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火堆旁,女人倚靠在男人怀中,仰头看着那黑幔中点缀的星辰,声音轻飘的说道,“骏,这世间真的很神奇,前几天我们还有狼牙口,现在已莫明其妙的进入了北蛮的境内,就在刚才我们还偷了北蛮人的衣物,猎物。”
“是啊,世事无常,紫林谷地不但神奇,更让你我没想到的是,它会直通北蛮境内,依我看,即使在北蛮境内,我们也不会离边城太远。”
“为何?”
“你想啊,从我们出谷的时间路程算起,我们只不过是走了一条更短的捷径,直接越过赤城,进入了北蛮。”
“也不知是好是坏呢,北蛮正与燕泽交战,如果边城封锁,又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傻女人,你反过来想想啊,如果我们在北蛮边城中做些手脚,比如说,烧了他们的粮仓,又会怎样,我敢说,战局会立即扭转,北蛮军就不会那么嚣张的在赤城城下叫骂,逼我爷爷出战。”
“那到也是,希望天快些亮吧,我们也好弄清楚到底身在何处?骏,看看你的小跟班,再让它吃下去,非撑破肚皮不可!”
温言柔语,笑声连连,这个效外的夜,只属于他们两个,慢慢的,疲惫的女人在男人宽厚的怀中熟睡;慢慢的,终于吃饱的幻儿也挤进了男人怀里,依着女人熟睡。
轻轻抚上女人娇美容颜,男人眼中溢满了闪亮的东西,一番生死波折,他现在终于理顺了、弄清了,他对于女人那种怪怪的感觉叫喜欢,叫爱。这辈子他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绝不会放开她的手。生,要做这人世上的一双人;就算死,也要紧紧握着她的手,在地府中逍遥自在。
“嘘,别叫,快睡吧!”安抚睁开眼的幻儿,男人的满目柔情再次倾注到了女人身上。
夜是宁静的,又是吵杂的,因为有虫鸣,有兽吼,也有人不停歇的寻找。
那日狼牙口一别,十位被委以重任的虎卫,一番苦苦寻找,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让他们下到了谷底,所见皆是杂草荆棘丛世,稍有不慎就会踩到硕大的黑鼠毒虫,可是,不管被荆刺刮的如何伤痕累累,不管险些把腿送进毒蛇之口,心中一个强大的信念在催促着他们,小主子在等着他们,小主子就在谷地的某个地方等着他们去救。
直到相扶相助的十人听到谷中传来一阵飘渺之声,他们不顾一切去追查着声音的来源,直到一位白发白须却相貌俊朗的人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不要再找了,速速原路返回,速速回赤城等候,他们的小主子不日便会与他们城中会和。他们信了,他们十个人义无反顾的信了那位老神仙的话,跌跌碰碰,只为要将这惊人的好消息告诉暮统领,告诉暮总管,告诉老将军。
要说那日送走了梅心菲与暮迟骏,那位险些被自己徒弟洗劫一空的老人家,隔日天明便出了紫林密境,至于出谷的路,他老人家可是仙人,说说小谎在所难免。出谷的路一共有两条,一条是那棵老树下的狗洞,一条是深潭壁石的山洞。
他老人家何许人也,哪能从狗洞里钻出去,再说了,他可不想去北蛮之地,故而得走深潭秘道。
出了密道没走上多远,便见到了找寻他徒弟女婿的暮家人,于是他老人家又一次善心大发,指了条明路给他们,若不早点告诉他们啊,那十条壮汉一准得交待在谷底,看他们的神情,他们找不到暮家那小子,是不准备离开的。
一想到深潭处的出口,他老人家偷乐之余可时刻叮嘱自己一定不能让那混丫头知道了,否则,定会说他老人家做人不正经、不地道,指不定又让他老人家赔上什么东西呢。
暮家小子,那狗洞老夫可不白指啊,你爷爷的老命,可在你们两个小辈手里握着呢。
好痛,好痛啊,到底谁在扯她的头发,踩她的脸。仍懒在梦中不肯醒来梅心菲,苦苦思考着强忍着,直到温柔的声音,训斥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女人懒懒的睁开朦胧睡眼,入目一张俊美的脸,一张毛线线的脸。
“骏!”女人娇声的轻呢,还没等暮迟骏回复,女人突然怒瞪双眸,玉手将得瑟的幻儿掐在手中。
“小东西是你对不对,是你在扯我的头发,踩我的脸对不对,我现在就把你烤了点早点!”
“吱吱,吼吼,呀呀,啮!”从来没听到幻儿发出如此多的声音,与女人疯成一团之时全出来了。
男人有力霸气的大掌一拉一扯,将滚成团的一人一猴分开,“好了好了,那边有水,去洗洗脸脸,等下我们要出发了。”
跟在那边走边动手动嘴的一人一猴身后,暮迟骏头疼却宠溺的笑了笑,往后的日子只会热闹,不会沉闷了。
换下从猎户那儿顺来的粗衣粗褂,梅心菲又往自己白细的小脸上抹了些许黄泥浆,满头柔丝用粗布包好,从地上捡了根烂树枝晃荡在手里,一走一笑。
“如何,我像不个村妇!”女人朝男人讨喜的问道。
暮迟骏憋了憋嘴,直截了当的回道,“这身打扮到有几分村妇的味道,不过啊……”
“不过怎样?”
“你真想知道?我还是不说的好!”
“说,必须说!”
“咳咳,那好,你听好了啊,我这人向来不会说瞎话,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喂,你几时学的这么罗嗦,到底怎样啊!”
“那好,你看看你自己啊,一手拎着根烂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