很短的裙子是吧?”这句话的声音有点小,张允棣费了挺大力气才听清。
“不止呢,我们那个世界的女孩子还会穿更短的衣服呢,到时候带你去海边,那里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哦……”
事实证明,当两个同性无话可谈的时候,异性通常是个永不过时的话题,很快两人就两个世界的女孩子展开了一场亲切交谈,而那丝存在于两人之间最后一点间隙也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