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云晓月心情一下子好了,微笑着走出御书房,朝宫门外走去。
回到贵宾楼,天已经黑了,刚踏进院子,就看见玄柯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直勾勾的,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饿了,将饭菜送进二殿下的房间里来!”绕过玄柯,云晓月朝玄夜的房间里走去。
“今天一天没回来,你去哪儿了?”身后,传来玄柯蕴含着怒气的声音,听这语气,像是吃醋?不可能,真是的,又瞎想!
冷冷一笑,云晓月转过身,“和你有关么?”
“你……”玄柯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变得铁青,眼神更见幽深。
“晚安!”懒得理他,云晓月跨进了房间。
玄夜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云晓月慢条斯理地吃完晚膳,吩咐玄一等人看着,缓步走回房间里,准备洗个澡,没想到刚刚走进内室,就看见桌上放了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面放着一封信,那衣服,分明就是司徒远失踪那天穿的衣物!
“远!”云晓月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失声惊叫,这么些天了,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司徒远,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如今乍然有了他的消息,怎么不让她狂喜?匆匆飞身上前拿起信封,抽出一看,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子时,一人去城北树林,蒙眼上马车。
是要我坐在马车上,然后去目的地么?云晓月微微一愣,唇边泛起了丝丝冷笑:不管你是谁,只要伤害了我的远,就是我的敌人,好,今天晚上,就让我来会会你,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伸手拿起司徒远的衣服,上面早已干涸的斑斑血迹让她心疼不已,她的远,为什么一直受伤害呢?这一次找回他,她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再也不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静静地站在桌边,轻轻地抚摸着柔软冰凉的衣物,云晓月没有立刻冲出去,一方面时间尚早,去了也白搭,另一方面,她必须好好沉淀自己的心情,绝对不能露出慌慌张张,焦灼万分的神情,要是自乱了阵脚,就会让那个该死的绑匪有机可乘,她要以最冷静的状态去和那些未知的敌人周旋,救回她的远!
“来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深吸一口气,云晓月大声吩咐。
“是!”
很快,热水送了进来,将自己泡在热水里,云晓月紧闭双眼,静静感受着清澈的水温柔的包容,心情,渐渐放松,直至完全的无波无澜,她起身换了一件深色的男装,束好发,仔细检查了戒指中的金针,迷药,还放进了一把锋利的宝剑,看看外面月儿已经渐渐升上中天,时间差不多了,推开北面的木窗,如清风一般,消失在树丛中。
时间算的很准,当云晓月来到北面的小树林时,正好是子时。月儿虽不圆,但是很亮,所以云晓月一眼就看见了停在两棵茂密的大树之间的那辆马车。
马车很小,没有窗户,仅容一个人坐,或许是为了显示这辆车的安全性,车门大开,里面除了一个软垫和一块黑巾,什么都没有,奇怪的是,连赶车的人也没有,顿了顿,云晓月静立片刻,感觉在自己的左手方向有一个缓慢轻微的呼吸声,不用说,这一定就是监视的人。
撇撇嘴,云晓月冷冷一笑,走上前取过黑巾,对准那个小喽啰的方向,仔仔细细地蒙好,然后飘然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几乎同时,她感觉有人轻飘飘的上了马车,车门外“咔哒”一声,被落了锁,然后,马车动了!
伸手解开黑巾,云晓月盘腿坐在软垫上,感觉马车跑得挺快,还绕啊绕的,云晓月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掩人耳目,也不予理会,只不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还是随着马车的车轮声渐渐波动了起来:远,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你还好吗,伤口有没有包扎,有没有再次受伤?好想你哦,这几天找不到你,我快要急死了,又不能放手去找你,远,你一定等急了吧,远,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好,远……
强忍着破车而出的冲动,云晓月耐心地等着,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不然的话,远就危险了!
终于,在云晓月几乎要等不下去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感觉有很多人抬起了这个车身,“咕咚”一声抖动了一下,感觉马车载着她越过了高高的门槛,云晓月知道,目的地到了。
缓缓将黑巾再次蒙上眼睛,端坐在马车里静静等待着,果然,马车朝前又走了不多久,停了下来,而后车门的锁被打开了,一根木棍递到了她的手中。
顿了顿,云晓月没有说话,伸手握住木棍,她现在摸不透这些人的来历,所以,为了司徒远的安全,她忍了!
七转八转,云晓月蒙着眼,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是她的耳朵听得见,而且感官更为敏锐。
两边的屋顶上,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很多,说明两边埋伏了很多人,隐约间,她听见弓弦的轻微“铮铮”声,是弓箭手!云晓月心里一惊,什么人,居然拥有这么多的弓箭手?是白天赐么?不可能,会是谁呢?不过,没等她想多久,拉着她的人停了下来,然后她听到了“吱呀”一声推门的声音,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传入耳里:“进去吧!”
定了定神,云晓月缓步跨了进去,身后的门关上了,她抬手解开了自己眼上蒙着的黑巾。
这是一间装饰的很华丽舒适的卧室,很宽敞,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昂贵的紫檀红木家具,雕梁画栋的大床,墙上挂着几幅丹青,几盆翠绿的植物为房间增添了几许活力,几丝儒雅,明亮的烛火照得房间如同白昼,香炉里燃着香料,带着淡淡的甜香,很舒适,却也很不一般,是催情香的味道呢,是让她不知不觉中沉迷吗?哼,可能么?一丝讥诮的笑意浮现在嘴角,不露声色地取出一粒解药含在嘴里,云晓月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淡笑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