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此后的时间里,叶勋明白了一个道理,顾泽源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那天之后,他就见识到了来自铁哥们的关爱。
第二天,众人依旧熟睡中,顾泽源悄悄的将他叫醒,并神秘兮兮的说有好东西给他看,叶勋当时也不疑有他,睡眼朦胧的跟着好兄弟走向训练场。
等两人来到训练场,叶勋定睛一看,地上放了两个鼓鼓囊囊的沙包,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训练用的大沙包。
见到这个东西,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苦逼日子就要来临了,还有些不满的问顾泽源,“阿源,你不是要给我看好东西吗,你摆两个沙包干什么?”
顾泽源一脸笑容,“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叶勋对他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打个哈欠后说了一句要回去补觉,就抬腿往回走了。
可还没走几步,好友就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上一次,我们差点就交代了,我觉得吧,那是我们跑的不够快。我受伤的时候,你还因为带着我,导致我们差点被团灭。所以,为了我们以后的安全,就要更快更高更强,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东西?”
听他说着这样的话,叶勋不以为意,打着哈欠依旧往回走。不过这回的顾泽源已经下定了决心,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他拦了下来。
叶勋见他如此态度,颇为无奈,“阿源,你想报复我就直说,你难道不知道那些蛮子的速度有多快吗?我们两条腿的怎么也不可能跑的过人家好吧!”
见这家伙将他的的想法说了出来,顾泽源也不恼,回道:“我想了一下,你上回叫我回老家,归根到底是我的体质不好,所以我还是要勤加练习。”
叶勋听他这么说,一边鼓掌一边叫好道:“这是好事,我从精神上双手双脚支持你。”
说完,这货继续打着哈欠,抬起脚步准备回去睡觉。他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再不回去,怕是回不去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的顾泽源说道:“我深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个人的进步不是进步,我们团体的进步才是最重要的。”
叶勋听完一脸的黑线,讽刺他道:“阿源,我觉的吧,我们再怎么训练,还是跑不过那些蛮子的坐骑好吧。”
“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
这下叶勋彻底无语了,很明显,某人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为难他,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
最后叶勋还是绑上了沙包,开始按好友的说法进行训练。顾泽源信守了承诺,也和他一起开始了训练,为了不打扰其他士卒的休息,他让叶勋搬来和自己一块住。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让那些士卒脑补出各种画面,这一行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被正主听到。结果,叶勋惊奇的发现不再只是他们两人训练,整个十人队第二天都出现在训练场上。
这时,这些士卒们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伍长每天都筋疲力尽是因为什么。
此后的两个月,他们更累了。并且一度因呼噜声太响遭到其他同仁的投诉,最后,他们的长官找到顾泽源反应情况,顾泽源只说了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各部长官深以为然,投诉自然就没有了。
这些兵士的训练时间提高了半个时辰,每天都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去。一到晚上,呼噜声此起彼伏,这下谁也不嫌弃谁了。
当然,作为始做俑者的顾泽源,就这样拉了一大波的仇恨。不过,这些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倒是渐渐消失了。原因很简单,他是这套训练法的制定者,同时还是忠实的执行者。
几乎每一个底层军官都因为强大的训练量而有意无意地脱离群众的时候,他依旧在和他们一起训练。
这倒也不能说明顾泽源毅力强,他前面两个月的适应期在哪里,应该说是阴差阳错的举动帮了自己一把。
东方历3100年,这年八月,顾泽源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前往阴山方向换防。
八月中旬,第四师团统领夏乔山宣布开拨。
分散在三地的三个旗团迅速集结,在乌廷这个小城集合。汇合后,军队迅速赶往阴山兴洛要塞换防。
阴山是面对北离的前线,换防到阴山,意味着建立军功的机会多了起来,同样也意味着死亡离自己更近了。
对顾泽源和叶勋他们来说,阴山日后是他们的发迹地。虽然,现在的阴山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善意。
行军路上充斥着叶勋的抱怨。
“阿源,你说这鬼地方是不是克我们啊,怎么一来到这,我们就上吐下泻。”
叶勋此时对这里相当有意见,他和顾泽源两人本来一路上想着顺带着行军的同时能好好欣赏祖国的北国风光。结果,还没走两天呢,两人浑身无力,上吐下泻,这让已经准备好了欣赏美景的他有种前功尽弃的感觉。
与之相反的是顾泽源这边的心态并没有被影响到,看还是照样看的,虽然有时身体的不适还是会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回来,可这影响也不是很大。
反倒是旁边的叶勋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有时候,顾泽源甚至怀疑这小子其实并没有水土不服,要不然每天哪来那么多废话。
也许是这货在他旁边的废话时间过长,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嘲讽道:“那天,军中的大夫已经为我们诊治过了,很明显我们是水土不服,你要是抱怨就能好的话,我不介意。”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差让这家伙直接闭嘴了。
可叶勋听到这话不以为意,没办法两人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
见到他说话了反而是高兴的,行军期间,气氛异常的沉闷。可他叶勋就算是水土不服,但精力却是异常旺盛,当周围的大部分人因为紧凑的行程安排而劳累不堪时,这货居然和个没事人一样,要不是水土不服,只会更加烦人。
不过,对于这些,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一种周围人回他话的时候都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最后他也察觉出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精力再理他了。让这家伙是真的憋得好几天,直到突然发现某人好像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的样子。于是,顾泽源就悲剧了。很明显,叶勋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人是被他和行军两大压力下弄的萎靡不振的。
但顾泽源清晰的认识到了,只要这货来到他的身边,他和先前被叨扰的那些人将会是一个下场。
所以当某人开始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坚决不能接话茬。
奈何这货实在是太能说了,开始时从天气说起,后来又慢慢的开始说别的,转而说到他们的水土不服。最后顾泽源实在是忍不住了,嘲讽了他几句。可这货不但是没有任何影响,还因为好友终于搭理他了而兴奋,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熟悉叶勋的人无不以同情的眼光看着顾泽源,顾泽源有些无奈,现在的他非常想将这张嘴堵上。
就这样,在叶勋叨扰下,他们终于到达了阴山。到达阴山的顾泽源最后长舒了一口气,啊,这令人不愉快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看来,他对这次的行军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
以至于多年后,有人问他,你有没有在一个时间段特别想做一件事的。那时的顾泽源愣了一下,最后咬牙切齿的说,“有,十九岁的那年,我人生的第一次行军,我很想把某人的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