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果儿十分满意地摸了摸肚子,心情舒畅开口道:“这扬州倒是不错,这些东西倒是符合我的胃口!”
“能不符合你的胃口嘛!”江庭轩看着桌上一干二净的餐盘,小声嘀咕道,不过还是被她的饭量惊骇住了。
“怎样?这下可还满意?”江庭轩勉强笑着道。
果儿点了点头,之前一直吃干粮,倒是叫她馋了好一阵子,其实她心中也挺迷惑,从小到大都是饮清泉食甘露便能饱腹,何时自己变得如此贪恋人间美味了,而且还能吃下这么多。
不过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让她体会到了酸甜苦辣咸各种不同滋味,当真美妙无比。
“接下来,我们要干嘛?要出去转转吗?”果儿问道。
“不急,我们总要找到落脚之处吧,难道还睡马车上?”
“店家!店家!”江庭轩唤道。
“来了,来了,贵客有何吩咐?”这次来的是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是这里主事之人。
江庭轩直截了当道:“可还有上好的房间?”
“有有有,我们这酒楼别的不敢说,这四周的风景却是极好的,从这房间门窗望去,风景尽收眼底!”这主事的男子夸夸其谈道。
果儿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来了兴致,这初来乍到,还未曾仔细看过这扬州的景色,若这酒楼真是如此,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就给我们准备一间!”果儿说道。
“不,两间!”江庭轩手指连忙比了个二。
果儿一愣,不解其意,问道:“干嘛要多住一间?”
江庭轩头疼,他倒是忘记果儿不懂这世俗礼仪,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个借口道:“因为我最近要修炼,怕打扰到你,而且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人独居更加舒适!”
果儿咬着手指,噘着嘴想了想,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那好吧,那就两间房!”果儿点了点头。
江庭轩舒了一口气,对着这主事的道:“要两间房!”
“好嘞!两间上房,贵客请稍等!”这人立马下去吩咐安排。
“好了,现在可以带我去转转了吧!”果儿眨了眨眼,嬉笑道。
“走吧,不过你还是将这面纱带着吧!”江庭轩指了指隔着屏风不停向这边张望的人群道。
果儿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前发生的事,她不是不知晓,只是懒得理会,没想到这帮人还不死心。
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对着江庭轩笑道:“庭轩,待会你先走,我随后到!”
江庭轩一愣,随即瞧见果儿那狡黠的笑容,哪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开口劝阻道:“果儿,这里是扬州,不要惹是生非!”
“放心吧,我有分寸,再说了,被这些人盯着看,你心里好受吗?”
江庭轩仔细想了想,倒也是,被这么一帮人盯着,的确浑身不自在。不过他也知道,因为果儿的容貌太过惊艳,同时又有如此惊人的饭量,的确有些惹人注目。
“这年头,俏丽佳人依旧都是焦点!”江庭轩心头无奈一叹。
“那好吧,你可要注意分寸!”江庭轩只好由着她去,倒也不担心她的安危,只怕她下手没轻没重打伤了人就不大好了。
果儿带好面纱,对他点了点头,江庭轩这才迈出脚步走出门外,外边的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在意,转过头来依旧看着屏风里端坐着的果儿。
刚刚这女子的绝美容颜,可是让这些人大饱眼福,他们之中也有人见过不少长相姣美的女子,但眼前的女子却不同,无论姿色,身材都是上等,更何况这骇人的饭量,,倒是他们生出不少兴趣,想要结识一番,至于是不是真的想结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不大一会儿,果儿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屏风,这些人心头一动,也急忙起身,待果儿走近,便见一人大着胆子上前彬彬有礼道:“见过娘子,某乃是南面李家三公子,冒昧想与娘子结交一番,不知娘子可否赏脸?”
果儿明亮的双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认识吗?”
男子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女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过好歹他在扬州城也算是稍有排面的人物,又岂能被这等小事剥了面子。
他理了理衣襟,重新组织好语言,依旧文质彬彬的模样,开口道:“娘子想必是其他地方来的吧,不知道我等也属正常。某见娘子如此海量,想必也是身怀绝技之士,故而想与娘子交个朋友。”
“哦?”果儿诧异一声。
随即淡笑道:“想和我交朋友,打赢我,我就答应你!”
