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怎能不派人打探恩师的消息!”
“如何?”暮清急切追问。
“老将军已不在蛮营,被连夜押进了乌干城。”
“被押进乌干城了?”暮清低语,薛勇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暮清朝心神俱乱的老父说道,“爹,这说明老主子没事,还活着啊!”
暮总管神情恍惚,凄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他的主子何等刚烈之人,既然成了蛮子的阶下囚,他就不会让蛮子利用他的身份威胁赤城,甚至燕泽。
他现在只担心两件事,一来,主子脾气烈,保不准蛮子审问不成,对其动用大刑;其二,万一老主子不想连累赤城,连累燕泽而选择了最绝的那条路,不敢想,真真的不敢想啊!
“清儿,无论用什么办法,爹必须去乌干,就算死,爹也要死在老主子身边!”
“爹!”
“总管不可义气用事,坏了老将军严令。依本王之见,城门继续挂出免战牌,如此大创,将士身心俱损,何不等援军来此,再重振边城雄威,彻底消灭北蛮军。”
文王的话,暮清没有反驳,到是老总管说道,“王爷与大军依旧执行我家老主子的严令便好,我只是个服侍在主子身边的老奴,主子受难,奴才理应陪伴,我们父子只会带上暮家的虎卫,用我们自己的办法进到乌干城,不借大军丝毫之力。”
“糊涂!”文王不悦斥道,随即一声重叹,严肃的神情有所缓和,“暮家主仆情重,本王自然知晓,可是,你们主仆之情与大义比起来孰轻孰重,老总管跟在镇国公身边那么多年,应该清楚才是。这种时候,绝不能再生变故,一切待援军来后,再做商议。”
一声轻笑,此种时候暮清竟然能笑出声来,可是那笑里却没有丝毫笑的味道,笑的热度。
“暮清斗胆请问王爷,如果护粮而来的援军半月来,我们是不是就得等半月;一月来,我们就得等一月;半年来,我们就得等半年;一年……”
“暮清,你到底何意?”文王厉声问道,此时的文王哪有半分书卷气,那王爷的威严,那主掌大局的霸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暮清继续着他清清淡淡的雅笑,“暮清之意,只是想确定王爷的心意,如果暮清没理解错的话,摆在暮家,摆在赤城将士面前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对吗,王爷!”
一冷一热,一个威严一个淡然,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挺直腰杆。若换在平日,暮清定然不会如此与一位王爷针锋相对。
可是现在,先失了不知生死的小主子,又得知老主子也是个不知生死,他暮清还清雅什么,淡逸什么,他爹说的没错,暮家那对爷孙不仅是他们父子的主子,更是生死的兄弟,生死的亲人。如今,就在这威严的议事大厅中,因为有文王的坐阵,他们反道被束起手脚,还是用他们主子的严令来束他们的手脚。他文王能等,他们暮家人可等不了。
文王答与不答对暮家人来说,已然不重要,暮清扶着老父朝文王微行过礼后,退了下去。跪在地上的薛勇在文王挥手下起身恭身而退,大厅中留下的,皆是文王身边所剩无几的侍卫,当然,厅门口仍有将士把守。
来了王爷却未让将士们提起多少精神,即便听说援军带着粮草急来,也不过互相说几句或是点点头。
赤城大军,赤城百姓此时全都心心念念那位德高望重的银发老者。即使他老人家此时不在城中,可军心依然稳固,民心始终未乱,众人心中那个唯一的信念如那赤城浑厚高大的城墙,老将军一定会再临赤城,一定会带着赤城大军、百姓彻底消灭野蛮子,还这片天地清明、太平。
同样的夜,同样的漆黑,同样的漫长。有人心痛如刀割、如剑绞,有人心静如水泰然坐阵,而在另一座大城中,那让燕泽将士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蛮子们却在大吃大喝,炫耀所谓的大胜。
成片昏花灰蒙蒙的醉眼里,却看不到也查觉不到,正有两团黑影悄无声息踩了进来。
“扔井里,让他们喝!”女人恶狠狠的说道,不进乌干府不知蛮子有多野蛮,有多噬血。
那些哭哑了嗓子,那些摔晕过去的女人看其衣着身形便知不是北蛮女人,却被一群该死的畜生,强行蹂躏糟蹋,这还远远不够,被酒迷了心智的死蛮子竟然听那几个腰圆膀宽的北蛮女人的话,将还有力气哭泣的女子残忍杀死,只为验证,北蛮女人与那些小妖精,谁的腰身结实
扑通一声,被扭断了脖子的北蛮兵被暮迟骏扔进了井里,井下那个死的透透的北蛮兵可没先前那个引路的“棍子”命好。他身上何止有剑伤,更险些被冥焰烧熟了,只因梅心菲看到了北蛮人对女人的兽行,只因此时的梅心菲已现出狠厉绝杀。
避过火光之处,待摸到城首的主宅时,避无可避又听到了那不堪入耳的糜烂声。
“心菲!”暮迟骏轻声唤着驻足不前,却浑身冷冽的女人。
“等救了你爷爷,我要彻底毁了这个脏宅子。”
“何止这个脏宅子,北蛮,北蛮!”暮迟骏一声低过一声,一声狠过一声,奇耻大辱,深仇大恨,北蛮惹了血债,至于如何偿还,他暮迟骏说了算。
后院灯火稀少,更鲜有侍卫巡查,这让暮迟骏与梅心菲轻易藏身,大肆翻找。
“该死的骗子,这里哪有什么地锁,哪有什么铁链,全是烂石头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