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萧楠主动回医院上班看到她没事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陪她做完产检她看着拿在手里的孕检报告：“九月，生孩子疼吗？”
“疼，很疼。”
我和她走在医院楼下：“你真的想好要把孩子生下来？”
“嗯。”萧楠抚摸着腹部：“你知道吗，昨天孩子动了那种感觉很奇妙。”
“萧楠，一个人养孩子很累的。”
萧楠摇头：“从小我什么都怕但唯一的就是不怕累。”
“你现在住在那儿？”
“离医院不远，是个一居室。”
再次回来的萧楠眼里没了星光也没了以前的笑容，不知道她是已经面对了现实还是她在留住过去。
从我们身旁走着一对儿老夫妻老奶奶搀扶着爷爷，爷爷走的很慢气很喘奶奶拍着爷爷的后背：“老头子，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到了。”
老爷爷摆摆手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我连忙走过去扶助爷爷向奶奶询问爷爷的病情这时的爷爷气喘的厉害倒在地上，我连忙解开爷爷脖领的扣子：“萧楠快给急诊打电话。”
爷爷的脉搏虚弱我询问奶奶爷爷有没有什么病史。
奶奶一边抹泪一边哽咽：“肺癌晚期我早就劝他来治他不听，今天早晨他不舒服是我硬逼着他来，结果就……”
我跟着急诊的医生还有护士把老人推进抢救室，范主任匆匆赶过来我把CT递给范主任。
范主任看了后紧皱眉头，呼吸内科的李主任赶来会诊两人聊了几句又给老人重新做了临床检查，带着我和立明出去向奶奶解释老人的病情。
奶奶听到老人癌细胞已经扩散只能保守治疗后眼睛里充满无助，向后退了两步，我连忙搀扶住奶奶：“奶奶，你们的儿女呢？”
奶奶擦拭自己的泪痕：“只有一个儿子，在监狱呢。”
过了一阵奶奶找到我们情绪低落：“医生，治疗的话还能活多久？”
范主任对奶奶说：“以老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就算治疗也能是维持几个月的生命。”
“那……”奶奶顿了顿说的小心翼翼：“不治呢？”
“这就看老人的意志了。”
奶奶摆摆手：“不治了，与其遭罪还不如早早解脱。”
老人被推进普通病房用呼吸机维持着生命，连续一周老人的身边只有老奶奶陪着，经过每天的相处我知道奶奶姓方爷爷姓郭，方奶奶整天形影不离的陪在方爷爷身边，为人随和爱笑所以我们医生护士也都很帮助方奶奶。
我在食堂给方奶奶打了饭送到病房方奶奶趴在郭爷爷床边休息，方奶奶睡觉很轻我走到身边她就坐了起来：“小洛医生你来啦。”
我把拿着饭盒递给方奶奶：“奶奶咱们出去吃饭吧。”
方奶奶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就把饭盒放下：“小洛医生，这几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笑笑：“方奶奶，谢谢的话说一次就够了干嘛整天都说，而且这就是顺手的事儿。”
方奶奶捧起我的手：“哎，要是我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就好了，可惜....”方奶奶哽咽看着我半天数不出话缓了缓，笑着说：“可惜……”
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说什么只是拿出纸巾轻轻抹掉方奶奶脸上的泪珠。
衣兜里的手机震动，我打开是清给我发的消息。
——几点忙完，我去接你。
——现在不忙，应该可以正常点下班。
消息刚发过去病房内生命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我连忙起身方奶奶拉住我，手掌冰凉微颤：“小洛医生，老头子清醒的时候对我说要是他不行了就不要抢救了，这一辈子都是他听我的这一次就让我听他。”
在医生检查后同意了方奶奶的请求拔掉除了呼吸机外所有的仪器，都说人在去世前都会有回光返照把自己需要交代的事情说给自己的爱人、亲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郭爷爷清醒的时候，他微微睁着眼一直看着方奶奶，用尽力气握着方奶奶的手：“媛媛，你的身体寒以后记得按照我写好的方子泡水喝，你看这几天我没给你泡水你的手就又凉了。”
方奶奶坐在老人床边，努力笑着：“药材都没了我还没来得及去买呢。”
“那要记得买上。”郭爷爷喘了几口气：“还有咱家门槛上我扣了一个洞把钥匙放在里面留给你备用，不然你出门总忘记带钥匙。”
“放心吧，以后我把钥匙挂在脖子上。”
郭爷爷呵呵笑了两声：“你总是爱开玩笑，媛媛别怨儿子我想他也是有苦衷的。”
方奶奶点点头。
郭爷爷粗喘这气：“那....我走了。”
方奶奶依旧点头泪水打转在眼眶里：“走吧记得路才好来接我。”
郭爷爷逐渐闭上眼睛监护仪的线慢慢变成平线，方奶奶抿着嘴努力没让自己哭出来，看着郭爷爷：“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