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痴现在怎样?”开口的是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好听,再扯远一点这女人的身段相貌也是极佳的,只是突然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的气质损失殆尽。
说话的是白雪瑶,至于她口中的白痴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此时远离这女人几百米之外的顾泽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连打了几个喷嚏。
被问到了两个侍女捂嘴偷笑,自家的这位主人虽然年纪轻轻,可也有那么一点喜怒不形于色的意思,现在竟然被某人气的叫白痴。
当然笑归笑,公主既然发话了,自己也不能不答,其中一个叫青儿的侍女说道:“那位公子现在在阿木尔那里。”
“什么公子,你应该叫他白痴或者是呆瓜。”说到公子两个字,白雪瑶颇为嫌弃,一想到顾泽源的那张脸,她摇了摇头,不过还是被这句话的信息吸引了,“你说他在阿木尔哪里?”
“对啊”说到这儿,那名唤青儿的侍女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公…呆瓜起先是极不情愿地,不过,我们的阿木尔勇士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才将他留了下来。结果,公主你猜什么着?”
“怎么着?”
“那呆瓜在后面东张西望了好长时间,直到阿木尔勇士忍不住问他干什么,他才不好意思的问他是不是这片草原上的人都埋伏起来了。”
听到这儿,另外一名叫小露的侍女也忍不出笑了出来,看着两个笑作一团的侍女,白雪瑶也不禁笑骂道:“果然只有这白痴才会这么蠢。”
哪知那名叫小露的侍女说道:“我倒是感到这位呆…瓜挺有趣的。”
青儿接着搭腔道:“不仅如此,这,这位呆瓜细看长得还挺俊朗的。”
两人这样说着,对面的白雪瑶听着有些恼怒,这是批判大会,看这走向这两位怎么反倒夸奖起他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白雪瑶觉得这两丫头的思想很危险,于是开始编排起顾泽源来了。
两个丫头听到自家公主的口中这家伙做的一桩桩莫须有的事情,纷纷表示自己看错了他。而这同样让远在几百米之外的顾泽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旁边的阿木尔关心的问他是否感染风寒了。
之后的几天顾泽源是没有什么事,自己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这让自己的心情也越发的好了一些。这人哪,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到处搭话,这一搭话,有时就会搭到白雪瑶的两个漂亮侍女的头上去。毕竟在被巴特尔鄙视之后,他也是有意识的去改正。可是,这两个侍女并不怎么搭理自己,偶尔说上两句话,抬起头,发觉到这两个侍女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防备,这让自己一头雾水。要是让他知道是因为白雪瑶这个堂堂的公主竟然编排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好在,眼看着回部队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泽源也无意计较这些。
在差不多安全走到华国边境的时候,他和白雪瑶的出使队伍分开了,自己是要一路西行到达阴山防线,而白雪瑶则是准备穿过燕山山脉直达上京。
临走之时,原本是想和那女人告别的,毕竟两人以后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往后她也不一定记得起自己,又想到那两个侍女眼中的戒备,免得尴尬,还是作罢了,转而让阿木尔代为转告自己已走的消息,就此告辞。
分别之后,对于现在他来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回到部队。
要知道,从部队失踪超过两个月,将档案上交给帝国军部的话,那自己可就麻烦了。毕竟,在服役期未满就提前失踪一般分为两个原因,一部分是阵亡,这一类还好,毕竟为国捐躯,死后,自己的家属会得到烈士家属的称谓。还有一类是叛逃,这一类性质可就严重了,一旦被定性,军部一律发出通缉令,那到时候这类人可就在华国无立锥之地了,不仅如此,其家属在当地还会人人唾骂,想要政府福利那基本上是不可能。
而且,军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失踪人员一旦超过两个月,其档案一定会回收,再由军部根据他前面的表现酌情处理。
顾泽源对这条规定了如熟悉得很,自己一旦被军部定了性,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自己根本拿不准军部对自己的定义。
想到这儿,顾泽源更加的快马加鞭起来了,还有四天,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在这四天时间赶到部队并报道。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大半,顾泽源这一路上倒也是风餐露宿,他没有选择走关内的驰道,而是走关外的草原,现今还在关外的突厥人已经和华国建立了友好的互市系统,很多的生活必需品都已经可以换得到了,所以他还算是一路平安。不仅如此,顾泽源还在互市上将巴格和多吉送给他的好马都卖掉了,两匹马换了大概四十两银子。对于自己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又在这个互市里用五两银子买了匹劣马,就驮着自己跑到了阴山区域。
在跑到离军营不远的地方时,他想了想,转过身去,将银子埋在了他和叶勋他们经常出来开小差的温泉附近,毕竟身上有太多的银子也不好解释。
做好这个之后,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他先在自己的身上涂了一些臭泥,然后忍着恶心又涂了一脸,等到风干之后,将身上的臭泥刮去,一番操作下来,身上的味道就真的是一言难尽。
然后这货就骑着自己的那匹老马,一路向要塞跑。等到近了的时候,一边跑一边喊着自己有紧急军情,这一路是差点让自己胯下的那一匹老马魂归西天。不过还好这匹老马对生的渴望还是支撑到了顾泽源放过他,毕竟已经到了关门口了,再不停下,那就只有两种死法了,一种是撞死,一种是被射死。不这两种死法顾泽源都不怎么想要,那没办法,只有停下来了。
在门前停下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有不少于三十支箭对着他,只要这家伙往前走一步,立即会万箭穿心。顾泽源也懂这些门道,不再往前,而是嘴里不停的高喊着紧急军情。
片刻后,对面的门终于打开了,走出来一队骑兵,将顾泽源团团围住,为首的那名骑将打量着他。
不过顾泽源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奇特,骑将刚准备说话,就皱了皱眉头,离了他三米远。骑将这一退,后面的骑兵也往后退了退,整个包围圈就这样无意间拉大了。
那骑将退到了自己鼻子不怎么招罪的地方停了下来,隔空喊道:“你说,你有紧急军情,是何事?”
