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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我莫云沣定会报以此仇

“爹地!”子睿一声大喊,却阻止不了他,眼睁睁看着爹地冲进火海中,子睿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嘶哑着嗓子冲火海一遍遍喊道,“爹地,爹地!”

莫云沣一身湿衣穿过火海冲进占阿九居住的卧室,却看到最里面一道房门紧锁,而他的父亲正守着门外,用力冲撞,想要撞开房门冲进去。

“阿九,你快出来,快把门打开,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熊熊大火燃烧,火苗宛如一条蛟龙,所过之处满是焦烧,大火已经蔓延至莫向海的身下,可他全然顾不上自己,任火苗燃烧,他只反复捶着门,哑声哀求道:“阿九,我求你了,不要这么狠心,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们一起回北城好不好?”

他苍老佝偻的背影看的莫云沣心里一紧,大步冲上去抱住父亲,“爸,这里很危险,你先出去!”

“不,我不走,阿九还在里面!”莫向海推开他,沾满烟渍的脸上两行泪水划过的痕迹格外刺眼,对儿子大吼道,“你进来做什么,快给我出去,我要留在陪你母亲,你不要管我!”

“爸!”莫云沣眸子里尽是烈火,“你冷静一点,这里交给我,我会带母亲出来,你这样逼她,只会把她逼死!”

莫向海一行老泪奔涌而出,摇头护住儿子,“云沣你不要说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阿九,死我不怕,我就怕她不肯原谅我,儿子,就听父亲的一次吧,快出去吧,如果阿九不愿意离开,我就在这里陪她,能跟她死在一起,我也很满足了!”

房间内,占阿九一脸枯容,虚弱的靠在门后,隔着一扇门,父子俩的对话她全都听在耳里,捂着脸她掩面而泣,地上摆着被她打翻的镜子,捡起破碎的一片,她颤着手鼓起勇气去看镜子里面容可怖的女人,抚摸着镜子里女人的容貌失声痛哭,曾经的她骄傲如斯,美艳动人,向海曾说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可如今,不及五十的她却已经丑陋成这般,这满脸的烧痕、毁掉的鼻目,何曾还有昔日的半分动人。

向海,为何还要来找我?三十年了,为何你还不肯放过我……放下镜子,她紧紧倚靠在门上,恐怕这将是这一生我们能靠近的最近距离了,颤抖着闭上满是泪水的眸子,她费力开口道,“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能等到这一天,你终于来找我了,可是我们却回不去了,我如这般模样早已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向海,你走吧,我不恨你,也不恨莫家了,万般皆是命,能知道你一直爱我就足够了,离开吧,不要再执着了。”

莫向海听着阿九的声音,顿时老泪纵横,唇角抽动了好几次,才努力发出声音,“阿九,阿九你听我说,不要做傻事,快把门打开,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没有错,更不该躲避,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我都会不离不弃,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求你,求你了,你不要做傻事,我等了三十年才等到你,我不准你这么狠心!”

占阿九双泪划过脸颊,“向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的夫妻情义三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就当我三十年前已经死了。”

“阿九,你这是什么话,我莫向海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哪怕你去了天涯海角,你都是我的妻,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只有你,阿九,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占阿九终是泪流满面,再也止不住眼泪,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每一次呼吸都离窒息更近一步,大火步步向她逼近,看着手腕的鲜血与大火交融,发出噼啪的响声,她如魍魉般令人望之害怕的脸上却突然露出笑容。

解脱。

她终于要解脱了,终于不用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了,回首过去的一切,她阴厉的眸色变得温柔,倒在地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回忆止在他们相吻的画面,画面里,碧水蓝天海阔天空,海浪一层层拍打着她的脚丫,他紧紧搂着她,宛若一对普通情侣,眼中只有爱而没有其他世俗的纷杂……

房间外,莫云沣攥住父亲,想要带他离开,莫向海守在门外,仿佛心灵感应般内心一阵恻隐,捂着胸口,呛鼻的浓烟折磨的他呼吸艰难,却看见头顶的房梁已经被大火吞噬,摇摇欲坠,正处于儿子站着的位置,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一把用力大力推开儿子,“云沣,危险!”

“砰!”一声巨响,夹杂着爆裂的火声,几米长的房梁猛然砸在莫向海身上,不偏不倚,正是莫云沣刚才所处的位置,莫向海一声闷哼,跪倒在地,牙根深处咬出血迹,顺着嘴角丝丝血滴打落在地上。

“爸!”莫云沣脸色骤变,血色全无,跪在父亲身边,将他身上的重物推开,痛心喊道,“爸!”

