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别墅的客厅。
伏在电脑前看策划案的宇文殊突然听到楼上传来的钢琴声,她静静地听了一会,便循着声音悄悄上了楼。
她在琴房门前停住,轻轻地走到了门口,元宇专心弹奏钢琴的画面就在那一瞬间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夕阳柔和的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正以优美的波长打在他的身上,亚麻色的头发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鬓发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弯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舒适清新的针织T恤完美地衬托着他魁梧的身躯,这个看起来有些孤傲的王子,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那一瞬间,宇文殊竟失神了。她从来不知道元宇会弹钢琴,不过这个“来自星星的孩子”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天赋异禀,无论他会做什么,也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画面,听着这支轻柔的钢琴曲,宇文殊突然很想哭。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吗?他真的是自己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吗?单单是这个人的存在,就让她觉得好幸福,可是,似乎一切也只能止步于此,这样美好的画面,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一瞬间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突然让她的心狠狠地疼,从这扇门到那架钢琴的距离,也许是她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一曲终了,元宇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宇文殊。
“你在这干嘛?”元宇问。
宇文殊突然回过神来,慌忙抹了一下眼泪:“对不起,我听见有琴声就……”
“你在哭吗?”元宇打断她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宇文殊一怔,赶紧微微欠身说:“对不起,打扰你了!”她说完便转身跑下了楼。
元宇追出琴房,站在楼上看着宇文殊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充满了疑惑。
傍晚时分,为了调节情绪,宇文殊一个人在泳池边做起了瑜伽。元宇好奇地站在不远处偷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正在专心冥想的宇文殊听见元宇的声音吓得瞬间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晃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泳池。
元宇也被吓了一跳,见宇文殊在水里挣扎的样子,才意识到她好像不会游泳,于是二话没说赶紧跳下去救她。
元宇把宇文殊从泳池里拖出,大声埋怨道:“你不会游泳还在这干嘛?你为什么总是干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宇文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抱怨道:“谁让你总是从背后出来吓人啊!你是鬼吗?”
元宇气愤地一把推开宇文殊,一身湿露露地走回了房间。
宇文殊看着元宇的背影,本来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趁着元宇上课的时间,宇文殊独自开车外出采购。
从超市出来拎着大包小包的宇文殊突然看到了对面不远处的游乐场,正是她跟李明祖分手前去过的那个。她沉思片刻,把东西在车上放好,便开车朝游乐场方向驶去。
宇文殊在游乐场门口下了车。这里有太多她和李明祖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却让她觉得可笑,也觉得可怕。一个跟自己在一起七年甚至已经被她视作亲人的男朋友,最后竟那样轻而易举地背叛了她,理由竟然是因为不再有激情了。激情最后总会归于平淡,那么她这辈子,还能遇上一个愿意陪她看细水长流的男人吗?现实让人感觉这样沉重无望,而那个被光芒笼罩的元宇对她来说,也许就只能是个美丽的梦了。宇文殊正望着摩天轮发呆,身后竟传来了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声音。
“真的是你啊?”元宙欣喜地走到宇文殊面前,“看来我们真的是很——有缘分啊!”
宇文殊回头看向元宙,声音竟出奇的淡定:“你总是这样出现在这种场合,就不怕被拍吗?尤其和一个异性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元宙见宇文殊一本正经的样子,于是态度也认真了些:“我都无所谓啊,没什么可怕的。”
宇文殊淡淡一笑:“活得那么随意,一定很轻松吧?”
元宙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宇文殊:“为什么你今天看起来感觉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宇文殊反问。
元宙想了想说:“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似乎……温柔了很多,也没有要躲开我。”
宇文殊莞尔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整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的想法和态度之前就已经跟你表达得很清楚了,所以没必要再做什么来反复强调。”
元宙沉吟片刻问:“你真的讨厌我吗?”
宇文殊摇头:“不讨厌。”
元宙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抬头看向宇文殊。
“但也不喜欢。”宇文殊又补充道。
元宙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收回了期待的目光。
这时,游乐场门口传来了一位流浪歌手的歌声,唱的是元宙的那首《爱无界》。
宇文殊循声望去,然后回过头说:“你的这首歌真的很火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我很好奇作为当事人的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元宙却只弯弯嘴角说:“当我写这首歌的时候,我当然希望它会特别红,会被很多人喜欢,可是你知道吗,当一首歌变得特别流行的时候,它也就不再有生命了,无论它的歌词写得多么深刻,旋律多么好听,都已经没有人再想要去认真地感受它了,甚至大街小巷每天都在放,你一听到它都会感到反胃。”
宇文殊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元宙,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元宙想了想,又笑着补充说:“不过每当我的歌特别流行的时候,李恪就会更心痛,因为词都是他写的。”
宇文殊也笑,思虑良久又问:“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经常换女朋友?”元宙抢先说。
宇文殊笑着点了点头:“是。”
元宙一笑,并未多加思考便回答:“我是个男人,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我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总比那些嫖娼的要好吧?”
宇文殊一脸的不可思议:“每个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频繁的更换交往对象,理性和自律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
“那可能是我兽性比较发达吧,”元宙一如既往地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长期交往也是要在有感情的前提下才能实现,否则我干嘛总在一个女人身上耗……”
“呵!”宇文殊第一次觉得元宇这么的不可理喻,“所以你谈恋爱和别人嫖娼就是批发和零售的区别吗?可是你不仅丝毫不避讳,反而还那么高调!”
“你干嘛讲那么难听啊?”元宙第一次觉得有些羞愧,“我之所以高调是因为不想像其他明星一样,老是像做贼似的还经常被偷拍,我要做就光明正大地做,大家习惯了就好了,我觉得自己没有用心地谈过恋爱,是因为还没有遇到真爱……”
“你懂什么是真爱吗?”宇文殊打断元宙,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下。
“你……”元宙无语。
“你不是个不婚主义吗?”宇文殊反问道,“那还谈什么真爱,有什么用?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陆陆续续地结婚、生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触动吗?”
“有啊,”元宙想了想,“就好像……当年考试的时候看着他们一个个提前交卷时的感受是一样的,我总在想,你们真的不用再检查一下了吗?”
宇文殊冷笑:“呵!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元宙却头头是道:“据我分析,造成婚外恋的根本原因就是结婚……”