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薛勇回不来,或是败了呢!”文王的话已然让一些胆大的士兵在心里大逆不道的骂了起来,没等打就先说败啊,亡啊,回不来的,他文王不忌讳,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可忌讳,更极不乐意听!
“李冲在王爷跟前再如何的信誓旦旦说什么凯旋,王爷未必会信,到不如王爷耐心的等着看结果好了。这城门,李冲断然不会关,因为李冲是得薛将军的严令在此守城,而薛将军掌管赤城,那是得了镇国公他老人家的严令。所以王爷就不要再为难小将去关这道城门了,等我们的镇国公回来了,王爷您再在镇国公他老人家跟前狠狠的参薛将军一本,王爷说如何?”
南宫清越的嘴角扯出了淡淡笑意,李冲回应之。
如何,好一句如何,却将一块烙铁扔到了他南宫清越的手中,暮纪年手下的莽夫中几时出了这么个牙尖齿利的狠角色。一道圣旨,一个加一个的严令,将城门牢牢订死。如此气氛紧崩之时,沉默便是最好的答复,如若再扯上镇国公有恙或是未必回来之语,势必引起眼前这些莽夫的不满。
老将军深得人心,是文王始料不及;满城将士心念唯一,更让文王意想不到。本以为失了主帅,城中仍缺少粮草之时,军心会涣散,私下里会偷偷的叫苦连天,可是几日来,他所见所听,无不是私下里议论何时才能打开城门,与敌决以死战,踏平北蛮大营,替镇国公报仇,催毁乌干城,直捣北蛮王庭,让那些该杀的蛮人将镇国公他老人家稳稳当当地交出来,否则,燕泽铁骑踏烂整个蛮境,杀光所有蛮人。
军中如此,百姓家是亦然,一日三焚香,祈求神佛保佑镇国公平安,保佑赤城平安。老将军英名,不愧镇国二字。
李冲不再言语,朝南宫清越恭敬行礼,招呼着城门的众兄弟,各职其位,谨记薛将军出城前的严令,做好后援,严防死守。
“王爷,咱们……”
南宫清越挥手打断了身后侍卫的话,一声淡雅轻笑,“本王要在此恭候薛将军凯旋!”
背对南宫清越的李冲脸上扬笑,心道,既然这文王要等,要就请吧,就是回府了,定然睡不安稳。
战马箫箫鸣,铁蹄铮铮响,燕泽将儿手持火把打马飞奔,如离弦利箭一发不可收拾。成片耀动的火光,将雾气驱散,将黑暗逼退。皎洁的月,耀眼的星,冲破黑幔,点缀苍穹,耀亮人间更耀亮这片杀场。
北蛮军营中,看到雾散,月出,星灿,苍琅王狂妄的大笑了起来。
“燕泽人,这人世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一一个急不可待的闯进来,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天神的大雾将你们引进本王大营,这是圣明的天神在助本王,不过,本王心慈,乖乖放下你们手里的刀剑,本王会考虑饶你们不死!否则,哼,箭阵!”苍琅王一声厉吼,蛮军再次躁动,战圈外涌上层层手持黑弓的蛮子兵,黑头利箭已在弦上,只要苍琅一声令下,百箭千箭万箭齐发,足能将战圈中的燕泽人射成血红的刺猬。
“暮纪年,镇国公,燕泽的大将军,你看看,你就想让这不足百人的燕泽勇士做你的人盾?哈哈哈,可怜,真是可怜啊,堂堂镇……”
“闭上你臭猪嘴,没有这箭阵,没这群蛮子兵,你苍琅什么都不是,就是烂苍蝇一只。真正可怜的是你,只有最胆小、最没用、最无耻、最下流、最低贱、最烂最臭的死苍蝇,才会做那么不要脸的事,挑断老将军手筋脚筋,那是因为你害怕镇国公,怕的饭不敢吃,觉不敢睡,日日恐慌,夜夜恶梦,简直怕的死。死蛮子,想要我们的命,你先掂掂自己有没有那命。”伶牙俐齿,语如倒豆,把苍琅王骂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对狼目恨不得将梅心菲撕的粉碎,却让战圈中的所有人听的痛快淋漓,瞪大双眼,好个厉害的女人。
被气的口沫横飞的苍琅好一阵子狂吼,此时才看清,那隐藏在燕泽兵身后的小矮子竟然是个女人,他堂堂苍琅王竟然被个供蛮人玩弄的燕泽女人,骂个狗血淋头,“给我听着,那个女人也给本王留下,本王要尽情的玩弄她、折磨她,直到亲手撕烂了她。”
“哈哈哈!”女人尖利的笑声无畏无惧、厌恶鄙视,苍琅王在她眼中只是只可怜的臭虫。
“死女人,给本王闭嘴,闭嘴!”气的红眼的苍琅王疯吼着。
女人却退到了暮迟骏身前,晶眸仍满是同情的盯着苍琅,却在对身后的男人小声说道,“让我们的人速退到一起,我要召唤冥焰!”
“薛勇不知何时能来,你……”
梅心菲声音轻柔的打断了暮迟骏的话,她知道男人担心她,紧张她,可是,只有冥焰筑起的火盾才能挡住成千上万的利箭,才能保住所有人的命,只要她还有一丝力气,冥焰就能发挥它的威力;只要她能坚持到援军到来,血恨讨债的时候也就到了。
“放心,只要我觉得不适,即刻停下来,你再带着大家伙杀出去!”女人郑重说道,脚步已向前移动,看着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暮迟骏钢牙紧咬,解开绑着老将军的衣袍,暮总管与暮清赶紧稳稳接住。
“爷爷!”
“去吧,与丫头一起,爷爷会亲眼看着大家伙杀出重围。”
“嗯!”
“少爷放心,老奴誓死守好老主子。”
血染的战圈中,暮家虎卫连同燕泽将士动作迅速的退到了一起,如此一来格外显出了那个娇小的女人,不知深浅的苍琅越发猖狂,口不择言这是燕泽人知趣,送个女人让讨他苍琅王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