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见白歌说话半吐半咽,并不像姬武那样的直快利索,当下便有些着急起来,连忙在一旁催促道,“白歌公子,既然你清楚我爹爹的病情,那么就快些说出来吧。我们相信你。”
白歌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沈大娘,才缓缓的应答着,“这事倒是也有些蹊跷。前年冬天时候,戍边茫茫雪域的商朝军队捕捉到了号称雪山三大飞虎之一的濡卷,然后为了邀功请赏,特意送到了朝歌城中,供皇族和大臣们观赏。谁知这濡卷飞虎,是罕见的巫毒飞虎,会不断的向周围接近它的人们散发出带毒的巫术,因此那一年朝歌城中一时病倒了许多人。而那些人所中的巫毒,竟也是跟你爹爹相仿佛的,脸色和四肢僵硬紫黑,腹部溃烂不堪入目,状若死人,但是心脏却依然在跳动。”
“濡卷飞虎?那不是北戎部落的图腾神兽之一么?不过我倒是从未见过。”苏青挠挠自己的脑袋说,“那我爹爹还有的救吗?听说受到过神兽级别的飞虎的诅咒的人,都是直接丧命黄泉的。”
沈大娘听完,在身旁呵斥道,“苏青,别乱说话!”
苏青毕竟年轻单纯,口无禁忌,当下旋即闭上了嘴。于是,白歌继续说道,“尽管当时达官贵人们都以自己亲自见到濡卷为荣,但是濡卷的巫毒一旦蔓延开来,几乎会造成毁灭性的灾难。于是皇城的守卫军便把它抽干了体内的虎血,并且关押在重重的地牢之下。濡卷的神力似乎和它身体里的虎血有种奇妙的联系,虎血一旦被强行抽干,濡卷便成了只整日萎怏怏的病猫了。”
紧接着,由于内心的疑惑,白歌越说越皱紧了眉头,“濡卷失去虎血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最后是送到了枫林校场上被血祭。所以按道理来说,是根本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的,而如今你的爹爹却着实中了濡卷的巫毒,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沈大娘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他在出事那天经过了一处隐秘的山谷,听到了来自谷底之下的几声虎啸,回来之后便逐渐的不行了。”
“这么说,难道濡卷真的没有死?”白歌始终无法推究明白。
“哎呀,濡卷飞虎死没死那件事就算了吧。现在是我爹爹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了!”苏青焦急的说着,“白歌哥哥,你说你们朝歌城里有人得过这种奇怪巫毒,那么他们是怎样破解的啊?”
白歌说,“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由于商朝巫师的潜心研究,破解这种毒巫,已然有了很多种的方法。不过最为简单且高效的方法,还需要沸火散作药材,然后要有人强行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将沸火散的药性逼入中毒者的身体里,这样便可以了。”
“就这样简单?”苏青有些诧异道。
“当然也有复杂的方式,不过这种方法已经是比较稳妥了。濡卷属性阴寒,它所散发的巫毒必须要用沸火散的高温来破解。只不过······沸火散是由火荷花淬炼而成的,这类花卉原产于西部沙漠地带,在朝歌城也能够勉强培育。而这茫茫雪域中地冻天寒的,怕是难以种植火荷花,而沸火散则更是罕见之物了。”
苏青听后,也有些沮丧了,喃喃自语道,“其实我也从来没有听说什么沸火散、火荷花之类的东西。”
沈大娘在旁边插话道,“倘若实在不行,那你们便去前头的黑白山城吧。那里南来北往的商家特别多,说不定会遇到我们所需要的沸火散。”
“哎,对了,还有山城里的赶集市场,那里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苏青拍着手笑了起来。
“黑白山城,方才苏青也在路上提到过的,是各大部落都有一定势力的赶集场所。我想的话,去碰碰运气也好。”白歌,稍稍放松了些,点点头应答着。
“再过几天便是赶集的日子了,我们还有几所空置的房屋,不如你们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沈大娘颇为热情的说。
白歌内心里暗暗忖度着,黑白山城既然是雪山里各大势力的交汇所在,各类消息一定都很灵通,或许此去山城可以打听到商周大军的位置。于是一面也应答了下来,“如此也好,我想姬武兄弟也不会反对的。”
这样,三人旋即便出了这污秽的茅草屋。白歌将沈大娘的话传达给姬武,姬武自然是欣然着答应,这些便也不必多说了。
如此,两人便在后屋里居住了下来。没事时,苏青便赶来于两人攀谈聊天,姬武白歌介绍着雪山外的世界,苏青则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这片茫茫的雪域,如此一来一往,倒是也相处的融洽。白歌也是位心思细腻的人,在言谈举止中,见苏青时常屡屡的注意关照着姬武,心中自是明白了几分。不过姬武是个大心眼的人,倒是对苏青的垂青,并没有多加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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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三四天的时间,商周大军的事情迟迟没有着落,白歌心中愈加烦闷了。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沈大娘的请求,此时也不便临时食言变卦,于是便只好暗暗忍着。
至于苏青,大抵也是和沈大娘待在一起孤独惯了,几乎每天都在享受与白歌、姬武相处的时日,反倒是对自己爹爹的病情不大关心了。
等到第四日时,赶集的日子终于来临了。那天一早,天光微启,白歌便催促着姬武起来,早早的吃完饭,然后便准备赶往那处黑白山城了。
但临走时,苏青却死死的恳求和他俩同去,说是她熟悉那里的情况,可以方便他们行动。沈大娘知道女儿的心思,但是也实在拗不过她,只能是无奈的答应了。
不过,苏青女儿家的不方便走远路,于是他们三人只得赶着一辆牛车,慢慢悠悠的向着那处山城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