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果儿轻轻一掌推出,一碰到男子胸膛,男子便止不住往后退了十来步,这才被后方的人接住。
“这次我放过你,莫再来打搅我,否则......”
只见她一脚踩在长凳上,长凳从中间瞬间裂成两半。
“便是这般!”
说完,便走出酒楼,寻江庭轩去了。
四周的人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女子竟是个练家子,看那架势,功力还不低,不少人不禁开始收起自己的花花肠子,美女虽好,可也要有命享。
“有趣!有趣!倒是难得的奇女子!”手拿纸扇的男子坐在角落里,饮了一口酒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扬州的街道,似乎被未受到战乱的影响,依旧繁华热闹,但江庭轩清楚战火迟早会波及这里,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听着商铺里的各种吆喝叫卖,江庭轩又忍不住回想起过往。那时母亲还安在,自己便经常上街缠着母亲买蜜饯吃,那酸甜酸甜的味道是他小时候的最爱。
但母亲却总要让自己吟诗一首,那时自己不爱读书,所以母亲便以此来激励他,不得已他只好记了不少诗经里的诗词。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江庭轩低吟着这首《诗经·凯风》,眼里满似眷恋。
“你这老道,又来要酒喝,前几次欠我的酒钱还没结呢!”
前方一家酒坊传来吵闹声,只见一位衣着有些邋遢,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被人推搡着出来。
“嘿嘿,小哥,下次我一定结,一定结!”中年男子一脸掐媚道。
“你这话还是骗别人去吧,走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一年轻小伙不耐烦道。
“要不这样,我用这道符跟你换,我这符可是能驱邪避灾,逢凶化吉的,怎么样,一壶酒保平安,不吃亏不吃亏!”
只见这中年男子从脏兮兮的衣物里摸出一张黄纸,放在小伙手上,也不知道上面画着什么。
小伙一脸嫌弃又扔给了他。
“拿走拿走,这等晦气玩意儿,谁稀罕!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男子一脸为难,眼巴巴地看着酒坊里那一缸缸好酒,实在心痒难耐!
“这位小哥,就卖些酒给这位前辈吧!”
江庭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着,便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小伙手里。
“这位郎君,此人就是个无赖,你切莫被他骗了!”小伙好心提醒道。
江庭轩摆了摆手道:“无妨,你给他打些酒就是了!”
小伙见他执意如此,无奈摇摇头,没想到这世道还有烂好人存在。
接过中年男子手里的酒葫芦,小伙便走进店内打酒去了。
“这位阿郎倒是心善,某在此谢过了!”中年男子抱了抱拳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江庭轩微微一笑道。
“某观阿郎这气血精旺,阳气旺盛,但身上却有一丝妖祟之气,不知近期可遇到过什么诡异之事?”中年男子抚着下巴杂乱的胡渣道。
江庭轩心惊,这看似乞丐模样的男人,难道也是个修炼之人,仅凭面相便能知道自己遭遇过妖物。
“并没有什么诡异事,难道前辈也如那江湖术士般,能测字算命吗?”江庭轩面不改色地玩笑道。
中年男子一听,打着哈哈道:“混口饭吃罢了,今日你帮了某,某并非忘恩之人,便将这道符赠与你吧。”
说着,便将之前的黄纸符放在江庭轩手中,江庭轩打量一番,倒与道观庙宇的纸符一般无二。
“那便谢过了!”江庭轩将黄纸符收入怀中,笑道。
这时,小伙打好了酒,将酒葫芦放在桌上,中年男子满心欢喜地打开痛饮了一口气,畅快道:“好酒!好酒!
随即看着江庭轩,感激道“阿郎可否留下姓名?”
“江庭轩!”
“好,某记住了!今日之恩,他日来报!”
说完,便一边饮着酒,一边离去。
江庭轩望着这中年男子的背影,总觉得他身上有着一股莫名熟悉的气息,但又从未见过他。
“可能自己太多心了吧!”江庭轩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