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杯鸣,管他暮迟骏端杯与否,反正两杯酒已碰到一起了,至于两人交杯饮之,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看着女人一气呵成的动作,那哪是品饮,简直就是仰首直灌腹中,那股子爽快劲毫不逊色于男子。
酒尽,杯空,暮迟骏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此时的感觉更违背了先前所想。
暮迟骏在心里默问着自己,为何未得意起来?为何未用更尖利嘲讽的话厉斥于她?
他会带酒而来,那是因为那白瓷喜杯中的酒不单单是酒水,更有他两日前讨来的狠料。他能在酒水做文章,梅心菲那种专会勾男人的货色,总会安安份份的等着春宵千金时与他成就夫妻之实他。为了成为他暮迟骏的女人,为了坐稳少奶奶的位置,即使梅心菲想不到,梅立仁那只老狐狸也会格外叮嘱。
当他拿出酒时,女人生动的表情,更让他笃定,桌上原本准备的喜酒喝不得。
“你上哪儿去?”暮迟骏突然叫道,死女人简直放肆,竟敢未经他同意,转身而去。
梅心菲身未转,步未停,只是有些缓,有些晃,气息微喘不耐烦的回道,“你自己慢慢疯吧,我要上床睡觉!这酒还真是够劲!”
“站住,未经我允许,不准睡!”
暮迟骏这话说的何止霸道,更让人错觉,说此话之人正在闹着小脾气。
“笑死人了,我睡我的,凭什么要得到你允许。”刚说半句,梅心菲不得不晃了晃脑袋,随即接言道,“你给我喝的什么酒?晕晕的!”
“晕就对了,这可是糊涂酿的招牌酒,糊涂清!你梅小姐见多识广的,一定喝过吧!”
“糊,涂酿?那家酒坊!”梅心菲很肯定的回答,让暮迟骏微有笑意的脸瞬间冻结,而眼睛开始发花的梅心菲非但未留意,更有些气短的说道,“我不但听过,而且还闻过,就是,没喝过,你还真是费心思啊,竟然跑那儿掏腾壶酒来。都说糊涂清的浓郁香气能醉了整条巷子,香气我倒没觉出来,到是醉意感觉的清楚,我现在就犯晕了。”
“哼,谁让你喝那么急,跟个酒鬼似的!”暮迟骏一声轻笑,取笑着,语气中没了先前的狠厉,竟有几分轻松之意,至于为何如此,他未必留意自然也说不清楚。
“我现在懒得跟你个变态说话,你自己找地方吧,这屋归我!”没等话说完,晕晕糊糊的梅心菲好似踩了棉絮般,晃晃悠悠的直奔喜床。
这酒精啊真是伤脑神经,她现在的脑子明显控制不好手脚,本来脚就发软,现在竟然无法移动分毫。直到暮迟骏大掌一扯,梅心菲不但被扯了回来,更被扳正了身子,此时的梅心菲才后知后觉,怪不得迈不动步,原来臭男人扯她后腿,不是,应该是很嚣张的扯着她的衣领呢。
“可恶,长的高长的壮很了不起吗!赶紧给我放,手,你可又碰到我了啊,你手脏不脏啊,我,我?”
“你怎样?”
摇头晃脑,身似飘絮的梅心菲不但让暮迟骏的笑意更浓,竟然有了戏弄的兴质。
“别晃,我好晕啊!”梅心菲手抚额头,娇声回道,如玉娇面泛起醉人的红,红装映衬下,小女人更加娇美妩媚,好似一支醉了酒的幽兰,将兰香与酒香融和缠绕。
头晕,眼花,口齿不清,此等酒醉之态对于暮迟骏来说可见惯了,而当这些让人烦,让人厌,让人丢面子的一举一动全数加注到一个女人,更是一个绝美艳丽的女人身上时,那种感觉,那种美态,他真的形容不上来。没见过,真的未从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见过,难道是他见的女人太少,难道是他太过苛刻严厉,故而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眼前露出此种慵懒的媚姿。
“我的酒还没喝呢!”此话一出,暮迟骏为之一顿,他喝与不喝与她有何关系,这话不但会让女人浮想联翩,连他自己也为此等口误不悦。
而梅心菲没心没肺的话,让暮迟骏掐着其胳膊的大掌不觉加上力道。
“你,喝不喝,跟我有毛钱关系!你,爱谁谁!”
“梅心菲,你真是没心肺啊!”暮迟骏咬牙切齿的骂道,一时口误说出那话,本就懊的慌,现在又听到女人无所谓的话,更是怒气腹中生,直接将梅心菲骂成了“没心肺”,到还真是贴切。
“喂,梅心菲,我还没允许你睡呢,你给我睁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
“啊,晃什么晃,没看我正晕着呢!有话快说,有屁快话,有酒自己赶紧蹲一边喝去。”
“又开始鬼喊,该死的女人,你想把府里的人都喊过来不成。睁大眼看着我,你爹没嘱咐你什么?没告诉你洞房之时,要对我如何如何?”
暮迟骏最清楚,那么一小杯糊涂清再醇再真也不会这么快有如此大的反应,这全是酒中好药的功劳。不趁女人晕晕糊糊之际问出些实情来,真枉废他一番心思。若换成平日,堂堂骠骑将军定不会做这种小人勾当,奈何此时非比往夕,对面之人更不是什么贤惠淑德的良女。不算计她,便会被她所算计,梅老狐狸的女儿必须得防。
“不知道,我晕,我晕,你,你自己出去闹腾吧!”
“大晚上的我上哪儿闹腾,你不想跟我,跟我成为夫妻?”
“傻了叭叽的,堂都拜了,我跟你不成也成了!”
“我说的不是拜堂,我说的是,是夫妻之实。”
“实什么实,你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