顾泽源见骑将离自己这么远向自己喊话,眉头撇开了撇,闻了闻身上,差点连自己也别过气去。好吧,这比刚才还酸爽,这样想着,他原谅了这些离他数丈远的同僚们。
“紧急军情,当然不能在这里就交代了。”顾泽源昂首答道,竟然是演戏,那就要演全套
那骑将沉默了一下,又再次问道:“那你是何人?是否在我军中任职?”
顾泽源的表情变得有些骄傲,“我叫顾泽源,目前任职是一名十夫长。”
“有何人可以证明?”
“有,在百夫长中有一位叫庄显德的,我隶属于他的旗下。”
骑将招了招手,立时就有一名兵士越众而出,骑将向他说了什么,顾泽源大概也知道是去查一查有没有叫庄显德的百夫长。
双方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那名骑兵就将百夫长庄显德带了过来,可怜的庄显德五十多岁了还颠簸了一路。
老家伙被那骑兵晃得晕晕乎乎,下来时,还有点下盘不稳的感觉。那骑将见这百夫长竟然是长得一身肥膘的老头,这模样,不像是一个在战场上冲杀的战士,倒像是在伙夫营里烧菜的伙夫,脸上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鄙夷。
见庄显德已经到场,骑将驱马上前,对他问道:“你就是百夫长庄显德?”又将手中的骑枪指向了顾泽源,“那么,你可认识他?”
这庄显德本来是在自己的营房里睡觉,结果被一名小骑兵硬生生的拉到了关门口,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呢。此时听到这略带轻蔑的声音,就想将这股火发出去。只是,他眼中的怒火在抬头的时候就变成谄媚,让顾泽源暗地里吐槽这老家伙一点都不给力。
“大人,你要小的辨认什么?”要是顾泽源在庄显德旁边的话,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老家伙极其迅速的变化。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老家伙明显是要给那骑将老父亲一般的问候,结果见到这骑将的瞬间,变成了这样一句极其谦卑的言语。
“我是说,你可认识他?”骑将显然对庄显德的反应极其不满意,语气中已经透露着不耐烦,不过他还是将骑枪指了指顾泽源所在的方向。
庄显德顺着骑将指点的方向看了看顾泽源,顾泽源见他的目光看了过来,还故意挺了挺胸膛。
可没想到的是,老家伙直接一句我不认识脱口而出,让他一脸懵逼。
“老庄头,是我啊,顾泽源,是你账下的兵,你,你不要开玩笑。”顾泽源的话语随着那些骑兵做好战斗姿势而显得有些紧张。
那庄显德听见顾泽源这样的话语,显得相当生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倒也没有因为这家伙身上的味道而退下,当即就给个他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你小子,你还知道回来,你当逃兵差不多两个月了你知道不?你还有脸说是我账下的兵,说,这两月你去哪潇……躲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对顾泽源开启了拳打脚踢模式。
那边的骑将见庄显德这样表现,抬起了手,骑兵们解除了刚刚准备好的冲锋姿势。
只是这边的顾泽源就惨了,庄显德这老小子上来就对自己这样来一波,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严重怀疑这老小子是看自己手上没有什么像礼物的东西,才会如此暴躁。
“老庄,别打了,我这两月是深入大漠了解敌情了。”顾泽源一边护着某些重要位置,一边解释道。
听到这话,老庄停倒是停手了,可就在他以为这老家伙就要就此罢手时,更猛烈的打击接踵而至,这老头一边打着,一边鄙视道:“就凭你小子这怂样,还深入大漠,你怕不是在梦里深入大漠吧。”
“老庄,差不多得了。”见这老小子还要打,顾泽源实在忍不住了,悄声对这老小子说道。
“你小子得了,你当逃兵已经有两个月了,我先在这里揍你一顿,表示我已经教育过你,然后你再好好的反思一下。反正你小子这十夫长的位置是不保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止损。”老庄头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止。
最后,还是那名骑将让他住了手,将顾泽源带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