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度的门就这么虚掩着,乔新看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跑过去把门一推,看到了屋内的情景。
床上正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衣服一片凌乱,头发铺满一床,那床印着淡绿色竹叶花纹的薄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这明显就是事后的样子啊。
乔新一脸悲痛地扑了过去,鬼哭狼嚎。
“师父啊,弟子来迟了啊!弟子对不起你啊!”
寻宫林在后边看得一头雾水,不过见师姐在床上跪了下来,便也跟着跪在旁边,暗想,师父看上去也没出什么事啊,乔师姐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啊?
看不懂。
不过他们未经师父许可,就这么冲了进来,师父会大发雷霆吧?
寻宫林暗暗地为自己和乔师姐捏了一把汗。
床上的白色身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继续睡,乔新还在不遗余力地制造噪音,“师父啊,弟子对不起你啊,怪只怪弟子太笨中了别人的阴招,师父啊,弟子深感悲痛,请师父责罚,师父啊,你还好吗……”
床上的人不耐烦地踢了一下脚,又翻了个身,终于忍受不了,他倏地坐了起来,身上的白色衣服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片慵懒又好看的景色,着实迷人。
只见他满脸不悦地瞪着下面跪着的两人,“吵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寻宫林吓得赶紧低下头来,大气也不敢出。
乔新一把鼻涕一把泪,“师父,是弟子的错,害得师父被,被,被人奸计得逞,师父,你千万要想开些啊!这也没什么的,师父是男子,不吃亏……”
寻宫林一脸莫名其妙,师父被谁害了?谁又害得了师父?
师父这不是好好的吗!
蓝痴风睡眼惺松,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听得乔新在那里胡言乱语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没心思去计较,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下去吧。”
“师父,你真没事吗?”
蓝痴风觉得头晕脑胀的,他也就刚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这两个徒弟给吵醒了,他记得睡之前设下了结界的,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
他脸上一惯的淡然不见了,剩下的是很明显的起床气,没好气地反问,连‘为师’两个字都不记得说了,“我能有什么事?”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抱在怀里,脑子里是清醒了一些,尽量让自己和平时一样,语气平缓,“都下去吧。”
“是,师父,”寻宫林站起来刚要退出来,没想到乔新往外走时又古怪地回头看,那眼神里的情绪很是复杂,蓝痴风正好看见了,仔细回味着刚才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出声叫住。
“乔新,你过来,你说说清楚,刚才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乔新只得又走回来两步,同情地看着蓝痴风,一本正经地劝,“师父,这个,你和凝香长老,你情我愿,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就是妖精打架嘛,师父是男子,自当大肚,师父要是觉得气不过,就……就……”
她想了想,咬了咬牙,心狠道,“就再打弟子一顿鞭子出出气吧!但是师父,弟子真的没有招惹凝香长老,她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弟子从未背叛过师父。”
“你说什么?”听了这个好徒弟的话,蓝痴风脸上的表情顿时崩得一塌糊涂,他一脸怒气地看着乔新,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说出来,“妖精打架?我?凝香长老?”
乔新低头不语。
只听得蓝痴风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倒是好形容,你说得没错,昨晚我们确实打架了,还打了一个晚上,我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
嗯。
打那个架了嘛。
一个晚上,这个战斗力,确实恐怖!
乔新听了之后,脸上表情五味杂陈,想拍点彩虹屁,又想这个彩虹屁就……算了吧。
又听得蓝痴风阴恻恻地说,“清泉那里现在一片狼藉,罚你去给我打扫干净!没扫干净别休息!”
啊?
清泉?
乔新马上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蓝痴风,“师父,你和凝香长老……真打架了?”
还打一个晚上?
“正是,你有何指教?”蓝痴风眼睛斜看她,不爽地说。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乔新一脸假笑,讨好地说,“那弟子马上去打扫干净。”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私自进我的房间!”蓝痴风冷冷地道。
两人出得门来,乔新低点哈腰地把门关上,刚一关上,结界被结结实实地铺下了,这一次,乔新是再也不敢往里闯了。
寻宫林提出,一起帮忙把清泉清理干净,乔新连忙说不用不用。
“我去一起打扫吧,反正我左右也没事。”
乔新本想着还客套客套几句,但一转到屋后面,看到清泉那方圆一里多地的惨状,便没舍得再客气地说,‘宫林师弟,真不用了,你家人还在古来镇的客栈里,你还得去招呼他们呢’!
屁,她一个人真要把这里打扫干净,不累趴下也得脱层皮了。
这里真的是一片狼藉,完全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了,什么花花草草全都受到了波及,树上的枝叶被砍得七零八落,树干上全是高阶术法划破的痕迹,甚至有些树还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有一处更有意思,那些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树干,最上面的一棵树横跨过来,竟然在一上一下地做着跷跷板的运动,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止过。
还好一点的就是,这蓝痴风和凝香长老打架的时候,在周围设下了结界,那个结界的临界点特别明显,就像是画了一个很大的圆圈似的。
要不然,毁坏的面积可能会更大,可能连身后的庭院也未能幸免,蓝痴风至少还晓得护住自己的窝。
乔新去看了清泉的水里面,原来清澈见底的水,现在里面很多杂草树枝枝叶树皮,要全部捞干净,这个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她一看就觉得头疼。
原来此打架非彼打架。
她闭上眼睛没眼看了,痛苦地低语,“天啊,地震也没这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