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轩一路快走,半个时辰便来到城北。只见城北是一片荒凉之地,人烟稀少,就连草木也长得稀稀疏疏。
“之前打听到这凶肆店应该就在这儿。”江庭轩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有店铺的样子。
因为这奇门遁甲阵盘需要用上等的桃木,朱砂等辟邪之物来炼制,才会对一些特定的法阵有增幅的效果,而这样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出售丧葬品的地方才有。
江庭轩继续朝前走去,这才见到前方有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宅院四周一片乌黑,也不知用的什么木料建造。
他走进店内,却见到一排排棺木整齐排列着,看着让人心里慎得慌。不过他如今好歹也算是半个修炼之人,立马就镇定下来,熟若无睹地朝里面喊道:“有人吗?”
里面寂静一片,没有何人回应。江庭轩诧异了一下,又喊了一声,这时,身旁的一副棺材突然有了响动。
江庭轩吓了一跳,连忙后跳数步,心头一阵恐慌。长这么大,听过不少诈尸的鬼故事,却从未见过,他惴惴不安地拿出怀里的阵盘,严阵以待。
却见一只有些粗糙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江庭轩见状,咽了一口水,浑身紧绷着,结果却听见一声哈欠,像是有人刚刚睡醒一般。
江庭轩一愣,“这尸体也要睡觉?”他忍不住腹诽道。
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从里头探了出来,有些迷糊道:“谁呀,大呼小叫,不知道有人睡觉吗?”
听到这话,江庭轩哪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收好阵盘,同时忍不住暗骂:“这人什么嗜好,竟喜欢睡在棺材里。”
“咦?年轻人是你?”那蓬松的脑袋发出一声惊咦。
江庭轩仔细瞧了瞧,这才惊呼道:“前辈,原来是你?”
此人正是之前卖酒的那人,没想到他竟然住在这里,不过这睡棺材的喜好倒是不敢让人恭维。
“前辈,倒是没想到你是接这等活儿的人。”江庭轩有些惊讶,愿意做这死人生意的,倒是不常见。
“混口饭吃罢了,不过你年纪轻轻到这种地方来干嘛?家里难道有人过世了?”这人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也不知他这邋遢的一身有什么好拍的。
这前辈的直言不讳,倒让江庭轩一阵无语,不过一般人来到这种店铺,似乎也没有别的原因,倒也不怪他。
“晚辈本就是孤儿,家里早已没什么亲人,今日前来,只是来买些东西。”江庭轩摇着头道。
“说吧,要哪种纸钱?”只见这人来到柜台,从里面拿出一大捆纸钱,型号各异。
江庭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语,这纸钱还能有这么多款式,倒也是稀奇。他对这人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要这个,我要的是这些。”
只见江庭轩从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他,他拿上一瞧,有些诧异道:“你这是家里闹鬼了,还是诈尸了?全都是驱邪镇鬼之物。”
江庭轩打着哈哈道:“如今世道不太平,战死的,冤死的人不在少数,有备无患嘛。”
这人抬眼仔细瞧了瞧江庭轩,那眼神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深处一般,让江庭轩不禁有些心悸。
片刻后,这人才缓缓道:“这些东西,我倒是还有,就免费送你吧,毕竟你刚刚也帮了我,礼尚往来!”说完,便走进后院拿去了。
江庭轩倒是没想到今天占了个大便宜,因为这桃木与朱砂也不是那么普遍之物,寻常人家一般也是不好购买的,自己的无意之举,倒成就了这番好事。
不一会儿,这人又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大包裹,他将包裹放到柜台上,对着江庭轩道:“东西都在这里面了,这些东西一般都是江湖道士才会用,难道你也是?”
这人依旧对江庭轩好奇不已,不过江庭轩却总是避而不谈,他只好作罢。
“晚辈在此谢过了。”江庭轩背上包裹,对着这人一礼道,随即道了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开了。
这人注视着江庭轩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此子身上总有种让我熟悉的感觉,而他需要的材料却是炼制一件法器的必须,是巧合吗?”他摇了摇头,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一路上,江庭轩脚不停蹄地往回赶,望了望天色,天渐近黄昏,亏得如今是夏日炎炎,昼长夜短,不然怕是要摸黑走路。
“也不知果儿一个人玩得还开心吗?”江庭轩心里有些担心,果儿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事物,也不知她能否适应,想着想着,步伐不觉间又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便回到了酒楼的这条街上,因为天色渐晚,街上的摊位早已打了烊,显得有些冷清寂静。
江庭轩走进酒楼,便询问干活的伙计:“和我一起来的女子回来了吗?”
伙计想了想,点着头道:“那娘子早已回来了,就在楼上的甲字二号房间里。”
“有劳了!”说完,便上楼寻她去了。
酒楼上房间倒是不少,一字排开,从甲到丙,每个等级又分四个编号,毫无疑问甲字号的房间应该是这酒楼最好的了。
江庭轩顺势看去,很快便找到了二号房,他轻轻敲了敲门,只听房内传来一声淡漠的声音:“谁?”
“是我!”
听到这声音,屋内的人急忙跑动着打开了房门,只见果儿一脸高兴道:“庭轩,你回来啦?”
“恩!”江庭轩宠溺地看着她,她的模样像极了小媳妇等待丈夫回家。
“怎样?这扬州有趣吗?”江庭轩走进房内询问道。
却见果儿闷着头不说话,江庭轩一愣,疑惑道:“怎么了?”
果儿低着头,扭扭捏捏道:“我把,把那个,钱......钱袋弄丢了。”
“就这个啊?”江庭轩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没事,钱财乃身外之物,人没事就好!”
被他这样一说,果儿反倒更加不好意思,心头将那小贼暗骂了几遍,竟让自己出了这么的糗。
江庭轩站在窗前,店家倒是未曾说假,这酒楼的位置的确极佳,视野空旷,一眼望去扬州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他望向那一片偌大的宅院,那就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太守府。
如今战火四起,没有皇权威慑,太守便是一方土皇帝,江庭轩心里没底,不知父亲托付给自己的信物人家是否还作数。
江庭轩心里默默盘算着,将一切后果考虑清楚,若是这太守为难自己,自己将如何保全两人的性命。
“一切明天就将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