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仁让王爷见笑了,木仁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我家王爷将木仁硬塞给骠骑将军也的确是好意,希望木仁凭一己之能多为将军出谋化策。可是,这段时日来,将军之能再加上文王之贤,木仁多余了。”
“诶,木仁不可妄自菲薄,木仁之才本王早有耳闻,一直愁没机会与木仁相识,如今本王到该谢谢逍遥王才是,若不派木仁随行,本王如何结认木仁这般鬼才呢!”
“谢王爷抬爱,王爷恕罪,木仁身子不经长途奔驰,故而有些倦了,木仁想?”
“好好,去休息吧,来日方长,有机会本王再领教木仁之能。”
领教她之能是假,探她的底才为真,冷在心笑在面,恭敬的告退,自然不能再去暮迟骏身旁聆听老管家如何评说狼牙口,木仁喊上巧荷,回车中休息。
星光下,火堆旁,暮总管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狼牙口,只是那片连绵百里的群山中险峻之地的开始。山中沟壑纵横,山峦如涛,白日里山中时常云烟缥缈,低洼谷地若隐若现,待进到山中满目青翠,让人分不清东西。
“二十多年未再进过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山腰应该有一处很大的泉眼,过了泉瀑便是狼牙口,如果狼牙口像一匹恶狼张开的大嘴,那从此直上山顶便是进入狼腹,至于狼尾处,便是下山之处,待到下山,再往北行二十里,便是赤城境内。”
“我们这不是翻过了整座狼山吗!”暮清说道。
老总管点点头,接言道,“不知底细的人会认为狼牙口最为险恶,其实不然,真正的险境在狼腹中,那里山路狭窄湿滑,若再赶上山雨过路,稍有不甚便会摔落崖下深谷。”
“可知崖下深谷通向何处?”暮迟骏突然问道。
“这个可不知道,我跟老主子当初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探寻崖下的谷地到底有多深,又有些什么,通向何处。兴许,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您老认为我的决定可稳妥?”
“不瞒少爷,即使少爷未想到此处,我也会建议少爷取道狼牙口,毕竟那能省去数月的时间,老主子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啊!”
狼山,狼牙口,狼牙谷地,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暮迟骏,即便是躺在夜空下,他想的更多的还是狼山里的一切一切。
人世间的事有时真的很诡异,天道变易,却在冥冥之中把你来牵来扯。就如那片气势雄伟的狼山之地,只要翻过去,便是赤城境内,若翻不过去,不知又会有何种境遇。
同样的夜,同夜的月,这里火光耀动,溪水叮咚,远在京城的花街依然上演着它的酒醉人迷。
“放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玲珑阁中那间独属于花魁兰馨儿的香房中,女人的斥声尖利冰冷。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一路凶险!”火焰狠厉的追问着,掐在兰馨儿脖子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爷几时忘了我的规矩,该你知道的,我会替你查清楚,不该你知道,爷能从馨儿嘴中问出什么吗?”
“你不怕我亲手杀了你!”
火焰的话让兰馨儿如同听到笑话般,大笑了起来,“杀我?爷舍得吗?爷让馨儿查的事还没消息呢。既然爷要动手,那就杀吧,死在爷的手里,总好过馨儿受主子的惩罚。我们的规矩,爷不会不知道吧。”
“该死的,你不是说喜欢木仁吗!”
“没错,我是挺喜欢那个逗趣的丫头,可是,馨儿一向宝贝自己的命,断然不会为个不相干的外人受我家主子责罚,爷就听馨儿劝,全当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可是我听到了,就不能放任有人要害她!”
“唉哟,没想到堂堂西魏康宁亲王竟然如此有情有义,啊!”
火焰大掌紧收,兰馨儿一声惊呼,瞬间无语,耳边传来筋骨的咔咔声,女人的气息越来越薄弱,脸色渐现青紫之色,可是,女人瞪着的大眼中满是冰冷。
“该死的女人,竟敢查我的底。既然不怕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女人笑了,一种无畏惧,将生死早已抛开的笑了。火焰噬血的双眼中映出女人绝美的笑,大掌却缓缓松开,女人脸上的青紫渐渐淡去,颈间那道红痕依然清晰。
“你家主人的惩罚一定惨烈无比,要不然,馨儿姑娘为何心甘情愿死在本王掌下。”
女人一边重咳,一边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直到眼中咳出泪花,脸上的笑依然光彩炫目。
“不查清金主的家底,如何跟您喊价。我要是王爷,既然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就快马加鞭速去警告她,那可是一条绝命路。别为了图近便,傻乎乎的喂了狼口。”
“赤城探子还有赵虎被劫杀之事,你也知道吧!”
“爷认为馨儿该知道,那馨儿就当知道好了。看在爷是馨儿大金主的情份上,馨儿再送爷一句话,爷还是操心自家事便好,至于别人家的事,少管为妙。”
“本王非要管呢!”
娇笑连连回荡香房之中,兰馨儿自倒了杯清茶,轻轻浅泯了口,“如果爷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个人,能有我家主子那般谋略,那般胸襟,西魏现在可不安宁,爷还是尽早打算吧,爷慢坐,馨儿该出去见客了!噢,对了,这燕泽啊,也就燕泽帝够那个份量,哈哈,您看,馨儿又多嘴了!”
房门一开一合,窈窕身影远去,那身桂花香仍萦绕房中,火焰转身朝窗而去,眨眼间人已跃窗而去。还来得及吗,再如何的快马加鞭,算算时日,他们应该做出了选择。该死的兰馨儿,她这是有意挑这种时候露口风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