“快……快走,离开这里吧儿子,不要管爸,爸要在这里陪你母亲。”莫向海浑身顿时被鲜血染湿,伸出无力的手来,他抓住儿子的手,艰难吐声道,“爸这一辈子欠她太多,今天更是将她逼到如此地步,都是爸的错,云沣,就让我留在这里陪她吧。”

莫云沣抱着父亲,紧皱的眉目中满是痛苦,紧抿双唇,他闭上猩红如火的眸子,泪水瞬间铺满了他刚毅的俊脸。

苦苦守在外面的子睿听到这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哭的更加无助,直升机降落在别墅外,占绍弦一身黑色西装,身色萧肃的从直升机上大步走下来,雄鹰面具在火海的映衬下,更是散发着一抹狠厉,宛若来自地狱的罗刹。

“叔叔!”子睿跑过去一把扑在他的怀里,占绍弦心疼的抱起侄子,子睿圈住叔叔脖子,哽咽道:“爹地,爷爷还有奶奶,他们都在里面,火海,全是火海,叔叔你快想办法救他们。”

占绍弦沉着眸子,伸出坚毅的大掌为子睿擦干脸上的泪水,“子睿不哭,叔叔来了,不要怕。”

一个冷厉的手势,他从组织里带出的手下全部准备就绪,迅速冲进火海,看着这场吞噬所有的大火,他一双寒目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冷光,他早该想到母亲是要故意支开他,也早该揣测到母亲宁愿死也不会再见莫向海的决心!

……

火海过后,灰飞烟灭。

莫云沣最后被占绍弦从火海里拖出来,而他们的父母——莫向海和占阿九却最终没有救出来而葬身火海之中。

说不出来这三天是如何度过的,直到父母的灵牌被摆在高堂,莫云沣扔不敢相信三天前发生的那一幕。

他还没来得及相认的母亲,拼死护住他的父亲,一场大火,他失去了平生最爱的两位亲人,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再怎么心如钢铁,他也始终无法平复。

因为占阿九身份特殊,葬礼并没有公开,只有双方熟识的朋友到场,拉斐尔·白初自然也在其中,然而相比之前的狂,面对逝者他的态度十分恭诚,可见占阿九在瑞士贵族中的地位。

灵堂前,占绍弦和莫云沣一身黑衣,披麻戴孝侧跪在两边,当夜回十二点的牧钟敲响,他们带着肃冷的杀气站起身,捧着手中至今的骨灰,两人迈着杀伐沉重的步子,将骨灰盒放置在灵堂之上,大堂内,牧师身居高处,在庄重穆合的音乐诵读圣经,严肃悲壮的气氛下,子睿紧紧攥着爹地的手看向灵牌上奶奶的照片,黑色小西装配上黑色领结,悲痛的站在爹地身边,忍住眼圈中的红,他哽咽道,“爹地,奶奶好美。”

照片上占阿九面容清纯、眉眼含笑,乌黑的秀发被清风微微吹起,无端中自形成妩媚无限,只这一眼便已惊为天人,宛若灵动的仙女下凡。

“是的,好美。”莫云沣抬起凝重的眸,尽是悲恻。

“爹地不要难过,牧师说了,爷爷和奶奶会去天堂,那里还有太爷爷,他们不会孤单的。”子睿仰头,一脸沉毅,成熟的完全不似四岁的孩子。

莫云沣抿唇,唇下的胡渣尽显沧桑深沉,一膝跪地三叩首,他挺着傲然的身子,漆黑的眸子里释放出无限的杀气,“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莫云沣定会报以此仇!”

占绍弦头戴雄鹰面具,透过面具,那双鹰隼般双目也满是阴沉,依身跪下,膝下也满是嗜血的寒意,跪首萧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占绍弦定会伤报以此仇!”

身后,暗夜组织所有杀手也纷纷跪下,满目的黑衣面具,无不显着令人胆寒杀气。

……

医院里,这几日思楠一直陪着白枕身边,医生告诉她,经过交涉那位好心人已经愿意捐赠骨髓,目前白枕身体状况已趋于稳定,只要再多观察几日,即可安排手术,所以这几日的观察至关重要,思楠听着心里满是欢喜,对白枕的饮食起居也更加注意,有她在,白枕从来不敢不听话。

可在接到岳储丞电话时,她手中的医药盘却砰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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